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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袭莲【Breaking point】(19)+番外

作者: devil 阅读记录

恍恍然如梦乍醒,已近深夜时分,机场大厅由初时的车水马龙变成门可罗雀,他晃晃脑袋,起身走出机场大门,踱往空无一人的家。

从家里出巷口的这条巷道向来静谧,一步拐进巷口时,天际纷飘起零落的雨丝,他安步当车地慢行在巷口至家门前的羊肠小径上,一点也不急著避雨。

掏出钥匙转开门把进入家门,迎接他的是一室的黝黯。没有旋开客厅大灯,他直接前往饭厅打开白色的日光灯,突来的刺眼光亮让他暂敛起眼皮,待灯光停止闪烁他才睁眼,满桌菜肴原封不动地摆於餐桌。

他却失了食欲。

寻思,这还是袭灭离家以来头一遭,他动手煮了这麽一桌丰盛的菜色,过往十年间他自己孤家寡人,粗茶淡饭惯了,对吃食不甚讲究亦甚少费心於此。细点菜色,有袭灭爱吃的竹厕鱼、凉拌笋丝,天子爱喝的竹笙鲈鱼汤,还有小光最爱的凤梨芦笋虾球,琳琅满目,最重要的那个人却没有回来。

轻叹,他脱下外套,取下冰箱顶端的保鲜膜,开始包覆一道接一道的菜肴,心里默想著这些东西光靠他自己可得吃上好些天才消耗得完。

正拉过龙虾沙拉准备以保鲜膜裹覆时,一苹温厚的手掌猝不及防地打斜里伸出包住他的手,同时,腰侧亦遭人严实地圈锢住,比一步回头的动作更快的是,一道深沉而极富磁性的声音回荡∶「不要回头,是我。」

心跳得厉害,在满室寂静里更是响亮贯耳。一步微摒呼息,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对身後之人言听计从,却确实因为他的制止而停止回首。

他何时回国的?为何不通知他?为何┅┅要抱著他又不让他回头看他?莫非是出了什麽意外?连番揣想後愈觉不妥,躁动又起──

「如果你回头我就吻你,不论你如何挣扎我都不会放手。」

似警告又似宣告,再次成功制止一步回头。

「小灭,你到底想做什麽?」无奈问道,他被他牢牢箝缚著无法动弹,骚动的心潮怎样也平抚不了,他些微抗拒著这般起伏甚钜的心情∶宛如正行走於高空中的钢索上,一不小心就跌得粉身碎骨的忧虑令他不得不提心吊胆。他要平静,唯有平静才能使他冷静思考。

「我只想┅┅抱著你。」袭灭花费偌大的气力克制自己因激动而失稳的声调,紧束著一步腰侧的手臂却隐隐传来抖颤。

为什麽还会害怕?为什麽还会发抖?他明明已下定决心,即使一步无法接受他的爱,他也会一辈子守候在他身边。明明在来到台湾之前,在来见他之前,他对自己的坚定深具信心;然而这一刻,他却不由自主地颤栗、害怕,排斥接受预期外的答案。

一步听出他话里的彷徨,感受到他手心递来的颤意,了悟他深埋内心的渴望与恐惧。

『即使这世上什麽都变了,我对你的爱不会变。』

袭灭父亲给他的承诺,却是袭灭做到了,这些年来他的等候、惶恐与不安,渐渐如烟消散。他的眼眶泛起些微的水雾,挣开袭灭的箝制,一步缓缓回头。

较之十年前更深邃的五官轮廓清晰地倒映在一步瞳里∶那道自信飞扬的眉峰、立体俊挺的鼻梁,薄润而微噘的唇角,还有锁镂在血瞳里深极敛极却不再试图掩藏的浓烈爱意。

「你回头了。」他的声音有些喑哑。

「是。」

「为什麽?」他的唇瓣开始发烫,咽喉也渐趋乾涩。

「因为我还没跟你说,欢迎回家。」

微扯的唇畔淹没在袭灭彻底的掠夺里。他一把扯过一步,将薄唇压上对方细嫩的丰柔,灵舌滑舔著润泽,再侵入香馥领域攫获软信,缠绕汲甜。一步连羞涩的馀裕都没有,袭灭浓郁的男子气息从他的舌尖、他的鼻端窜进脑内,剥夺了他的呼吸与思考能力,馀下的两手只能紧紧攀抓著袭灭的双臂,唇舌拙劣而努力地回应对方的吮吻。

