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现在也是阶下囚好不好?
它现在不担心别的,只担心系统主体。
看姜芃姬近日来的反应,对方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真相,这让它惴惴不安。
作为高等生命,它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无力。
以前碰见的宿主,十个九个傻,还有一个是自作聪明,哪个不被它耍得团团转?
奈何天道好轮回,这次掉了个儿,被耍的人换做了它。
系统二号被分离出去最早,一旦被分离,它和系统主体就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很多事情它也不知道。它以为找上姜芃姬是一号的主意,于是抱怨,“你怎么找了这么一个宿主?”
这哪里是被奴役的宿主,分明是一尊祖宗!
系统一号冷笑道,“要是有的选,老娘也不想选它。鬼知道这个天选之子这么难搞!”
世间有无数位面,每一个位面相当于一个独立的个体。
位面上的生灵发育得更好、欣欣向荣,位面得到的回馈就更多。
所谓系统,其实就是穿梭各个位面的蛀虫,偷偷汲取它们的本源能量。
位面也是有自我意识的,为了让位面中的生灵发育更好,便有了所谓的“天选之子”。
若是没有系统插手,按照原有轨迹,姜芃姬会开创一个崭新的朝代,回馈位面更多的好处。
结果呢?
位面这棵小树苗被系统这条害虫盯上了!
按照以前经验,只要杀了“天选之子”,然后按部就班吸收位面的本源能源,基本就稳了。
系统二号高声尖叫,“她是天选之子?”
吓死宝宝了!
系统一号阴沉着道,“如果她不是天选之子,本体怎么会再度分裂一个我出来?”
本以为能将位面看好的“天选之子”祸害了,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是个祸害,专门祸害系统!
真不知道一个还处于落后文明的低等位面,到底是从哪里抓来这么一个魂魄。
真踏马恶心!
系统二号瞬间恹了,它惴惴不安地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和我是一样的,你问我,我问谁?”系统气急败坏道,“你现在还能联系本体不?”
系统二号沮丧道,“不能。”
早在它被姜芃姬强制性和前任宿主身体捆绑的时候,它就无法和本体联系了。
那会它就知道姜芃姬不好惹,但从未想过会这么棘手,不仅能威胁它,还能威胁本体。
“等着吧——”系统一号粗声喘气,恶狠狠地道,“姜芃姬这个人相当自负,她总会跌一个大跟头的。所幸你的蠢货宿主还有点儿脑子,没把真正的本体供出来,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说不定本体也被姜芃姬抓了,然后一主两子,三个系统就能斗地主了。
这时候,精神脑域响起了姜芃姬的声音。
她说——
“我觉得你们俩都挺蠢的,这里是我的精神脑域,我便是这里的神。你们说什么悄悄话,我都能听到。你们确定你们还要继续哔哔么?”姜芃姬一面毁尸灭迹,一面笑着调侃。
两个系统安静如鸡,她的耳朵终于清静了。
“唉——下辈子投个好胎吧,如果你还有投胎的机会的话……”
姜芃姬拍了拍手,地上的尸体已经彻底燃了起来,时不时还有爆鸣之声。
程靖守在老远的地方,看到此处燃起了火光,按捺着情绪,快步赶来。
“柳州牧,那个妖孽已经伏诛了?”
“已经除了,你看看自己的手,痕迹还在不在?”
程靖心中一喜,抬手将右手的白布解下,只见原本布满丑陋黑纹的地方恢复了正常肤色。
他郑重行了个大礼,感激道,“靖多谢州牧救命之恩。”
黑纹消失,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轻快了几分,原本昏沉的脑子也像是拨云见日,清明不少。
姜芃姬抬手将他扶起,笑着道,“不用言谢,这件事情说来也怪我,本该早些将她铲除的。”
程靖不知道姜芃姬刻意留了后手,才让穿越女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说起来,要不是姜芃姬,程靖也不会遭了无妄之灾。
姜芃姬不给程靖开口的机会,说道,“如今夜已经深了,友默还是先回下榻处吧,我去找人过来将这妖孽的尸首处理了。虽说她已经彻底伏诛,但平白多了一具尸体,会吓到百姓。”
第850章 番外,我的夫婿是守灵人(一)
大泽村,姜朝某个不知名的小地方。
这个村子只有百户人家,村头发生的事情,不消片刻,村尾的人便能知道。
今日,一向宁静的村落变得热闹了。
“这丫头的眼神倒是明亮,瞧着蛮喜欢……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冰人穿得花枝招展,衣裳花花绿绿、鲜艳明亮,让人不禁怀疑对方是将花盆穿身上了。
宁挽月怯怯地道,“小女闺名挽月。”
“挽月?这名字倒是雅致,谁取的?”胖胖的冰人问道。
宁挽月还未来得及回答,一旁的胖婶便抢答说,“这名字是挽月丫头的穷酸父亲起的。”
自从姜朝建立,女帝广开科举,不少年轻人便梦想着一步登天。
宁挽月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
只可惜天赋不高,几年下来只读了几个酸字,前不久下地劳作被毒蛇咬死了。
挽月母亲死得早,父亲又去世了,家里一贫如洗,如今穷得揭不开锅。
得知有贵人来村里挑选女童当童养媳,挽月的婶婶忙不迭将这个小拖油瓶带了出来。
冰人又问道,“你识字么?”
挽月怯怯地点了点头,冰人回身与随行的人交谈两句,议论一会儿便定下挽月。
挽月婶婶开心地将她推了出去,转头又收下冰人送来的“聘礼”。年幼懵懂的挽月跟着冰人上了马车,满脸的茫然无措,她丝毫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随着这辆马车驶向哪里。
挽月知道什么是童养媳,村里头也有几户人家买了童养媳。
她以为自己的夫婿不是三四十岁的老男人便是三四岁的顽童。
然而,等一月之后,她见到那个风姿俊秀、湛然若神的青年,蓦地茫然了。
这样好看的神仙,竟也会发愁讨不到老婆?
“你把这孩子送来做什么?”
声音泠泠,宛若清泉叮咚,沁着一股冰凉。
那个素衣青年端坐在廊下,身前的桌案摆着一张琴,同样素白的抹额端正地戴在额间,腰间还缠着两条素白的腰带,竟是一副长久服丧的装束。只见他略一抬眼,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扫过挽月的脸,仅仅是一个眼神,挽月便吓得倒退两步,怯怯地躲藏到冰人的身后。
“大娘子说了,卫太傅总该要延续血脉。”
冰人的声音不似之前那么轻浮,反而带着一丝旁人难以琢磨的冷然,总之就是很有气场。
“呵——”
青年不置可否地冷呵一声,面上带出一缕嘲讽的轻笑。
冰人将身后的挽月推了出来,“二郎君若是不原意,半年之后,老身再来将这孩子带走。”
冰人走了,只留下挽月和大大小小几个包袱,里面装着不少金银首饰和材质好的衣裳。
青年顾自弹琴,挽月听不懂对方弹什么,只觉得好听极了。
她站在廊下晒了一下午的太阳,傻得不知道要找个阴凉地方遮阳。
等日暮时分,青年抱着琴回了屋子,过了一会儿又出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给她递了一杯水,挽月接过,贪婪地喝了好几口,险些呛到。
“小的姓宁,闺名挽月。”
青年坐在廊下,脚上随意套着一双做工粗糙的木屐。
他看着个子娇小的挽月问,“那你几岁了?”
“十一了。”
青年喃喃了一句,“才十一岁……呵,真是荒唐。”
挽月不敢动,冰人来之前对她三申五令,将各种规矩都塞进她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