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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只是情人(109)

她这样安慰她,凡妮莎终于强撑起了一点笑意,纳西莎微微松了口气说:“我毕竟也是布莱克,虽然有时候我觉得我的理念更接近卢修斯,和家里人不太相同。”她安静了一会说,“但那毕竟曾是我的家。而你,妮莎,你是个斯莱特林,我们都是斯莱特林,自私和利益至上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你不齿于去做的事,我做过很多,并且心安理得。”

凡妮莎思索良久,干涩说道:“谢谢。”她现在除了道谢也做不了什么了。

纳西莎缓缓放开她,两人坐直身子,她再次给她端起红茶,这次凡妮莎喝了一口。

“那你有什么打算呢?”她问凡妮莎,“如果西里斯真的能在审判中获得无罪,你打算怎么办?”略顿,她换了个语气,“又或者,西里斯……他无法为自己脱罪,他甚至不想为自己辩解的话,你又要怎么做呢?”

凡妮莎双手捧着红茶杯,沉默片刻道:“他不会的。”

纳西莎扬着唇没说话,将残忍的语句咽了回去。

“我以后再问你这个问题好了。”她简单说了一句,拉着凡妮莎站起来,“现在,让我们一起去看看孩子——你还没见过德拉科吧?哦,我的小龙,他简直可爱到我的心都化了,你一定要见见他。至于审判的事,就交给男人去烦恼吧。”

凡妮莎脚步顿了顿,仍然有些迟疑和抗拒,纳西莎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强行拉着她上楼,去了德拉科和塞纳久的婴儿房。

卢修斯早就走了,大概他料到了妻子可以说服凡妮莎,已经去办事了。

他的能力,不管是在战前还是战后,都是不需要质疑的。

在魔法界的人们狂欢了近一周之后,他们惊讶地得知,西里斯·布莱克的审判将在一天后举行,威森加摩的法官们将全体出席。

这个消息震惊了不少人,人们都觉得像布莱克那样罪大恶极的人就该关在阿兹卡班一辈子,或者干脆接受摄魂怪之吻,绝对不能让他再出来害人。

魔法部本来都已经关押了他不是吗?为什么又突然要重提对他的审判?

一切的质疑都只能等到审判日见分晓。

丽塔·斯基特作为预言家日报的当红记者,在审判日当天得到了一个非常好的位置。

她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最惹人注目的女士,她坐在旁观席最前面的位置,穿着一条深绿色的真丝裙子,外面套了一件长到小腿的黑色大衣,一头金发整齐地绾在脑后,戴着一顶优雅得体的黑色纱帽。她的脸色很苍白,双腿在坐着的时候稍稍并在一起,裸露在大衣外面的小腿包裹在黑色的丝袜当中,一双纯黑色的高跟鞋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漂亮纤细的脚踝。

那是布莱克夫人。

西里斯·布莱克的妻子。

丽塔·斯基特眼睛转了转,拍了一张她的照片。

作为威森加摩首席大法官,邓布利多当然会出席今天的审判。

他的位置距离凡妮莎很近,他一出现就望向了凡妮莎,但凡妮莎只是直直地望着别处,不和他有任何眼神交流。

这也没办法。

邓布利多收回视线,望向西里斯即将被带出来的地方,陷入沉默。

喧闹在一瞬间戛然而止,那一瞬间是——西里斯被带来出庭的时刻。

时隔这么久,凡妮莎再次看见西里斯时,竟然觉得有些不认识自己的丈夫了。

是什么让他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瘦得皮包骨?是什么让他精神萎靡至此?他手上和脚上都拴着铁链,甚至连走上审判台的力气都没有。

凡妮莎几乎在他出现的一瞬间就站了起来,热泪盈眶地注视着他,注视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然后坐在了审判台中央的椅子上。

西里斯灰色的眸子缓缓望向了凡妮莎,他似乎动了动嘴唇,但什么也没说,很快垂下了眸子。

凡妮莎在那一刻想起了纳西莎对她提出的问题。

如果西里斯无法脱罪,甚至不愿意为自己辩解,那她该怎么办?

