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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之怒(39)

不知道的还以为兰舒已经事先排练过,看来这样的怨念她也憋了很久,现在训斥起来犹如行云流水,吕后如石雕一般静立在门前听着,等德禄擦着汗狼狈的带着送膳的队伍离开,兰舒进来又关了门。

吕后如梦初醒,几步走到惊呆了的刘盈身边,抓着他的双肩叮嘱起来:“盈儿,信务必凭本心写完,少可以,不知所云可以,但务必体现你之诚意!不可询问门客,不可假借他人,商山四皓非常人,一旦看穿则无可挽回!母后与你父皇已无挽回的余地,唯有你有一搏之力,若你还寄希望于你父皇,懵懵懂懂,则莫说这宫中,就连这天下,都没有我们母子容身之地了!”

刘盈惊呆了,眼里满是泪花,他哽咽着:“母后……”

“还有,千万不要乞怜于人,尤其是商山四皓,你求他们,为的是这天下苍生!而不是为你自己和我一个妇人,明白吗?!”

刘盈点头,他想去抱吕后:“母后!”

吕后一把把他推开:“走吧!这次必然还是封宫禁足,莫让那群贱奴来看着你走,我吕雉的儿子怎可受此折辱!”她顿了顿,“你是太子!切不可失了太子的威仪!”

“盈,盈儿知道了!”刘盈擦把泪站了起来,朝鹤唳一拜到底,“孩儿走了,母后保重!”

鹤唳也站了起来,她并没有弄什么礼仪,只是懒懒散散的站着:“太子在宫门口等我,我去叫了同伴,一路护送你回府。”

刘盈这些日子和她一直不对盘,明显有些不乐意听她吩咐,但是吕后还虎视眈眈着,他只能不情不愿的应了,正要转身走,又舍不得,洒泪转头身体一躬似乎想再来个五体投地式,结果吕雉素手一伸拿食指抵住了他的额头,冷声道:“滚!”

刘盈:“……嘤嘤嘤!”泪奔而去。

鹤唳忍着笑看着他出去,才朝吕雉深深一拜:“那我走啦,我的皇后。”

“你的两个同门,是不是极难对付。”吕后看着窗外,表情深沉。

“嗯哼。”鹤唳应得漫不经心。

“我知道你顾虑我安危,但在宫中他们没人敢、也没人能杀得了我,而如果是审食其出手,刘盈的安全也无恙,我唯独担心……”

“我知道,他们肯定会注意到我们的动静,继而猜到我们的目的,无论是杀信使还是杀商山四皓,都能阻止我们,还把黑锅扔给我们。”鹤唳作出一脸悲伤,“哎,要是我能干掉长空就好了,这样的话就铲除了一个多大的麻烦呀!”

“既然打不过就不要说这些了。”吕后转身往自己的床榻走去,“我要歇息了,鹤唳,太子就交给你了。”

“是是是!”鹤唳伸了个懒腰,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就与传旨的人擦肩而过,随后远处再次传来熟悉的禁足令。

季思奇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转了很多圈,看到鹤唳的时候简直目疵欲裂:“到底干什么了你们,怎么又被禁足了!?什么时候才能写出信去请人啊?!”

“走,请人去了。”鹤唳往自己房间一看,果然没什么要带的。

“什么?”季思奇已经自动收拾起来,一脸懵逼。

“女王大人故意让自己被禁足,这样她就处于绝对防御了。太子殿下已经开始着手写信了,只是没写完,现在大概在宫门口等我们。而我们呢……”鹤唳开始掰手指,“要请审食其保护太子,然后帮太子把信送给商山四皓,再把商山四皓护送过来……哇,好像有点忙。”

季思奇都晕了:“你把这活接过来了?!你怎么把这活接过来了!这是我们能接的活吗?!”

“当小雉和太子都在绝对防御中的时候,长空和潇潇能动脑筋的,就只有商山四皓了。”鹤唳一脸无奈,“我也想躺赢啊,可你又不能帮我打,对手是长空诶,长空诶!连潇潇都是排名前十的,我哪里有把握直接一个个找到干翻啊?”

“排名前十……请问你同门几个人。”

“十三个呀。”

“那你连排名前十的人都怕,你第几?”

“十三呀。”鹤唳笑眯眯的,“干嘛,想说啥?”

