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是富商之女,身份不高,因此不少垂涎她美色的士族都动过歪心思。
若非颜霖父亲对她一见钟情,煞费苦心娶了当正妻,怕是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莫要忘了,这个年代的妾室能被男主人拿来当做招待客人的礼物。
作为他人妾室,若不受丈夫恩宠,少不得要经历这些。
杨涛听得认真,一手成拳敲打另一只手手心,好似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秘密,“怪不得!我原先还纳闷为何颜伯伯貌不惊人,怎么生出的儿女如此丽姝俊雅,原来根源出在这里。”
果然,父母的脸还是很重要的,孩子的颜值有保证啊!
杨涛仔细看了眼儿子,似乎要透过孩子的眉眼想象出长大后的风采,半晌才笃定地道,“夫人,我生得如此好,夫人也是天下绝色,我们的儿子长大了,出个门肯定会是掷果盈车。”
颜舒窈:“……”
这是重点吗?
你开心就好。
杨涛道,“如此说来,秋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颜舒窈道,“外头的政事,妾身也不好插手,一切都由郎君拿主意。”
杨涛道,“秋氏有个叫秋蒙的家伙,说投靠柳羲就是为了暗中骗取对方机密,如今有了进展,打算与我里应外合。原先是不打算相信的,既然与少阳有些关系,倒是能给予几分信任。”
颜舒窈很好奇地道,“为何?因为大兄么?”
杨涛道,“我派钱素出去打听过,无人知晓秋氏与少阳的关系,柳羲那边也不可能有人知道。由此可得,秋氏投靠柳羲是真,但见势不好打算抽身溜走、协助我等里应外合也是真。”
因为知道这桩陈年旧账的人太少太少,杨涛多方打听都没结果,丰真更不可能知晓。
殊不知,那位花魁的传说在秦楼楚馆还是有老一辈人偶尔谈及的,新人将其当做目标奋斗。
谁能想到丰真居然知道?
杨涛又道,“不过,既然少阳说秋氏的话只能信五成,那便先看看情况再做定论。”
颜舒窈好奇道,“妾身听大兄说过,秋氏上下大多都是脓包,没几个能上得了台面的。他们投靠了柳羲,凭他们的本事,还能谋得什么好位置?如此,他们对郎君的帮助也有限吧。”
杨涛道,“秋蒙的确不堪大用,他投靠柳羲之后的地位也低,但不意味着没有用处。”
颜舒窈不解,“还有这种说法?”
杨涛道,“自然是有的,尽管秋蒙只是个给粮草归库的小主簿,但打仗不就是拼粮草么?”
他现在太缺粮了,若不是秋蒙来信,杨涛都打算派人去向安慛那厮借粮了。
安慛是豺狼,姜芃姬是虎豹,二者都不好惹。不过有句话说得对,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姜芃姬势大,安慛和杨涛都是她的眼中钉。有共同的外敌威胁,他们便有天然的同盟关系。
颜舒窈显然也知道丈夫如今的窘迫,展颜道,“若是如此,我军粮草之危不就能解决了。”
杨涛道,“现在说这个还太早。秋氏……先冷眼看看,可信的话,我们就来一票大的!”
颜舒窈道,“小心驶得万年船,郎君谨慎一些也没错。”
这时候,怀中的胖儿子突然不满地开始挣扎,一张小脸皱成一团,拳头乱打,奶凶奶凶的。
杨涛见状,立马将儿子抱走。
“我先抱着他,免得又将你衫裙尿湿……”
话音未落,淅淅沥沥的黄色液体便从尿布漏出,奶凶的小脸也舒展开来。
“没见过脾气这么大的!”