凡妮莎浑身发冷地坐回椅子上,手紧紧握着椅子的扶手,连呼吸都有些凝滞了。

时间不等人,她无法和丈夫沟通,只能默默地看着法官们开始审判流程。

当西里斯的罪行再一次从法官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凡妮莎清晰地看见他僵化的表情有了变化。他绝望而忧伤地低着头,曾经英俊如画的脸上满是压抑和后悔。

在那一刻,一直坚信他什么都没做的凡妮莎,都无法斩钉截铁地为他否认了。

他为什么会满眼悔意?

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不在家的那段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作为妻子,凡妮莎对这些毫无头绪,她突然发现,她就好像一个外人一样,对丈夫的所作所为知之甚少,甚至还不如魔法部那些高官知道得多。

凡妮莎的手有些颤抖,她紧紧握起拳,告诉自己要冷静。

审判依旧在进行,她最不希望的事情正在发生。

西里斯没有为自己做任何辩护。

他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反驳任何指控。

他就那么坐在那,盯着地面,承受着所有的指责与谩骂。

凡妮莎终于忍受不下去了。

她倏地站起来,盯着自己沉默的丈夫高声道:“你说话啊!”

西里斯身子猛地一僵,他坐在那,不敢抬头面对妻子。

“你为什么不说话?!”凡妮莎激动地大声道,“为你自己辩解!你绝不可能背叛詹姆和莉莉!你为什么不解释?!”

凡妮莎几乎绝望的呼喊让西里斯终于抬起了头。

他眼含热泪地注视着妻子,动动嘴唇,说了来到此处的第一、也是唯一一个单词。

他说:“sorry……”

Sorry?

凡妮莎错愕地望着他,威森加摩的工作人员想要阻止她继续和犯人交流,但邓布利多拦住了对方。

“sorry???”凡妮莎不可置信地望着西里斯,“so what the fuck are you sorry for???”

她声嘶力竭地问话响彻整个法庭,旁观的女巫们似乎感同身受,为这个被丈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仍然坚信丈夫的女人感到伤心。

丽塔·斯基特不断地用羽毛笔记录什么,她时不时拉下眼镜关注事态,也忍不住啧了一声。

凡妮莎狼狈地险些摔倒,扶住她的是走到她身边的邓布利多。

凡妮莎看了一眼老校长,邓布利多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怜悯,他作为威森加摩的首席大法官,在此刻站在她身边扶住她,也在另一种意义上证明了——凡妮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个被罪恶的丈夫蒙在鼓里的可怜女人罢了。

凡妮莎要是能多少为自己的利益着想一下,就该感激邓布利多。

但她没有。

她用了点力气,推开了他。

“西里斯·布莱克。”凡妮莎盯着审判台上的丈夫,站直了身体,一字一顿道,“你真的不肯为你没做过的事辩解吗?”她冰冷地说,“哪怕你可能要被关在阿兹卡班一辈子,或者死在那里,从此以后再也无法回到我和塞纳身边?”

西里斯望着凡妮莎,灰色的眸子里是彻底的绝望。

他真的没办法回答她。

也没办法为自己辩解。

他是这个世界上此刻还活着的,唯一知道他和詹姆曾经更换了保密人的人。

没有人会相信他在最后时刻,将赤胆忠心咒的保密人换成了彼得。

是的,彼得·佩迪鲁,他们曾经最好的兄弟之一。

看啊,审判台底下,连邓布利多都不信任他,莱姆斯·卢平也来到了审判现场,他坐在不远不近的位置,安静地注视着一切,却没有站出来为他做任何证明。

没有人相信他,哪怕是他最敬爱的校长和曾经最好的朋友。

况且,他也不觉得自己无罪。

是他要更换保密人的。

哪怕告诉伏地魔预言的是斯内普,哪怕出卖詹姆和莉莉的是彼得,但他也不是绝对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