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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苍翠】花事未了(7)

作者: 松风水月 阅读记录

不论如何,翠山行终是醒了,大夫与众人提着的一颗心暂且稍稍放下了几分,但翠山行的状况始终不见好,药石那些用得是极好的,苍自己也知,小翠心里,终是吊挂着那个早殇的孩子,一个孩子,好生生的,却这麽给自己弄没有了,就算是再如何赌气,这样的行为,自己,於情,於理,都是不饶的。

心病难医。

道歉的,说了数百次,翠山行总只淡淡的摇头,微微一笑地握了握苍的手,不许他再说,但当闲时,总是会转头去看那窗外的月季花枯枝,削削弱弱地,横长在了窗前。时值初冬,雪尚未下,寒意却早已扑天盖地地来了,翠山行身子经过那麽一次折腾,养到现下,说好不好,说坏,虽比落了胎时候都好些,稍微能下地走路,却也依旧手脚冰凉,走不久远,身子如何煨着都不见暖。食补药补,都不见显效。

这段时日,翠山行人清瘦了,却也成熟了,褪去了那虽去犹存的青稚,整个人透出了一种沈稳温润的风华,但却也是寡言了;而苍不知用何手法,将那古琴玉扇坠给取了回来。

此时翠山行正歪在床上看经,见苍来了,温温地笑了一笑,稍稍向内挪了身子。苍从袖口里拿出那个锦缎匣子,将匣子交予了小翠手里,替小翠拨开盘扣,见到里头躺着着事物,翠山行静静地,眼角落了两串泪,慢慢伸手去拿了那个坠子,在手里抚着,好半晌,从苍腰间抽出苍随身的紫檀扇,将玉坠慢慢地系绑在了扇柄上。

「…莫要再落到他人手里去了…」

「小翠…抱歉…」苍没有接过那扇子,却是紧紧的握住翠山行的双手,冰凉到自己心头,狠狠地抽痛着。

翠山行只是摇头,浅浅一笑,视线却飘得远了。

苍的心,揪得恍若刀割,自己,什麽也做不上。

日子便这麽一天天淡淡的过,立冬,小雪,大雪,冬至。

冬至那日,厨房灶上是一早便开始忙,翠山行静静地坐在房内,看着厨房飘出的炊烟,白白袅袅,跟外头的雪化在了一起。早拜神,晚祭祖,翠山行身为当家的正房,自然是要料理与主持这一切事物。祭了祖後,翠山行以不适为由,先行回了房歇息。此时正厅来了客,苍虽担忧,但也不得不看着翠山行的背影缓缓离去,而也真是,度刻如年,苍神色淡定地陪来客坐了半晌,堆叠的客套话烦得苍是想即刻离座送客。熬了好半晌,苍送了客,廊下也点起了盏盏灯火,灯火荧荧晃晃,照着苍的身影落落的长。

转去房内前,苍先去了趟灶房,与厨娘拿来那碗熬着的药粥,底下还用炭火煨着,待转进了屋内,却不见翠山行人影。想是在内室,苍轻了脚步地往里头走,进了内厅,却赫然惊见内院外石板地上,垫了张蓆子,蓆子上,摆了几个小巧的碗碟,苍靠近凝神一看,里头装的是祭祖时候的三牲与素果,只是都切成小份小份,碾得糯糯的,几乎看不出原样,用小碟小盘分好好装着,蓆子旁,一支清香,烟冉冉地烧。

苍先是一愣,猛别过眼去,掩了面,狠狠几个吐息,竭尽全力,依旧压不下那肺腑与眼眶尖汹涌奔腾的酸搅。那个早殇的孩子,大概,是他与小翠之间永远的一个结了罢…

在那里站了好半晌,苍终整了整情绪,敛下黯然的神色,朝内室走去,见得翠山行挽着一个半髻,伏在案上写着东西,整个人笼在一盏油灯的黄光下,苍顿时宛如梦里雾里,恍然那年那日,他踏进翠雅斋大门,小翠一只翠玉钗挽了个半髻,几缕较短没勾上的,懒懒的疏落在那秀丽的颈项上,不甚亮的晕黄映着那清丽侧颜…苍不由脚步一跄,引得翠山行从那梦里抬起头来看他,舒展的眉尖幽幽微微,他见小翠阖了案上纸卷,起身走过来扶住他,开口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柔,带着心疼的关念,「怎绊了…?」

