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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袭莲【Breaking point】(9)+番外

作者: devil 阅读记录

「你放心地去。」袭灭不耐烦地挥挥手,将自己抛丢进软绵绵的床铺。吞佛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爱好乾净,从棉被散出的阳光乾燥气息清爽又好闻,禁不住地,袭灭渐感眼皮沉重。

「那我要出远门了。」思及新拐到手的情人天真无辜的秀致面孔,吞佛心情登时飞扬快意,四天三夜的甜蜜假期自要好好把喔。「对了,」走到门边,吞佛像想起什麽似的,回头补充道∶「画下来吧,你不是苦无灵感吗?那就把你的心情画下来吧,不管完成度如何,也许你的郁闷能得宣 也不一定。」又或许,可以获取意想不到的收获,谁知道呢?

不待袭灭回答,吞佛耸了耸肩,嘴角噙著抹淡嘲,吹著口哨消失在无月浓雾下。

袭灭将自己锁在吞佛屋里三天三夜,除了基本的吃喝拉撒睡之外,他足不出户,全副精神皆投注於绘画上。他的思潮有如江水,滔滔不绝地涨了又退退了复涨,但思潮并不等同於灵感,虽然浪涌不息,可惜也夹带著许多淤沙枯枝,灵感只是其中的一小把贝壳,有时候幸运一点,浪潮退後它们会留在沙滩上,但绝大多数的时候,它们是随同浪花更迭起落。

留在沙滩上的,泰半只剩枯枝和垃圾。

「垃圾。」烦闷地扯掉画布,辛苦了大半天的心血毁於一撕,袭灭却不觉可惜,横竖都是垃圾。地板上横躺著数十张『画尸』,袭灭赤著脚踩过满地『尸首』,从冰箱取出一罐冰啤,最後一罐。

喝了一大口,方得暂抚心中燥火,袭灭颓丧地拉开百叶窗的一角,让阳光透洒进斗室,脑子暂时休兵的此刻,他才有馀暇视清自己连日来的『战绩』,这下吞佛回来不把他宰了才怪。

吁叹一声,为免气死好心提供他避难所的好友,他认命地戴上口罩,著手清理堆了一桌子的食物残骸、啤酒罐,和一大堆画废了的画纸。画纸的纸质较为特殊,也比一般用纸重,这堆累积起来,卖给收破烂的起码也值好几十块,袭灭自嘲地撇了撇唇角,把废纸收集起来放进一个纸箱里,他相信吞佛的黑发情人会认真考虑这个提议。

弯腰收拾乾净後,袭灭脱掉口罩,双臂大敞往後仰躺床上,照进窗户的阳光异常刺眼,他眯起三日加起来只闭阖八小时的红肿双眼想好好补个眠。甫闭上眼睛,那日令他肾上腺素遽升的画面又蹦进脑海,像索命冤魂一刻也不放过他,袭灭惊坐直身,汗流浃背,满脑萦回一步自渎时的艳容与呢喃。

他抱著因缺乏睡眠而抽痛不已的头,心中委实想念一步的笑容,但他没有勇气与他对眼。那晚,他狼狈地逃回自己的房间,隔日一大清早就找上徵信社,并在当日下午得知福伯的住所。拜访福伯後,疑惑是解开了,思绪却更加混沌,他不知该以何种态度面对一步,唯一能想到的是能躲一步多远是多远。吞佛倒讲义气,知他所欲,帮他拨了通电话给一步,谎称他们隔天早上很早就得赶到机场,因此他提前一天到吞佛家借宿,两人好结伴一起到机场与其他同学会合。

不得不说,吞佛在临机应变和寻找藉口这些方面,总是比自己驾轻就熟得多。

接著吞佛去旅行了,接著四天就像被翻动的书页眨眼即过,他仍旧未做全心理准备,究竟该如何与一步应对┅┅还是画画吧,脑海飞来各种纷乱思潮,扰得他睡意全失,再不找点事情转移注意力,他又要犯头疼了。

正坐在画架前,袭灭换掉油画画笔与刮色刀改执碳笔,眼睛从画纸游移到窗外耀眼阳光,再慢挪回纸上,缓缓闭起,脑袋净空杂绪,任由浮现脑中的图像牵引著自己执笔的手,在纸上绘出图像的基本雏形。然後,他张开眼睛眙著自己描绘下的基础轮廓,眸瞳闪逝一丝犹豫,手却不受控制地自行移动,一笔一笔加深线条,一笔一笔勾勒出自己心中的,贝壳。

