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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直播攻略(893)

卫応道,“子孝脾性一向执拗,主见颇深,自小就与常人不同。応曾听过他的志向——天下一统,四海清平。若他从柳羲身上看不到这股潜力,他是不可能真正出仕辅佐对方的。”

纵观姜芃姬的经历,一路磨难不断,但她却能披荆斩棘,不曾停下脚步。

孟湛费心布局,引她陷入四面受敌的局面。

结果呢?

姜芃姬派人向北渊易氏的政敌透露口风,借此牵制易氏。

聂良忙着赶回中诏处理聂氏内政,无法给予足够的威胁。

没了聂氏当平衡砝码,黄嵩被她诓得交出沧州二郡。

原先的劣势全被翻盘。

尽管聂氏和易氏都不会轻易放过沧州,过一阵会卷土重来,但也给她带来了喘息机会。

卫応可以肯定,姜芃姬绝对会利用这段空隙为自己争取更多的筹码。

“她是个劲敌——”聂良浅笑道,“但良也不会后悔。”

纵容聂氏作死,他才会悔青肠子。

沪郡境内——

许斐这些年的日子很不好过。

想当年,他是爷爷最疼爱的嫡幼孙,仗着这份宠爱和嫡长孙许裴斗得旗鼓相当。

因为爷爷庇护,许斐大多时间都处于上风。

不过,这一切从东庆政局混乱、湟水会盟之后,一切都变了。

先是爷爷逝世,许斐失去强有力的庇护,许氏族老都偏向立嫡立长,将许斐气得不轻。

他从小便喜欢和堂兄一争高低,无法容忍自己比对方低一头。

因为家主之争,兄弟二人彻底决裂,许氏内部势力也分为两波。

一开始,两兄弟斗得旗鼓相当,许斐还和许裴联手吞掉沪郡郡守巫马觞的地盘。

不过,这点平衡从姜芃姬北伐北疆、杨思代表她和许裴结盟之后破裂了,天平逐渐倾斜。

别人的日子是越过越红火,许斐的日子却是越过越憋屈。

随着许裴步步紧逼,许斐也丢失大部分治地,渐渐龟缩在一个小小的地方。

眼瞧着坚持不下去了,许斐的情绪一日比一日暴戾,经常拿身边的侍从婢女泄愤。

原先依附他的士族渐渐倒戈远去,帐下下属还劝他归降许裴,跟他服个软。

这怎么可能?

“他除了年纪,还有哪里比我强?爷爷最属意我当家主,他许裴又算得上什么?不仅没有按照爷爷的遗嘱行事,还欲置我于死地——让我归降他?哼——做梦!”

不愿意归降又不愿意死,那便只能寻求第三方势力援助。

正当许斐愁眉不展之际,身边仆从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茅塞顿开,“主公,若寻求兵力支持,太弱了不行,太强的又远水救不了近火——思来想去,唯有丸州牧柳羲最适合。”

许斐面色一喜,旋即黯淡下来。

第1107章 这九州四海,我要百分之百(六)

仆从见许斐脸色不好,心中也是惴惴不安。

“老、老爷?”

他也惜命啊,服侍许斐的仆从死了一个又一个,眼看着要轮到自己,他不得不寻求出路。

若不这么做,他难逃一死。

一筹莫展的时候,他偶然从旁人口中听到这个绝妙的主意,便忙不迭送到许斐面前。

许斐黯然道,“柳羲的确合适,但我与她并无交情。”

仆从听后,心中一喜。

他也有自己的私心,小算盘打得贼响——许斐能成功脱险最好,那自己就成了献策有功的功臣,要是不能脱险,那也能拖延一阵时间,他暗中找人疏通疏通门路,从许斐身边调走。

“老爷和柳州牧如何没有交情?”仆从小心翼翼地伺候,“想当年湟水会盟,老爷和柳州牧也曾并肩而战,算得上袍泽之情了。不说别的,仅仅顾念这份旧情,她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仆从自以为说得很好,奈何许斐的脸色比先前还难看。

他心中惴惴,生怕自己踩了地雷。

许斐半晌之后才道,“你有所不知,湟水会盟那时,柳羲与许裴那厮更加亲近一些。”

虽说二人都为了谋算各自利益,但许裴在湟水会盟期间很支持柳羲,这是不争的事实。

若论交情,怎么也轮不到他许斐。

仆从傻了眼,难不成自己出了个馊主意?

