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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经纪人会读心[娱乐圈](27)

近几年圈子里的行当分得越来越细,除了几个扛鼎的大型娱乐公司,一般只有内务团队大都是公司的嫡系,剩下都走的是外包,只是从公司过个中介流程。

哪怕有一天钟杳真的解约了,这些外包人员和团队也不过是换个老板换个拿钱的地方,一样能跳过公司继续稳定合作。

钟杳早晚要开工作室,个人工作室在联系团队上要比早已有稳定渠道的娱乐公司弱上不少,林竹不打算放过这个送上门来的大好机会。

视线粗粗扫过一圈,林竹心中已大致有数,正要挑出几个再细看,手臂忽然被钟杳握住。

钟杳稍稍俯身,眉峰微蹙:“这些人……”

“您放心,我一定亲自把关。”

林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抬头笑笑,侧头望向人群:“以前的事我知道……现在有我在了。”

钟杳心头轻震,没有开口,目光凝落在他身上。

年轻的经纪人没有脸红,没有紧张,眸子里锋芒乍现,一字一顿。

“我不会……再让任何一个人,捅您的刀子。”

林竹站在明亮的太阳光下,单薄身形绷得锋利,有光芒从琥珀色的眸底透出来。执着得像是刀枪不催的盾牌,牢牢护在他身前,寸土不让。

钟杳凝注他半晌,慢慢松开手。

催场的声音远远响起来,副导演听见喊声,连忙把手机塞给林竹,歉意地拍拍他的肩膀,快步跑回去报到。

现在已经用不着再留什么证据了,林竹轻舒口气,关掉录像还给钟杳。

钟杳收起手机,却没跟着过去,反而回身在他面前站定。

林竹微怔,本能抬头。

“冰淇淋我吃了,很好吃,一点儿都没化……我这里估计到中午拍不完,也没时间歇着。谈完了不用来陪我,在屋里歇会儿,我下午没戏,中午一起出去吃饭。”

钟杳唠叨一圈,又在原地站了片刻,终于从口袋里取出了个小巧的玉雕印章,放进他手里:“这是我的私印,想签的合同就拿它盖个章,我回头补签名。”

林竹心跳忽快,原本还被公司的不要脸行径憋出的一团火气悄然消泯,喉间莫名泛起滚烫。

钟杳这些天已经习惯了老艺术家的待遇,等了半晌,自己先有点儿不习惯:“不过时?我每次拿出来他们都笑话我,我就说这个雕花挺好看的……”

林竹眨去眼底水汽,看了看手里雕工朴拙的衔宝金蟾:“……”

林竹违心点头:“挺,挺好看的……”

钟杳受到鼓励,正要同他讲讲印上金蝉的典故,卫导的怒吼声已经跨过大半个片场清晰传了过来。

片场众人都已经到位了,执行导演正在调整机位。钟杳不能再耽搁,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快步过去,开始了下一幕的拍摄。

林竹把那个印章攥在手里,温润玉质贴着掌心,一下下撞着微快的心跳。

钟杳把他交给他了。

*

拍摄下一幕的时间里,林竹做主挑下了五个人。

两个高级营养师,一个宣发,一个企划,加上那个流年不利跟错了人的外包团队负责人。

林竹一个个亲手挑下来,每个人约谈了三分钟,终于敲定下来,当场签了和公司分离的单独合同。

侯成斌已经自暴自弃,即使发现了林竹一个贴身助理也没留,挑的也都是外包的团队,也依然生不起半点儿反抗的心思。目光灰暗地飘过来,把剩下的人打包带走,连句多余的台词都没留下。

公司吃了这么个哑巴亏,绝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林竹自然知道,眼下却也实在没有心力再多管。

