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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袭莲【Breaking point】(10)+番外

作者: devil 阅读记录

「可惜,真是可惜,不过既然你都决定了,我也没什麽好说的┅┅等等,」叫住抓起机车钥匙就要走人的袭灭,吞佛从旅行袋内取出五盒韩国泡菜丢给他。

「给我这干什麽?」

「送给一步老师的韩国特产,减低穿帮的风险,同学那边我也都帮你编好理由,不会在一步老师面前露陷。」虽然除了自己,一步鲜少和袭灭的其他同学往来,但凡事谨慎一点总是不差。

点点头,默默收下泡菜盒,袭灭暗忖,这家伙真的很有做坏事的本事。

待袭灭走远後,吞佛慢条斯理地将画作以白色厚纸包覆妥切,再拿起话筒拨了一组号码。

「你好,请问是一步老师吗?我是吞佛。」

谈笑风生,吞佛有色的隐形眼镜经日光的折射,闪烁著金红异芒。

第7章 .

展览在国际艺术中心的文化厅正式开幕。虽有企业的经费赞助,但由於主展是不具知名度的学生个展,因此他们只争取到三天的展期。然而,展出作品包括袭灭本身的十件作品,以及一步和天子各自的精选画作,总共有三十件油画,三天的展期虽然不长,却已然绰绰有馀。

开幕头一天,一步显得神清气爽,脸上时不时挂著窃笑。天子察觉异状後虽颇觉好奇,犹耐著性子将与会贵宾领至招待室好生安置後,方觑得空档,随即抓来好友详细询问。

「秘密。」

听到这两字,天子差点没睁著眼睛昏过去。他都几岁了?还在玩这种小孩子把戏。「我没闲功夫和你瞎耗,你讲不讲?」

「讲、我讲。」深知好友脾性,一步连忙安抚好友,他本无意隐瞒天子,只是偶尔也想学学年轻人装神秘的语气,见天子额冒青筋,明白他被那些自视甚高的贵宾给惹到心情欠佳不宜再吊其胃口,遂坦言道∶「是有关小灭的事情。」

「好事?」瞧他眉开眼笑的,天子直觉猜道。

「嗯。」颔首,一步将吞佛打电话偷偷告诉他的秘密与天子分享。「昨天早上小灭从机场回来时,还一脸郁闷地跟我说,他缺乏灵感所以没有将压轴的素描成功画出来,要我们取消那个安排。」

「这我知道,刚才碰面时他有跟我提到。」但观袭灭那张懊丧的脸,天子颇为心疼,知道他不愿让自己和一步失望却又无法如期完成画作而感丧气,便拍拍他肩要他放松心情别介意此事,本来他和一步对这个安排抱持的态度便是随缘,毕竟袭灭可以发展的空间还很大,根本不需要急在一时。

「其实小灭画出来了,吞佛说小灭把作品寄放在他家,他故意骗我们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喜。」

「所以┅┅画在你手上?」吞佛既然打电话通知一步,一早应也将画作暗渡陈仓交给一步安排。

「不,画作吞佛带进特别展览室里了,他要我们装做不知情,免得扫了小灭的兴,一切交给他布置处理。」

「听你的意思,你也没看过那张画?」

「当然,吞佛说他也没看过,小灭把画作包得很严实,说我们没看到之前他不能看,吞佛还说就是因为小灭这麽坚持,他才会故意把这个惊喜先透露给我们知道,算是小小回敬小灭。」对袭灭和吞佛特殊的往来之道一步已熟悉非常,倒也见怪不怪了。「虽然吞佛没看过,但他说小灭对这张画作很有信心,」瞥见天子清艳丽容浮上一层隐忧,一步轻道∶「你不要担心,就算真的没有画得很好也没关系,小灭还这麽年轻,进步空间很大,虽然评价不好对你公司可能比较过意不去,但对小灭来说却是一次难得的宝贵经验,天子你一直鼓励他不也是为此?」

