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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只是情人(110)

在这件事里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他一直按照原定的由他自己做保密人,没有去策划那自以为是的完美计划,没有想着什么由自己来担负责任吸引火力,让彼得作为真正的保密人躲起来这种安排,这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詹姆和莉莉不会死。

他的妻子也不需要受到这种折磨。

他真的不能为自己辩解,不仅仅是因为他有罪,更是因为……看啊,其他旁观者的视线,都在质问、在咒骂,他们认定了他有罪,如果他还要苍白地为自己辩解,最后仍然被关起来的话,那只会让凡妮莎的日子更不好过,他也会落得个更难听的名声。

她现在还有的选择。

他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话,她就可以像所有人看到的一样,证明她是真的对此一无所知。

她是无辜的,他们的孩子更是无辜的,彼得已死,他要承担他的责任,他要赎罪,但他们不需要。她那么优秀,赚到了那么多钱,她可以生活得很好,塞纳也不需要一个有污点的父亲。

但凡他有办法能证明自己无罪,他都愿意去试一试,前提是詹姆和莉莉没死,而且他也并没有任何办法。记忆是可以修改的,抛出自己的记忆也没有任何说服力,彼得已经死了,魔法部会认为他是故意以此来扣帽子,他没办法翻身,可能还会罪加一等。

他不能再连累凡妮莎。

他从一开始就做错了选择,他以为什么都不告诉她,不给她压力让她担心,他自己就能完美解决这件事,但他想,如果他当初哪怕回一次家,见一次她,结果可能就会不一样了。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邓布利多了。

希望他可以看在过去的份上,好好照顾他无辜的妻女。

西里斯注视着凡妮莎,最终,他坚定地摇了摇头,像是在道别。

凡妮莎在那一刻彻底绝望了。

她双腿发软地跌回了座位上,直视着自己的丈夫,忽然觉得自己走到今天,做的一切都很可笑。

哪怕到了此刻,她也不认为西里斯真的背叛了詹姆和莉莉。

她相信自己的判断。

她伤心的是,西里斯明明无罪,却不肯为自己做辩护,他大约觉得他的辩护不会成功,所以逞强地想要和她划清界限,让她不至于活得和他一样人人喊打?除此之外,更多的,大概是他对那件事造成了那么多伤亡,尤其是造成了詹姆和莉莉死亡的愧疚吧。

他想要赎罪,想要远离一切,但他有没有想过,家里的孩子还在等父亲回家,妻子还在等这个家的男主人回归照顾他们。

他们也曾有过一段幸福的生活,但这一切都毁在了西里斯自己手上。

事发之前,如果他哪怕听凡妮莎一点点劝告,哪怕回一次家,告诉她一点点他的想法和计划,事情都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在这件事里对她所做的,是隐瞒、远离以及最终的不言不语。

他给了她彻底的绝望和难堪。

他过去总是口口声声地说爱她,说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但现在看来,一切不过如此。

哪怕他曾说过的话有半点是真心的,此刻也不会完全不顾她的感受,坐在那里好像个死人一样不言不语。

他从来都不懂她,他或许还觉得自己是为她好。

他们两个,或许从来都没有真正地了解过彼此。

凡妮莎自嘲地笑了笑,挥挥手,表示不需要工作人员来阻拦她了。

她没话说了,她什么都不会说了。

她和西里斯……

完了。

这场审判就像一个闹剧,在一对夫妻的决裂下收场。

凡妮莎无视邓布利多的阻拦,径直离开法庭,在空旷的地方幻影移形。

卢修斯从头到尾都没有现身,这样的场合不适合他出现,但他其实一直在这里。

当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他才解除自己身上的幻身咒,和邓布利多见面。

“你怎么看这件事?”他站在那,穿着黑色的天鹅绒巫师袍,领口和袖口都绣着精致繁复的花纹。他里面穿着复古典雅的黑色衬衣,微微长出的袖口遮住了他些许手指,他手上简单却名贵的银蛇戒指昭示着他不凡的身份。他握着手杖,厌恶地睨着乌烟瘴气的法庭,丝毫不见也曾接受过审判的狼狈与潦倒。

邓布利多安静地看了一会凡妮莎消失的方向,良久才道:“你又怎么看待这件事呢,卢修斯?”