这一回应,更挑逗起袭灭的情欲,他将一步压抵在墙面上,健齿由红肿唇瓣啮咬至巧致下颔,再延伸至咽喉突结,齿面摩擦嫩肉激荡的快潮令一步奋红清颊,全身泛起难耐臊热。袭灭轻含著喉结,灵舌不住舐弄那上下滑动的隆突,及至一步微起抗议的挣扎才低笑罢手,转战回原地,又是一记既长且深的浓吻,似要 尽这十年的相思煎熬。

俟双双呼吸窒碍,分离的唇舌缠卷银唾缕缕,轻轻回气,袭灭手指边抚弄一步红冬冬的唇,边吮去其上水渍,彼此徐吐的热气吹喷在对方鼻尖,於彼此心湖推荡一波复一波的涟漪。

「给我看。」

「看什麽?」迷蒙的雾眸不解地看著上方的袭灭。

「你的画。」

来到画室,一步转开小灯打开储藏柜,搬出一张张保存妥善的画作。

「这几年画的东西不多,也没有一张满意的。」

按下一步忙碌的双手,袭灭沉道∶「我指的不是这些画,是你画我的画。」灼热炯目一瞬也不瞬地凝视著一步,後者赧色渐熏。「天子去欧洲时跟我提过这件事。」

「天子┅┅是啊,你怎没和天子一块回来?」混沌大脑因这一关键名字而临时找到紧急避难符,一步忙岔开话题道。

对方转移目标的意图甚明,袭灭倒也不急著将话题导回原处。「我事先就和他说好提前一天回来,」自然,天子选在此时回乡也是计画中事,不过袭灭并未明说,但他猜想一步终究会想通此项。「他说你是联展的企划负责人,我们是日後的工作夥伴,我提前回来正好可以提早和你商讨细节。」而事实是,这是天子丢给他的考验,在联展到来前的两个月内,他可能处理好与一步间的问题,也可能弄得一团糟连带影响联展,尽管天子不会眼睁睁看著联展被搞砸,但咖啡厅里那若有似无的狡笑已充分说明天子的心态,他不会插手他与一步间的事情,一切靠他们自行解决。

「也是在那时,他跟我提起你画画的事。」轻而易举,又将话题转回原点。「我想看那些画。」

「我┅┅那些画没有放在这里。」

「为什麽不能让我看?」

空气弥漫凝肃氛围,一步回闪著袭灭的视线,双手漫不经心地抚摸画框。他投注在画里的情感太过炽烈,一旦让袭灭看见了,等同将自己的心意赤裸裸地摊开在他面前被检视剖析。他不习惯,不习惯自己的情感被袭灭看透、被任何人看透。「因为那是我自己想像的,和实际的你相差太多。」

「好,我不看,」见一步明显松懈警戒的表情,袭灭暗扬嘴角接道∶「你可以当场画一张。」

「什麽?」

无视一步的诧异,袭灭迳自走到窗户旁,单脚著地,另一脚跨上窗台木棂,抽掉白色发带,清风拂来,吹扬起他三千灰白,背後溶溶月色映照他俊野的侧颊,透过叶隙在他鬓旁筛落花状纹路,更衬其亦文亦狂的气质。

天生的画家在看见触动心弦的景致时,会本能地拾起画笔画下来。一步是天生的画家,而袭灭是最牵动他心的景致,纵使他有所顾虑,他的手却不听使唤地拾起碳笔,迅速在画纸上描绘下雏型。

他的眼睛像星河,而他的眼睛则是相机,将感触由彼点至此点再传达到手中绘笔。蛰伏在那双血瞳内的执著深如海渊,一步愈画愈感心口澎湃不能自主,却无法停止描绘动作。他的眼紧密地贴附著袭灭视线,在那无垠广袤的视界里,延伸那道执著视线寻觅到的终点,就是他自己。

周围的空气彷佛跌进冰点而僵冻,他的耳朵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眼睛逃不过袭灭血瞳的追捕。窒息般的闷在胸臆回绕,心脏就像被一条尖锐的铁线勒得死紧,鲜血沿著铁丝织架起的网络汨流,滴落在画纸上糊成一片墨黑。

「为什麽流泪?」走近一步,看著那张几近完成却毁於泪液的画作,袭灭惋惜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