「你在干什麽?」早晨的鸟鸣对缺眠的人而言特别刺耳,刮得袭灭频起耳鸣,他睁开充血双眸,看见吞佛正拿著碳笔蹲在自己身周著绘线条。

「等等,不要动,就快完成了┅┅」压住袭灭起身的动作,吞佛添下最後一笔。「大功告成,可以起来了。」

「你到底在做什麽?」

「处理案发现场啊。」指指地上教自己用碳笔描圈出的人形轮廓,吞佛笑得讳莫如深。

「无聊。」没好气地睐他一眼,袭灭迳自走向浴室,照到镜子那瞬间忽然倒抽一口气。「没想到你还认得出我。」满脸渣、双目赭红、眼皮底下两坨黑眼圈,活像流浪已久的失业游民,连他自己都差点认不出自己的脸。

「是啊,你该庆幸我还认得出你。」要误认成是哪个不长眼的宵小将歪脑筋动到他家,就算蠢到跌倒晕厥在地,他也绝对会先捅他一刀再送医急诊顺便报警,正当防卫通常是个很好用的藉口。「这就是你四天来的成果?」朝画架努努嘴,似笑非笑地看向走出浴室的袭灭。

「一天半,随手画的。」淡撇了眼完工的素描,倏地一股烦躁奔涌心头,袭灭快步走近画架伸手就要撕下画纸,却被吞佛眼明手快地制止。「让开。」

「既要撕毁当初又何必画下来?」

「我高兴。」

「好吧,请便。」高举双手让出通路,吞佛摆手道,这一乾脆之举反让袭灭裹足不前,一双血瞳怒视吞佛,後者无奈道∶「阻止你撕你生气,让你撕你也生气,阴阳怪气的,你生理期来了?」正经地询问。

「闭嘴。」他已经够烦了,为什麽还要忍受幸灾乐祸的吞佛在一旁猛道风凉话。

「不就是爱上了,有什麽好烦恼的?」

「你┅┅」唬地回身瞪著笑得一派惬意的好友,尔後抚额叹道∶「你何时发现的?」

「我先前就说了,我多少还是懂你的。」淡哂,吞佛坐在袭灭身旁,难得好心地拍抚他沮丧的垂肩。「本来我只是猜测,这幅画证实了我的怀疑,你不妨老实告诉一步老师。」

「你疯了?」眼瞳瞠得牛铃般大,袭灭拍掉吞佛搭在肩头的手掌。原以为他良心大发想安慰自己,结果却只是要寻自己开心。「我脑筋不正常了才会告诉他。」

「爱上从小到大照顾自己又大自己十四岁的养父本身就很疯狂了,你还在乎自己正不正常?」不以为忤地收回手,吞佛漫不经心道∶「与其自己在这里纠结个半死,何不求个痛快?」

痛快?他也想落个痛快,但万一遭到拒绝呢?万一影响到他和一步日後的相处呢?他没有自信在表白後还能平心静气地与一步同住一个屋檐下而不动欲念,倘若一步无法接受自己的感情,最可能的做法就是远离自己,他太清楚他的个性了,而这是他最不愿意得到的後果。

「别再说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你要上哪?」

「回家。」他不可能逃避一辈子,而尽管害怕面对一步,泛滥的思念却又催诱著他返家的渴望。

「你已经能自在地与一步老师相处了?」

「我会想办法做到。」暂且先放下这令人头痛的纠结,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联合展览,他必须全力以赴,才不枉天子与一步的苦心策划。「画展当天你要来吗?」

「当然,我会献上贺礼。」似嘲非嘲地给了袭灭一记浅笑,吞佛摸著画架上的画。「老实说,这幅画是截至目前为止,我看过的你的画作中,最杂乱无章却也最动人的作品,放在压轴肯定能将画展的气氛炒到沸腾,你确定要放弃这个点子?」

「你在说笑吗?这幅画一摆出去会造成什麽结果可想而知,帮我收好它,画展结束後我再过来搬。」还得先行找地方收藏妥当,不能被其他人发现。「至於贺礼就不用了。」礼多人不怪是套用在一般人身上,对吞佛这个人,只有礼多必诈的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