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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娘子比我帅(122)

知识面广了,积攒的文章量大了,当初写一篇策论还要咬着笔杆子苦思冥想组织语言,可现在却是不用特意思考,想明白了自己要表达什么意思见解,文字便自行在脑海中组成一段段说不上文藻华丽却也颇有内涵文雅的语句。

因着有了上一回的经验,这一回向南在生活方面倒也没什么习不习惯的,不过显然心态如他这般好的人实为少数。

这不,考试的第二天下午,向南原本正在从草稿卷上誊抄到正式答卷上,却听左侧噗的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

向南笔下一顿,刚抬头犹豫要不要去瞅瞅,负责看守这边的衙役就已经麻利的板着脸上来两个人,躬身蹲在地上伸手倒腾了两下,然后动作利索的从里面拖出了一个面色潮红双目紧闭的考生。

显然这种场面衙役们是见过无数回了,一人掐人中一人用浸湿的巾帕在这考生脸上一盖胡乱擦了几下,那考生就哼哼唧唧的睁开了双眼。

“这位考员可要继续?”

考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顿时眼露彷徨,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回到号房里,可惜手脚挥了几下却是浑身脱力,两位衙役见状也明白过来了,只能将人扶着往外面走。

那考生顿时瞪圆了眼睛,跟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奋力挣扎,最后却依旧渐渐远离自己的号房。

原本就是中暑,加上惊惧不甘,一时气急攻心脑袋一耷拉,这是人又厥过去了。

其他考生默默看着这一幕,等人不见了号房又被人整理干净了,大家也都埋头继续自己的事。

向南想着若是能改善一下考生们的科考环境,怕是能减少许多这样的情况吧。不过现在想这些也不过是瞎想,向南摇摇头,收拾好情绪,继续埋头答卷。

下午的时候好些有条件的人就已经含起了参须参片提神聚精,向南时间安排得很好,没有出现时间不够的情况。

写好了答卷检查了两回,然后用镇纸将答卷压好,面上又用草稿卷覆了一层算是保护,就怕天上落个啥的将答卷弄脏了。

虽然这两日贡院上方肯定不会有鸟出来,可也难免又啥爬虫之类的掉下来。这回向南也有条件带驱赶蚊虫的熏香了,虽然点起来以后觉得号房里更闷热了,可至少没了蚊子侵扰。

向南放缓心神,让自己尽快的沉入梦中,抓紧一切世间去休息。

第77章 游湖

最后一日因为天气闷热,又有不少人纷纷中暑,好在主考官那边也有了对策,昨晚睡前就给大家分发了一碗避暑药,今日也明显增加的供水次数,避暑药也按照一日三餐那样送过来。

很多读书人身体素质差一点的这会儿都吃了大亏,有情况严重的吃了药也不管用,可想想寒窗苦读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场科考,一个个也是咬牙硬撑着,有多少人就是因为这个才年纪轻轻丢了性命。

可这种时候也无人能去劝人家放弃,毕竟这种心情,不是一个高考就能划上等号的。

还好向南坚持锻炼身体已是多年,也算是小有成就。今年的夏天似乎格外的漫长且炎热,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干旱,向南中午的时候被热得满脑门的汗跟下雨似的哗啦啦往下垮。

向南没法子,只能不断扯了袖子时不时的胡乱擦两把,以免汗水落到答卷上晕花了墨迹,到最后甚至两边的袖摆都已经全部被汗水打湿了。

一直到下午五点多可以交答卷了,向南工整的誊抄好答卷,检查了两回觉得脑袋晕乎乎太阳穴胀痛,怕是有了中暑的征兆,也不敢硬撑,只能提前交了答卷,拎了考篮出了贡院。

钟太守每日里都派了人在贡院外守着,就怕中途万一向南被抬了出来没人接应,此时向南提前出来了也有太守府的下人又是捧茶又是打扇的一路伺候着向南上了轿子。

那接人的二管家见向南面色不对,也是明白怕是有什么不妥,等向南上了轿子连忙招呼轿夫赶紧走,一路往太守府。

到了太守府直接开了半扇大门,直接让轿夫将轿子抬到了偏院客房那边。

这会儿可不敢用马车,一来马车颠簸,二来贡院那边现如今已是人山人海,马车轻易靠近不得。

阿泽正跟着钟太守在书房里认认真真的练大字,听闻管家来报说是向公子回来了,阿泽拔腿想要跑,可跑了两步又想到这两日钟爷爷的教导,及时稳住了脚,只奶声奶气的问,“管家爷爷,我爹是站着回来的还是躺着回来的?”

