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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袭莲【Breaking point】(17)+番外

作者: devil 阅读记录

「他一向不喜欢企业作风。」

「不喜欢不代表没有能力。」一步的才干从来就不在自己之下,只是他的目标并不明确,对他自己的人生也不抱远大志向。然而,一旦他愿意花费心思去做,他绝对有办法胜任那个职位。「再者,人都会变,刚开始他纯粹是为讨口饭吃而听从我的建议重回业界,等到他真正投注心血於其上,必要时候的妥协也不是不能为。」却总是有其限度,否则就不会停留在经理阶层好几年未有升迁。

「绘画是他的生命,你却超越了他的生命。」也许很多年以後,一步不会再为失去袭灭而感悲伤,然袭灭确然抽走了他生命中最为珍视的一部分,悲伤可以抚平,失去的却填补不了,永远是个缺憾。

「这也是我寻觅十年所得到的解答。」吞佛曾言,倘若他无法将一步与绘画作切割,他永远突破不了瓶颈。他花了十年的时间去映证这句话,却得到了相反的结论∶并不是非得将两者作切割,才能在绘画上突破自我界限。一步不只是他的创作动机,更是他的情感所系、灵感来源,凡艺术皆因人投注情感而赋其生命,强行分割是本末倒置。这点,也同样在翠山行身上得到映证,他的乐声因苍而灵跃动人,因苍而栩栩如生。

凝视著袭灭偌有觉悟的坚毅表情,天子面泛嘉许之色,无论如何,十年的光阴不会是虚度,不管对谁皆然。「你让我放心了。」

他相信,这次袭灭回到台湾,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不会让彼此留下遗憾。

「他知道我要回国的事吗?」

「当然知道,」轻笑,天子接道∶「我还没告诉你吧,他是这次综合艺术展的企画负责人,也是你未来的工作夥伴。」

有那麽一瞬间,袭灭在天子脸上看到罕见的狡猾,回神後,却只见天子不 言笑的冷颜依旧,而窗外不知何时,已雨歇绽晴。

第10章 .

悠哉地屈肱为枕,斜倚庭门,袭灭仰望天空明月。此处位居偏野光害甚少,清冷的月亮旁依稀可见斑驳星点与之藕断丝连,袭灭笑弯薄唇,只因此景令他联想到初学泼墨画时,因力道拿捏失准而使墨液在画纸上溅洒开来的凌乱残况。

「小少爷,水已经烧滚,要不要进来喝杯热茶?」袭福佝偻的身影出现在拉门边,笑眯眯地问道。

「福伯不用忙著招呼我,请尽管忙您自己的事。」晚风习习祛人浮躁,宁静凉爽的环境令袭灭不舍离开。「还是,福伯也坐下聊聊?」拍拍身旁位置,袭灭明白袭福有些话想问他,却不得其门而入。

「也好、也好。」拉开庭门,袭福边吃力地弯下膝盖挨坐到袭灭身旁,边摆手表示自己不需他人扶持。「呼,真是老了。」膝头、关节僵硬如木,才做一个简单动作就气喘不休。「再过不久,大概也要追随夫人少爷去了。」

闻言淡哂,袭灭并未接话,沉默使空气慢慢氤氲一层尬然,袭福拭去额面沁泌的汗液,忽觉口乾舌燥得紧,舔舔乾唇缓问道∶「小少爷,您┅┅还恨老夫人吗?」十年前袭灭忽然来找他,向他询问关於袭家与一步间的纠葛,包括袭家父亲与一步的关系,不得已下他和盘托出当年的恩怨,却没能探知袭灭想知道这些过往的用意。那之後,他一直担心自己的话会带给袭灭不好的影响,倘若他因此而不谅解袭家甚至一步,都会令他有所愧疚。

反射性地摇头,袭灭微眯起眼,像在努力回想什麽,後来又放弃了。「我对她的印象很淡。」真要比较,他与母亲的感情最为深刻,尽管母亲总是冷淡地看著他,不曾抱他不曾亲他,但她依然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也没有把对袭家的不满发 在他身上,只是比起正常的母子,他们的感情维系较为淡薄。至於他其他的亲人乃至生父,於他皆有如陌生人,因为在他们对他产生意义之前,他就失去他们了。「淡到产生不了恨意,福伯,您多虑了。」