安排了留下的人在附近住宿休息,准备等钟杳回来细谈合同。林竹自己摘了眼镜,独自回了房间,阖了眼趴在床上。

虽然都算不上是跟在身边的人,却毕竟是要组建的团队,他为了保险,对每个人都额外多读了几次心。

这样高强度的使用能力无疑是有副作用的。强撑着的一口气泄下来,林竹就像是坐了十次过山车,脑海里翻天搅海一片混沌,太阳穴突突发涨,头疼得几乎睁不开眼。

即使这样,林竹也依然很高兴。

钟杳的印章好好的放在口袋里,他隔一会儿就忍不住去摸一下,碰碰金蟾的脑袋,自己就能悄悄开心半天。

和那个外包团队最后签合同的时候,林竹就是靠着这个办法,不着痕迹地坚持下来的。

脑海里十来个人的生平在自动播放小剧场,纷乱交错吵闹不休。林竹闭紧眼睛,慢慢想象着无垠的茫茫沙漠。

碧空黄沙的场景在脑海里渐渐铺开,将一切纷乱渐次吞噬覆盖,归于难得的安宁平静。

林竹握着那枚印章,不知不觉沉沉睡熟。

片场里,钟杳第四次在cut间隙查看手机,看着那几条始终没被回复的消息,微微蹙起眉峰。

第23章

……

林竹醒来时,身边已经乱哄哄一片。

副导演手忙脚乱地拨电话,执行导演高声喊着找人,不知从哪儿请来的大夫面色严肃,拿着笔型手电筒,正准备上手扒他的眼睛。

林竹陷在絮好的窝里懵了三秒,咻地跳起来,身形不稳险些掉到床下,被侧方及时探出的手臂稳稳扶住。

清冷的雪松香气透过衣料,安静地环拢周身。

林竹放了点儿心,扒着护在胸前的手臂,余悸抬头:“钟老师,有人刺驾……”

“看你像刺驾!”

话音未落,卫导的暴栗已经当头敲下来:“刚才怎么回事?一睡一下午,怎么叫你也不醒——”

钟杳及时抬手,接住了卫导捶下来的手臂,不轻不重让回去:“卫导。”

怕林竹是真不舒服,卫戈平原本也没打算真打他,却莫名看不惯钟杳凡事都得护着经纪人的毛病,越吼越硬气:“是不是不舒服?怎么不早说?吓死钟老师了!衣冠不整就跑去砸我们的门,不请医生就要抱着你开车去医院,拦都拦不住……”

钟杳:“……”

钟杳:“卫导。”

卫戈平梗脖子:“冤枉你了?!”

钟杳一滞,没反驳,给林竹倒了杯水润嗓子,低头揉他头发:“觉不觉得哪儿不舒服?”

林竹刚醒一会儿,思绪还停在卫导刚才爆料的“衣冠不整”和“抱着你去医院”上,心跳莫名有点儿快得过头,脸上瞬间有了血色,囫囵摇头:“没有没有……”

长大以后,他还是头一次把能力用到这个程度,一不留神就没能把握好身体负荷。

读心后的睡眠既是梳理潜意识接收的内容,也是将对身体的压力调整恢复到足以承受的程度。林竹原本以为和平时一样睡上一两个小时就没事了,却没想到竟然一觉就睡到了整个剧组下戏回来。

身边一圈人都还神色关切,林竹振作精神,借着钟杳手臂的力道一跃而起:“真没事——这几天都没睡好,一不小心睡沉了!我睡沉了放鞭炮都叫不醒的,就得泼凉水才行……”

“听见了吗?”

卫导被洗脑而不自知,冷冷总结:“钟老师下回不用着急,直接把人抱浴室,扒了衣服放浴缸里,打开水龙头——”

林竹一口气呛在嗓子里,咳得天翻地覆。

卫导难得逻辑清晰的指导被突兀打断,神色尚自茫然。一旁编剧忽然抬头,把笔心悦诚服塞他手里:“笔给您,您来写。”

卫戈平今天被没有经纪人的钟杳折磨了一上午,一度想要立个林竹的等身人形立牌放在片场边上。原本就憋了一肚子气,闻言大怒:“我写什么?你是编剧!自己写!”

编剧吹了声口哨,低头飞快记录素材。

副导演为人厚道,出声解围:“好了好了,回去再吵。小竹这些天也累着了,让他再休息休息……”

睡沉了叫不醒的事也不少见,见林竹醒了,众人心里也就松了大半。守着医生替他检查了身体,各项指标也都没见什么异常,彻底放心下来,嘱咐林竹好好休息,你一言我一语打趣着陆续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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