这话逗乐了大管家,只躬身恭恭敬敬的柔声回道,“回向小公子的话,向公子是坐着回来的。”

阿泽有些懵,不知道这坐着回来是好还是坏,昨日阿泽就跟钟伯伯一起去贡院外看了看,钟伯伯说他爹爹肯定是站着出来的,所以叫他别担心。

阿泽见着有人躺着从里面出来,再跟钟爷爷说的话一番交叉对比,就觉得站着出来就是好,躺着出来就是不好,因此今日才有这么一番询问。

钟太守见自家大管家一本正经的逗弄小孩儿,抚着胡须忍俊不禁,只弯腰将阿泽抱了起来,“坐着回来的意思就是你爹爹身体没问题,但是有些不舒服,所以现在咱们去看看你爹情况怎么样吧。”

阿泽双手趴在钟太守肩膀上点了点头,“我爹爹在家的时候每天都在围着院子跑圈,我娘说这样身体就会很健壮,不怕呆在小房间里写字。”

那日钟太守知晓了向南跟阿泽私底下的相处模式之后感触良多,不过还是看出来了,向南这小子跟他师傅很是相似,对于世俗规矩都有种不通或者说不管的任性劲儿。

阿泽这孩子还小,现在向南一路科考入仕,阿泽未来接触到的人更多的也将是同等阶层的同龄人,规矩之类的自然不能随着向南如此折腾。

要指望陈燕午那老顽童来提点指正,钟太守却是一点不指望的。

钟太守对向南父子两观感不错,因此也不介意教一教阿泽,不打磨这孩子的天性,可该懂的世俗规矩却不能罔顾。

有时候人为了去改变规矩,首先要做的却是顺从规矩,不要以己身逆溪流,应该做到借力打力,保全自己的同时再去缓慢的有效的改变规矩。

阿泽也颇为聪慧,不过是借着向南的名头提点了两回,阿泽为了“保全阿南身为男人的面子”,将那些规矩条款都记在心里。

现在看来也做得很好,至少阿泽是真的在努力去做到,而不像一般孩童那般答应时爽快,该做时却全然抛之脑后。

钟太守自己其实并不是多有耐心那种,若是同一个人同一件事一而再再而三教导无果,钟太守也不耐烦再去管,只放任对方随意成长。

因着阿泽比之一般孩童的不同,钟太守却是动了些别的心思。

不可否认这个心思里夹杂了很多别的思量,比如说阿泽的父亲向南未来定然会被当今圣上重用,比如说陈燕午在圣上面前的重量,又比如说阿泽尚且年幼时若是跟自家两个儿子结交出些许感情,以后又会如何受益。

可这一切考量的前提,却是钟太守确实喜欢阿泽这孩子,若不然就钟太守那隐藏在骨子里的高傲劲,如何会生出这样的心思。

钟太守心中打算暂且不提,阿泽乖乖被钟太守抱着一路往偏院而去,那边向南下了轿子就被赵悦一脸担心的扶着进了房里。

这边二管家已经是请了太守府里的大夫,又火速让人送了热水过来,让向南舒舒服服的洗了澡之后一出来,就有大夫把脉开药调理。

向南确实没什么大碍,大夫只开了普通的解暑药便没事了,钟太守抱着阿泽一路过来,大夫已经去偏院小厨房那边叮嘱煎药的丫鬟去了。

向南靠着八仙桌坐着,耳朵贴在赵悦肚子上,赵悦任由自家男人抱着自己的腰,一边亲自给向南擦头发。

这好歹也是小两口的起居室,钟太守自然不好莽撞的直接进屋,只弯腰将阿泽放下来推了推他的小屁股让他先进去,自己带着管家跟在后面慢了半晌听见里面传来阿泽跟向南他们的说话声了,这才抬脚跨过门槛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