说尿就尿,要不是杨涛还有些家底,估计连儿子的尿布都供不上了。
颜舒窈忍不住笑出声。
她的衫裙没被尿湿,丈夫的衣衫却倒霉了。
杨涛将儿子丢给奶娘去换尿布,自己也去了内室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主公,有急信传来。”
杨涛换好出来,府中管家递上来一封密信。
他打开一瞧,发现里面居然是秋蒙传来的消息。
钱素问道,“主公可要”
杨涛道,“不急,沉得下心,钓的上大鱼。这批粮草不过是万石,先看看真假再说。”
第1559章 伐聂良、攻杨涛,剑指天下(九十七)
杨涛沉得住气,丰真也沉得住气,唯独秋蒙沉不住气,一整宿跟热锅蚂蚁一样来回踱步。
从天黑等到了天亮,他又一次询问打听消息的家仆,没想到杨涛居然没有出兵截粮。
秋老爷子倒是没有意外,反而呵斥了小儿子。
“杨涛好歹也是当世诸侯之一,你瞧瞧那些个拔尖儿的诸侯,哪个是没心没肺的?”秋老爷子语重心长地教导小儿子,见他虚心请教,内心获得了极大的满足,继续絮叨道,“无论如何,哪怕我们和颜霖有那么一层关系,但也不足以完全取信杨涛,他定要观望一阵的。”
秋蒙不满道,“儿子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杨涛可不知道儿子为了给他传信需要冒多大风险。”
动作越大越容易被人发现,一旦被人发现,赵氏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他冒着性命风险给杨涛递情报,每一次机会都弥足珍贵,谁料到杨涛还是磨磨唧唧的。
秋老爷子摇头,“这就是为何人家是诸侯而你却连出人头地都还差着一截的原因。”
没几分警惕心,活不过三集懂不懂?
秋蒙气闷,但也不敢顶嘴,他还需要这个老不死的扶持他呢。
过了一阵子,秋蒙又给杨涛递了两回消息,这两回消息都是真的。
因为秋蒙也只是个小主簿,负责给粮草辎重做第一步的归库统计,顶多知道运粮船队会从哪里经过,但却不知道粮草最后会归入哪个粮仓。他想知道更多的消息,少不了私下应酬打听。为了不引起上头怀疑,秋蒙也是煞费苦心。殊不知,这一切都在丰真的眼皮底下进行着。
符望有些纳闷,“杨涛这是不肯上钩?还是说,他起疑了?”
丰真道,“起疑不太可能,但他胃口太大,打算一口吃成胖子是真的。”
“隐忍这么久,杨涛也沉得住气。”杨思道,“如此,我们下次派人多运送几万石粮草?”
丰真笑着把玩手中的物件,眸光带着几分玩味。
“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丰真道,“另外,旌阳粮仓也多派人手过去驻守。”
符望不解道,“为何?难不成他们的目标是旌阳粮仓?秋蒙可弄不到这消息。”
丰真道,“怎么弄不到?杨涛等人可是土生土长的漳州人,我军几次运粮的水路都有不同,但敌人却能根据这些路线大致锁定附近什么地方更加适合屯粮。杨涛这么沉得住气,一来是万石粮草不够吸引他,二来,他也是想找出我们的粮仓,一次性将它端了或者烧了。”
符望听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倒是没想到,杨涛居然也有这种心机。”
丰真道,“谁都不能小瞧了,杨涛再怎么耿直疏阔,他也跟着颜霖耳濡目染二十多年。”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纯良的小白兔也会被墨汁染黑啊。
杨思笑道,“兴许是你想多了。”
丰真道,“准备周全,行事谨慎,总是没错的。”
杨思心下发笑,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丰浪子也会有今日!
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却是暗潮涌动。
不论是丰真这边还是杨涛那便都在暗暗试探对方的底线,等待最佳的动手时机。
作为两方较量博弈的棋子,秋蒙却觉得自己正将两个诸侯势力玩弄鼓掌之间。
这一日,他又给杨涛递了一个重磅消息。
如释重负地道,“杨涛若是连这个消息都把握不住,这天下他也别争了,趁早认输得了。”
为何这么说?
因为此次粮草足有十万石,鉴于数目过大,为防出意外,还由军师杨思亲自带兵护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