“没有,只是确认一下。”季思奇面无表情的提起包裹,“好了,走吧。”

鹤唳和季思奇跟在太子车驾旁边往宫外走去,刘盈正在里面嘟囔:“你说母后手下那么多能人异士,为什么偏偏就你一臭小丫头这么受器重……太烦人了,阴阳怪气!”

鹤唳充耳不闻,笑眯眯的在一旁跟着,太子的侍卫长是个黝黑的小哥,闻言偷偷看她,表情很复杂。

季思奇有些担心,却不方便说什么,他小心观察鹤唳的表情,发现她并没什么反应。

“喂!我越看你越讨厌!你给我滚!”刘盈猛地掀开车帘,冲鹤唳大吼。

鹤唳朝他笑:“不要,人家喜欢你,人家就是不要离开你。”

刘盈脸色爆红:“你有没有廉耻!”

“喜欢你是没有廉耻的事情吗?”

“你,你怎么可以随便对一个男人说这些!”

“男人,我喜欢你,如果你不想听,那我心里偷偷想好了。”鹤唳在嘴上竖手指,悄悄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哦~”

噗!季思奇很想笑,他偷看周围侍卫的范围,皆一脸空白。

刘盈放弃了,开始暴躁:“总之你给我滚!我不要看到你!”

“如果你希望我能快点回去保护你母后,那就乖乖的把事情快点做完。”鹤唳冷不丁道,“等到你成了这天下之主,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刘盈一顿,猛地缩回车子,晃得车帘子一抖一抖:“胡言乱语!”

鹤唳轻笑了一声,看着车帘子的表情近乎宠溺,她忽然一顿,猛地抬头看向不远处。

前面高高的宫墙上,一株红杏正探出墙头,枝繁叶茂,蓬勃生长。

宫墙上与树叶掩映中,一个人影若隐若现。

长空,他正盘腿坐在那儿等她。

两人对视着,鹤唳徐徐走近,她的头也越仰越高,侍卫和季思奇都发现了这一点,纷纷抬头望过去,并没看到任何东西,但他们依然围在太子车驾周围,举起了兵器。

长空微笑了起来,他隐藏的树干极为巧妙,微微一动就能藏死,却又暴露在他想暴露的人的目光中,他看着鹤唳,右手比枪型,朝她做了射击的姿势。

“bong!”他无声的配音,然后收手,在指尖佯装吹了吹。

鹤唳笑了,她回了个飞吻。

这个让季思奇头皮发麻的动作,竟也让长空整个人如临大敌般弓了起来,树枝一阵晃动,下面的侍卫立刻大声吼起来:“有刺客!”

“那儿!”

长空背过身欲离开,他回头看了一眼鹤唳,眼神极为冰冷。

等侍卫长跑上前观察树枝时,那儿已经空无一人。

“鹤内侍,请问……”

“没什么,走吧。”鹤唳掏出一个信物,“顺便派个人去通知审食其,好来接太子了。”

季思奇靠过来,一脸严肃:“怎么回事?”

“哦,没什么。”鹤唳闲散道,“只是让某人想起了曾经被蛇精病支配的恐惧而已。”

第28章 女主吕雉

就算季思奇怎么威逼利诱装鲜卖肉,鹤唳就是不说她怎么支配过她同门。

最后逼得急了就拍树:“你真想知道啊?我一般不说!我就做!”她舔了舔舌头,“来吗,boy?”

“……太子在叫你。”季思奇转过头去。

鹤呖不动,盯着他。

“真的,没骗你。”季思奇举手保证。

“我知道,我只是在看你。”

“做什么?”毛骨悚然。

“你说你有什么用?”

“……”季思奇秒懂,非常难受,“我!”

“还健美教练呢,肩不能挑背不能扛,晚上还不会暖床,长这么一个个子还都是瘦肉,你在这个时代真废,比杭朝义都没用。”

“喂!要不是我提供信息,你以为你走到这一步心里会那么有谱吗?”

“不用你说我也会义无反顾走下来啊,”鹤呖拆桥拆得理直气壮,“我喜欢小雉,我乐意!”

“你要这么讲我说什么都没用咯。”季思奇无压力卸锅。

鹤呖也没步步紧逼,只是很随意的一甩头:“算了,我有用我骄傲,我能干我自豪!”

“……”

“不过,你真该想想你能做什么了,照这样下去,感觉你还是趁早回去,省的留下来还拖后腿,你看,长空肯定能看出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到时候趁我不注意把你一绑,说鹤唳你放下枪否则我就撕票!你说我这时候是让他撕还是让他撕还是让他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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