「我担心的不是画不画得好的问题。」心头隐约有股不安盘据萦绕不去,却说不上来是什麽。

「那你担心什麽?」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喟叹。

「你大概是太累了,精神太紧绷才会心绪不宁。别想了,这事就交给吞佛处理。对了,你不是说旱魃先生也会来参观?怎麽还不见人影?」旱魃是现今画坛上资深的油画大师,年前一场意外使他右手瘫痪无法再执画笔,他於是改走油画评论一途,收藏有古今许多珍贵名画,本身亦兼任国外著名美术杂总编辑一职。

「先前他有特地传简讯来说会晚点到┅┅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去门口等他。」旱魃是与会贵宾中少见的知礼节的名人,不少人临时不来参展也不会通知自己,只有旱魃还提前知会自己这天他会晚到。

「需要帮忙吗?我跟你一起过去。」

「不用了,你去看看小灭,要他以平常心面对不要太紧张。」迅速说完,人已消失眼界。

密闭的展览区里,袭灭静静地看著一步与天子的作品,眼眸逡回复杂色彩。这些油画每一幅都充满了生命力,两人的风格迥异易辨却都同样抢眼谁也不逊色於谁,若说自己在绘画上尚欠缺何种特质,那就是他的画作没有属於自己的色彩,单独看或许亮眼,但与其他画作并列,他的作品缺乏显著的辨识度。

对於自己作品上的缺陷,袭灭很是明白,也多少忧虑过这个问题,但他无从著手改进,轻吁,袭灭的眼光胶著在一幅风景画上。

站在袭灭背後好半晌,那道伟岸挺拔的身影委实令一步望得痴傻,一种分不清是感叹抑或欣慰的情绪油然而生,一步缓缓靠近袭灭,启口道∶「这张是我大三那年画的,渡头馀晖洒落海平面,非常绚烂夺目,只要见过一眼那样的景色,终身难忘。」

「用色十分大胆,分别以金澄、墨绿、靛蓝,呈现不同距离不同受光程度的海水,每一种颜色都很浓厚鲜明,却又恰到好处地相融而不互斥。」

「呵┅┅以前念书时,你父亲总爱开玩笑,说我是『普皮鲁骨』。」

「┅┅普桑派和鲁本斯派?」普桑派与鲁本斯派是十七世纪末法国对立的两大油画派流,普桑派著重素描与构图,强调理性思维,鲁本斯派则偏重色彩运用。

「正是,他说我兼长两派,不过这是你父亲恭维的玩笑话,我在还没接触这些理论前就一直维持这种风格了。」

「我想┅┅」停顿了会儿,袭灭将目光调至一步身上。「父亲指的不单是作品特色,同时也是你给他的印象吧。」凡事以理性做骨架,行事却总以情感当逻辑基础。

难以适应袭灭如炬目光,一步心湖起了微幅骚动,却下意识地排拒如斯反应。方才那刹袭灭给他的感受不像个十八岁的少年,不像以往自己熟识的小灭,也不像他父亲,他有点惶然,因为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似乎曾经发生过,又似另一种全新的体验。一步不著痕迹地避开袭灭灼热视线,亦不去细究他的话外意涵,只轻应一声後转口道∶「对了,假如把下面的名字遮住,你分辨得出我和天子的作品吗?」

他在回避什麽?察觉到一步的闪躲,袭灭开始反思自己究竟说了哪些话才让对方欲行闪避。他刚才纯粹是将脑子里即时想到的说出来,其中未含任何影射,但一步显然多想了,而他的反应无可避免地也让自己朝他那些『多想了』的意涵揣测,这是否意味著,他与他关系的质变,不是只有自己单方面地意识到。

若非一步心中亦对自己产生不同以往的感觉,他是无法知觉到彼此关系的转变,诚若自己揣度无疑,又是否意味著,自己可以期待超越养父子这层关系的发展?

愈思考脑子愈趋混乱,但重获希望的感觉依旧是美好的,袭灭一扫连日的郁闷,思索著如何让两人的关系朝他所冀盼的方向转化延伸。稳扎稳打、不急躁不求速成地慢磨似乎是目前最合适的方法,毕竟一步就算知觉到什麽,肯定也还在萌芽之初,他可以等,也必然得等。

「这很容易,你们的风格截然不同。天子的画风明亮俐落,给人不拖泥带水的流畅感;而你的画风沉稳缓烘,用色却偏冷,整体看来和谐中隐有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