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女帝直播攻略(684)

青年又道,“那你知道他们让你来做什么?”

挽月说,“给郎君当媳妇。”

她说得很直白,眸子黑得清澈。

过了一会儿,挽月的脑袋上多了一只指骨分明的手,揉着她的发髻。

“你才十一岁,我要是再早出生五六年,你都能当我女儿了。”

挽月歪了歪头,惴惴地问,“那我喊你爹爹?”

青年:“……”

“罢了罢了,跟你一个小孩儿置什么气。”青年叹息了一声,又道,“唤我哥哥便好。”

挽月问,“哥哥?那挽月还能当你媳妇么?”

青年好笑道,“你年纪小小,还知道什么是媳妇?”

挽月垂着头,绞着袖子不敢再说了。

青年居住在深山之中,依山旁水,倒是个风景美妙的地方。

不过不知为何,青年常年茹素、穿素衣,像是为什么人守孝。

挽月住在青年附近的屋子,一天到晚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她见院子外头全是空地,觉得空置了可惜,便卷着衣袖,吭哧吭哧除草。

青年每天的日常不是弹琴书画,便是看着天空发呆,见挽月如此,慢慢被她勾起了兴趣。

“你在做什么?”

“外头好多地,清了杂草可以种白菜,以后就能吃到新鲜的菜了。”

青年双手拢在袖中,对着挽月道,“每天都会有人送来新鲜的果蔬,用不着自己种。”

挽月啊了一声,青年又道,“不然呢,你以为这些天吃的东西是哪里冒出来的?”

挽月更加迷惑了,她头一回对青年的身份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心。

她在这里住了几日,发现青年居住的院子很大,但是里里外外只有她和他两个活人。

“你是不是觉得住在这里很无趣?”青年抱着一把琴,寻了个地方席地而坐,轻弹两声,偏首望向挽月,“也是……这个地方偏僻得很,距离帝陵又近,寻常人哪里敢靠近……”

挽月这才知道,他们所处的地方竟然是帝陵后山。

“也、也不是很无趣……每天能看着郎君,便觉得一整天的时间都不够。”

挽月是个实诚的孩子,有什么便说什么,直白又单纯。

“你识字么?”青年问她。

“识得几个字。”

女帝特开先例,在各地设置女学,不仅教女子习字读书算术,还让她们学一门防身健体之术,学业为期四年。在姜朝,女子若要嫁得好或者独立女户、坐床招婿,二者缺一不可。

青年问道,“还想继续学么?我可以教你,免得你无所事事,折腾这些。”

挽月重重地点头,眼睛都亮堂了好几度。

她是喜欢读书的,但是家庭变故,她只读了两年就回了家。

挽月在女学的成绩不错,但与身边的青年相较,似乎什么都拿不出手。

青年似乎找到了乐趣,将挽月当做学生,倾囊相授。

第851章 番外,我的夫婿是守灵人(二)

挽月进入青年的书房,发现偌大书房装满了书架,书架上摞放着无数书籍。

“好多——”挽月惊得小嘴微张,许久忘了闭上。

“家父的藏书。”青年的声音多了一缕笑意和隐约的炫耀,似乎很是自豪。

这是挽月头一回听青年谈及他家人。

不知不觉,挽月在这里过了半年,眼瞧着与冰人约定的期限就要来了。

挽月心中焦躁,连日常的学习也无法专心,很快便被青年识破。

“若是不爱学,弃了吧,何苦勉强自己?”

听挽月弹得乱七八糟,青年面上闪过些许酝怒。

挽月垂着头,既沮丧又支支吾吾地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便是为了这事儿?”青年诧异。

挽月道,“若是郎君不喜欢,那冰人自然要将我送回去,届时……定然要被婶婶再卖一回。”

青年坐在琴案旁,不知在想什么。

“我这一生,怕是要与帝陵为邻,终身不得离开半步。”青年叹息道,“你还小,我跟那个女人说一声,让她帮你安排好婚事。她是天底下最听话的走狗,听命于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

挽月不知青年为何要在帝陵附近隐居,瞧这模样,似有他自己的原因,也有外力约束。

大半年下来,青年最大的活动范围也只是在帝陵附近,从未在外头过夜,天一暗便要回来。

“可是、可是……若挽月觊觎郎君容貌,再也瞧不上第二人呢?”

姜朝风气开放,女子向男子求爱表白也是寻常。

若是搁在二三十年前的乱世,这个年纪的挽月都能成家了。

“你还小。”

“再过几日便十二了,再过几年便十八了,不小了。”

四舍五入之后便是成年人了!

挽月鼓起勇气,她知道,世间再难有比眼前青年更好的人了。

青年哑然,面对比自己小了一轮的挽月,倒也没说什么。

在他看来,她只是个天真的小孩儿罢了。

挽月跟着青年在帝陵后山住了近六年,一眨眼,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清秀佳人。

青年仍旧是那个模样,除了轮廓更加成熟,时间似乎在他身上禁止了。

这一日,她出门摘了些自己种的果子,回家之时,发现院外多了好多精致的车马。

她惴惴不安地靠前,竟没有被拦住。

挽月看到了数年前的“冰人”,对方身穿一袭青衣白菊的女衫,瞧着十分干练。

“你们是谁?”挽月提着篮子,心中惴惴不安。

对方也瞧着她,半响才认出来是多年前的丫头。

“大娘子在里头和二郎君说话呢,跟我在一旁等着。”

“冰人”对她颔首微笑,挽月反而更加紧张了。

里头的“大娘子”,那是他的家人?

说来也怪,从挽月初见青年到现在,他始终穿着素衣、带着素色的抹额和腰带,甚至连平日的吃食都避开了油腥……若是为了家人守孝,也不至于一守就是六七年吧?

站在廊下,挽月仗着良好的听力,隐隐听到室内的对话。

“几年下来,你反省好了?”

说话的是个女子,声音略有沙哑,莫名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场。

青年讥笑道,“我有什么好反省的。”

女子道,“时至今日,你还不觉得自己错了?”

青年犟嘴不说,挽月心中莫名一紧。

虽说不知道青年家中发生了何事,但她与他相处多年,时常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懊悔与沮丧。

青年的声音提高了几度,他道,“你觉得我错了?姜琰,这天底下什么好事情你都占了,为何我连讨一个说法都要被你们打成‘大逆不道’!分明是一母同胞的姐弟,你权倾天下,我只是滕妾之子。你受她悉心教导,我却被人暗中耻笑。姜琰,我哪里做得比你差?你一生下来便是天之骄子,我刚出生便被人抹去了身份,定义为死人……她可有问过我的感受?”

挽月吓得像是惊弓之鸟,她认识青年这么多年,何时见他情绪这般激烈。

屋内的女子镇定地道,“说到底,你还是意难平。”

“是!”青年道,“我宁愿当年领了旨意,自尽殿前,我也不想在这帝陵后山苟且一世!”

女子叹息道,“我以为你长居在此,应该能静下心好好反省当年局势。太傅对你寄予厚望,母亲对你殷切期盼,你却只知道闹小性子。讨一个说法?你讨说法的代价,未免太沉重了。”

青年没有回答,屋内却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响声,像是有人将桌上的东西甩到地上。

“姜琰,你说得轻巧。她从未正眼瞧过我一眼……连一眼都没有……”

若是不知真相,青年也能得过且过。怎么说也是当朝太女太傅的独子,纵然只是滕妾生的庶子,但他也能过得安乐。奈何真相残酷,他竟是皇帝之子,当年被追封为章祚太子。

两个身份,一个地,一个天。

上一篇:帝国萌宠的直播日常 下一篇:年年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