许斐语气阴仄地道,“不过,你也给我提了个醒,柳羲是个好人选。虽说希望不大,但总好过蹲在这个地方束手就擒。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对许裴服软认输的——哪怕拼尽所有!”

仆从见状,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他是不理解的,许斐和许裴是同出一宗的堂兄弟,关系应该很好才对,怎么闹成这样?

殊不知,因为爷爷的偏爱和庇护,胜过许裴已经成了许斐的执念。

许斐可以输给任何人,但唯独许裴不行。

他们生来便要相斗,唯有一人倒下才能真正结束。

“去,你去喊秦恭过来。”许斐话音刚落,立马改了口,“等等——你先去给我准备朱砂笔墨,然后再去喊秦恭。这事儿偷偷去办,别走漏了风声,不然的话,我绝不饶你!”

仆从吓得汗出如浆,脊背渗满了冷汗。

“喏,小人这就去办。”

仆从蹑手蹑脚地去书房找了朱砂笔墨,心中纳闷许斐拿朱砂作甚。

只见许斐铺开一卷竹简置于桌案,然后拔出匕首在手心割出一道口子,炙热的鲜血滴答滴答淌入砚台。流够了血,许斐面色不改地取来朱砂混入血液,再用没有受伤的手磨墨。

这是要写血书?

仆从眼皮猛地一跳,颤巍巍地退下。

许斐提笔沾饱了“墨汁”,面色阴沉地给姜芃姬写信。

他深受许氏老太爷喜爱,除了打小可爱鬼怪外,他的才艺也是加分项。他这一手字是爷爷手把手教的,启蒙也是对方一手包办的。相较之下,文采不怎么样的许裴便显得平庸。

许斐从未想过,自己苦学多年的字和书,有一日会用来写血书,讨得旁人同情。

另一处,仆从拿着许斐的手令去寻秦恭。

“秦小将军,老爷寻您过去。”

秦恭正从校场操练回来,年轻的面庞紧紧绷起,好似浑身写满了戒备。

仆从见状,心中生出几分怜惜。

这个秦恭是许斐帐下第一大将秦葛的幼子。

为了向许斐尽忠,秦葛带兵断后争取撤退时间,自己却被万箭穿心,死无全尸。

秦葛的长子和次子也在接下来几场战役中战死,秦家满门忠烈,如今只剩一个秦恭。

仆从记得,这个秦恭原是个有些婴儿肥、十分爱笑的少年郎,自他从父兄手中接过重任,如今越发冷漠严峻。秉承父兄遗志,他对许斐也是忠心耿耿,日夜操练兵马,从不懈怠——

蓦地,仆从有些不详的预感。

他总觉得许斐喊秦恭过去,估摸着不是什么好事。

秦恭见了许斐手令,好似许斐就在跟前一般,他恭恭敬敬地道,“喏,末将这就过去。”

待秦恭过去,他敏锐嗅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很快,他眸色一凌,发现这股血腥味的来源——

“主公——”

许斐安抚道,“无事,你先坐下,我有事要嘱咐你。”

秦恭一听有要事吩咐,哪还敢坐下,当即道,“末将听令——”

许斐也不意外,秦恭性情随他父亲,年少时候天真直爽,一旦肩负重任便会迅速成熟。

“你将这封信,星夜送往丸州牧柳羲手中。”许斐道,“记得小心一些,莫要让人发现。”

秦恭惊诧地抬头,脱口而出道,“末将若是离开,何人练兵护卫主公安全?”

许斐笑道,“我这性命可不是你练兵戌守便能守住的。”

秦恭面色煞白,紧紧抿起唇。

“唯有这封信能带来一线生机。”许斐将两卷竹简绑好,放入筒袋,亲手交到秦恭手中,“我对不住你父亲和你两位兄长,如今——唉,你一定要亲手将信送到柳羲手中,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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