苍抓着翠山行的手,半晌没有说话,翠山行半扶半抱住苍,从苍的肩头望去,猛然惊醒自己忘了时间,那些东西忘了将收进来。翠山行望着苍,彼此的体温从衣裳下透了过来,那混了俊朗与英秀的面容,什麽时候,在自己全心悼念着那个孩子的那些时候,给染上了那麽些风霜,深沈的,温柔的望着自己的苍哥,自私地在那庇护的荫下任性地哀恸的自己,却疏忽了、无视了,那麽多的东西。

终章

天之将明,其黑尤烈。

翠山行站在那小杯小盘的祭品前,拈过那只已要燃尽的清香,将一卷尚透着松脂墨气的单宣给点了,火星从那边角焚起,漫漫地将那卷经给烧了。夜风捎了灰渣沾上了衣袂,苍伸手替翠山行拂了去,翠山行伸手握住苍,手心透着温热地交叠。

彷佛一次燃尽了数个月来尘封的激情,内衣外裳随意地扔在了地上,泪水与汗水揉进了呻吟,翠山行伏趴着承受苍时轻时重的进占,恍似大风起兮那一片青碧的竹林上劲展的枝条,抖落晨起时清透的露水,温凉地从触手处占进了心底。苍温柔的姿态,催化了心底那深重的疼,夜里结成的冰乍见了曙光,化了一片泛溢的大水,波澜汹涌。

隔日破晓,苍静静搂着面上残红的翠山行,一缕一缕顺着微微凌乱的发丝,翠山行蒙蒙地醒了,低垂着眼,看苍替他理着在昨夜激情後残下的一头乱发,想到昨夜激烈,耳根又泛上数点潮热,苍自是看在眼底,笑笑地将翠山行搂起,就这麽就着抱搂的姿势,气音轻轻拂过翠山行耳边。

「再一次好麽?」

翠山行气赧,回眸横眼流波,苍一笑,翠山行自是不知此笑何意,手拧着苍的手腕便要挣扎;苍彷若无事地轻舔翠山行耳後,心里头的那个结被挑了出线头,只再多个几分力,似乎便可放下了一些放不下的东西。看着翠山行清冷眼角的湿意与薄怒,以前的那个小翠总算回来了几分…苍微笑,手指深入那温软後穴,挑弄着翠山行敏感一点,翠山行昨夜已是被彻底开发爱抚过那处,今日如何抵挡得了苍的肆意挑逗,当下是整个人一软,低哼的喘息不断,「不…嗯……苍、啊…」

樱红的乳尖同时被抚弄揉搓,苍咬吮着柔软耳垂,低声笑道:「若是……这里可会有乳汁……」

翠山行脸上轰然一热,不多想地拉开那似要挤出什麽的手指,狠狠咬住苍手腕,「……即便是有…也轮不到你来吃、啊…」

日上三竿,房内依旧旖旎缱绻,似要补了那几月却似数年来的漠离。

数周後,翠山行被诊出喜脉,苍家自是从上到下乐得几乎要放烟花庆祝,相较於苍与大多数人的紧张,翠山行倒是不那麽小心谨慎,依旧理帐管货地一天一天过。

「不要再叫我吃了好不?」

「再吃一些嘛…」

路过的丫嬛从一开始听到老爷如此细声细气的哄夫人,下巴差点掉下来的情景,练到现今已是脸不红气不喘地可以站侍在一边,看着自家老爷与夫人为了一碗补汤僵峙一个时辰。

翠山行自从肚子大了以後,便被苍盯着管着,不给插手家里大小事,翠山行闷得不行,看书外,便只埋头着给孩子做点衣鞋衣袜,绣的都是些雅致的草木花鸟,翠山行素来极少碰手这些女红,只实在闲得发慌,只好做些来聊做打发。苍看了喜欢,跟翠山行讨了个帕子,翠山行瞥了苍一眼,隔日便给了苍一只帕子,苍喜孜孜地展开来看,只见得帕子边角绣了只松鼠,捧着个松果咖兹咖兹地吃。

临盆那日,苍始终坐在床边,紧紧握着翠山行手,十指交握。

孩子是龙凤胎,大的是哥哥,小的是妹妹。

孩子出生的时节,正好是秋日,菱角正产。哥哥归给苍家,叫苍思,妹妹归给翠家,叫翠菱。翠菱生得与翠山行一个样,极得苍怜爱;苍思七分像苍,三分像翠山行,从小便老成,翠菱哭时,他是一声不啼,害翠山行常常要以为苍思害了什麽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