「小少爷┅┅」慨叹,袭福一阵鼻酸、眼眶泛红,不知从何接续。纵使袭灭自小衣食无缺,却感受不到亲人的关怀,导致心灵封闭,欠缺情绪的表达能力。「幸好,幸好一步先生收养了您。」他看得出来,无论是现在的袭灭还是十年前的袭灭,都比生长在袭家的袭灭来得像个活生生的人,拥有正常的情绪反应,那是拥抱丰富生命的结果。「对了,一步先生还好吗?」

「我不清楚,」撇首正对袭福的一脸讶然,袭灭解释道∶「我十年没见过他了,刚回国我就来找您。福伯,您方便让我住一晚吗?」

十年?乍听年数,袭福脸色微变,尔後暂压疑虑点头答道∶「当然没问题。」

洗好澡,袭灭湿发披散於後,以一条雪白毛巾覆盖著,他取出傍晚买来冰镇的啤酒,三两下喝完一罐,抹抹嘴顿觉通体舒畅。

不久前,他与袭福坐在庭门前对谈,他可以感觉出袭福有很多想对自己说的话并未说出口,一来是自认没立场追问,二来多少也源於他不强人所难的本性,这样的人,当初为何甘愿待在祖母底下做事?

盯著眼前正左右走动清理屋内环境的袭福,袭灭冷不防冒出一个疑问∶「福伯,您喜欢奶奶对吗?」

袭福忙碌的身影顿了一下,後又勤动起来,背对著袭灭的身影佝偻依旧,他不答反问道∶「为何这麽问?小少爷。」

「不管是什麽理由促就您的坚持,我只想知道,如此漫长而沉默的守候,是什麽滋味?」未搭理袭福的反问,袭灭迳自续问,彷佛非常确定他的直觉不会出错。

「那是一种您永远不会再想尝第二次的滋味,」停下擦拭壁橱的动作,袭福转过身,沧桑的老脸有淡然的笑意。「可是您却不得不为。」语竟,他复旋过身接续清理玻璃,未再多言。

「奶奶知情吗?」

「这很难说,」毕竟他从没开口的机会,也就得不到映证。「小少爷有想守候的人吗?」

「有,」注视老管家的背影,像是刻意以直白回答激诱背影的主人作出不一样的反应般,袭灭坦然道∶「就是一步。」

诚实的回应并未带来预期中的反应,飘散在屋内的依然是一片宁谧。在静默了十来分後,袭福手边的工作总算告一段落,他收妥清扫工具,回身对袭灭道∶「小少爷看过少爷的画作吗?有没有兴趣看看?」

点头,袭灭尾随袭福踏上阁楼,久经尘封的密闭空间不时辐散一股霉潮味儿。

边爬上阁楼边挥祛霉味,袭灭帮忙袭福简略清理一下闲置已久的阁楼,待清理完毕,袭福才打开上锁的木柜,搬出一幅幅以白布裹藏妥切的画作。

「不用搬到楼下了,我在这里看即可。」拉住抬著画框便要步下阶梯的老管家,袭灭指指阁楼内边摆著的两张小椅凳道,迫不及待拆开保护布层,袭灭一张一张小心浏览著父亲生前的作品。

「少爷很喜欢画画,从小的兴趣就是画画,老夫人也由著他去参加大大小小的绘图比赛,从不曾管束过他。後来少爷考上T大美术系,受到指导教授的影响,他开始积极协助教授并参与各种展览的幕後工作,无形中滋长少爷以绘画为职志的念头。少爷大学毕业那年与老夫人起了严重的冲突,因为他打算听从教授的建议在毕业後全心投入艺术界。老夫人自然不肯,对少爷百般施压,逼得少爷不得不屈从,他答应老夫人会继承家业,但前提是老夫人必须让他出国一年并进修硕博士拿到学位,老夫人虽然妥协,却要求少爷除了学业上的必要外,不得再执画笔画图。之後,少爷认识了一步先生,他重燃少爷在绘画上的理想并鼓励少爷试著和家里沟通。」故事进行至此已无须再接续,袭福稍作停歇,抬眼看向袭灭道∶「小少爷,您觉得少爷的作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