卢修斯瞥了他一眼说:“你完全不肯相信你曾经的得意门生吗,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微微皱起眉,过了一会才说:“我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此时此刻,我唯一能够完全相信的,大概只有你了。”

卢修斯意外地望着他,邓布利多道:“上次,我与你和雷古勒斯一起找回的挂坠盒,的确也是魂器之一。”

他竟然在这里说这个话题,卢修斯立刻在周围下了防护咒语,皱着眉冷声道:“黑魔王的暂时消失使你已经如此肆无忌惮毫无防备了吗?”

邓布利多笑了笑说:“不是还有你在吗?你会做下防护的,这就是我欣赏你的地方,卢修斯。你永远清晰、明确地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就像你当初选择了跟我合作。”

“所以我才能有今天这个结果。”卢修斯莫名看了一眼审判台的位置,“而布莱克,你在暗示他没有明智地选择听从你的安排,一意孤行,才导致今天的下场吗,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没再谈论这个,而是转开话题道:“我会尽快销毁挂坠盒。算上它,我们已经掌握了黑魔头六个魂器,只差一个了。”

卢修斯沉默了一会说:“你确信一定有七个魂器吗?不会更多吗?至于已知的魂器……那条蛇不见了,我们得尽快找到它。”

“为什么不去阿尔巴尼亚看看呢,卢修斯?”邓布利多提示道,“汤姆曾在那里游历,并把冠冕藏在了那儿,凤凰社和食死徒在那还有过一场大战。也许他正潜伏在阿尔巴尼亚,等着忠心的仆人前去拯救他。你到那儿去看看,大概会有收获的。”略顿,他建议道,“或许你还可以带上雷古勒斯,以那个孩子的聪慧,应该能帮上你的忙。”邓布利多挥舞魔杖看了看时间,轻声说,“我得离开了,至于你关于魂器数量的问题,我会尽快确认的。”

对话到此处便结束了。

卢修斯匆匆离开威森加摩,回到了马尔福庄园。

他不意外地在这里见到了凡妮莎。

她抱着塞纳久正要离开,小龙在纳西莎怀里,朝塞纳久伸着手,哭着不想让她走。

“你回来得正好。”纳西莎无奈地说,“把小龙抱回去,卢修斯,他实在太吵了,一直在哭。”

卢修斯站在那没动,睨了一眼凡妮莎道:“也许他只是不舍得塞纳久离开。”

纳西莎当然知道,她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凡妮莎,嘟囔了一句“儿子爸爸一个样”,便直接把德拉科塞给了卢修斯。

卢修斯蹙眉抱住儿子,冰冷的灰蓝色眸子看了他一眼,德拉科的哭声就戛然而止了。

纳西莎松了口气,望向凡妮莎道:“你真的要这么快离开吗?你可以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你需要好好休息,你的状态很差。”

凡妮莎的确状态很差,她瘦了很多,精神脆弱,但她还是认真地说:“不用担心,我可以照顾好自己。”她轻抚过女儿的脸,低声道,“我还有塞纳久要照顾,不会出事的。”

纳西莎微微拧眉,在心里叹了口气,飞快地瞥了卢修斯一眼,示意他先离开。

卢修斯很反感自己的妻子和心爱的女人关系这么好,每次对话他几乎都没权利留下来。

他皱眉注视着她们俩片刻,终于还是抱着战战兢兢的德拉科走了。

等卢修斯离开了,纳西莎才沉吟片刻道:“我现在恐怕要问你上次没有回答的那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