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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忍者][柱斑]短篇故事(7)

作者: 死者葬仪 阅读记录

“大好的祭典还留在这里加班也太辛苦了吧。”柱间道,“一起去看看如何?”

“人太多。”

斑连眼睛抬都不抬,道。

“可是好不容易的祭典啊……我很期待和斑一起去的……”柱间眼看着身上就要冒蘑菇出来了,斑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个容易消沉的毛病是好不了了吗?——走吧。”

于是两人便带着面具去了祭典。第一次的夏日祭似乎也没办法更热闹,零食摊子倒是五花八门,然而游戏摊子一旦被忍者的小孩盯上了就会有点惨——目睹着一个五岁小孩连着三只苦无射中靶心然后抱走了头等奖玩偶,柱间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来下次难度要提高一点啊。”

“这是基本的程度吧。”斑眯着眼睛,“应该庆幸没有更多的孩子过来啊。”

“是村子中现在还没有那么多孩子。”柱间说,“但似乎最近有不少人家开始有喜讯了。”

于是斑本来挑剔的表情也和缓下来:“必要的时候,多安排丈夫们休息吧。”

“你说得对。——我让扉间注意一下。”

两人在夜市里转了一圈斑就说要回去了,但柱间执意要他看完烟花再走。

“现在影岩上应该都是人了吧。而且那可是我们族的烟花——”

“要是在南贺川的河滩上也会视角不错。斑,我们走吧。”柱间说完就拉起斑的手向村外走去。斑啧了一声,但最终还是没有甩开男人的手。

宇智波出手之后烟花的水准自然是相当不错。除了各种五光十色的烟火之外,最后竟然还以千手和宇智波的族徽做了终结——斑和柱间一眼看出那并不是真正的花火,而是精妙操控的火遁所构成的图形。

“这帮小子。”斑摇摇头。

“你不知道这安排?”

“年轻人也不是所有事都告诉我的啊。”

“至少他们的火遁练得不错。”柱间笑眯眯地道。

“就用在这种地方吗?”

“有什么不好呢?”柱间说,“就像这样——看。”

他将手伸出来,木遁的查克拉在他掌中跃动着,最终塑成了一朵莲花灯。

“许个愿吧,斑。”

“放水灯?”斑看了柱间一眼,“……你还真是做足全套。”

柱间笑了笑,坚持地道:“来嘛。”

于是斑轻轻拈起了一朵火。他捏着那火苗,将它放进莲花的心中,犹如一支不灭的蜡烛一般。

“这样就好了。”

于是柱间将它放进了南贺川中。他和斑站在河边,看着那一点火光随着水波的推移越来越渺远,祈愿眼下一刻的和平能够尽可能长远地延续下去。

那时候他们仍然年轻,仍然愿意相信到那时为止、所经历的悲伤而无可弥补的事情,就是他们这一生所能遇见的全部苦痛了。

“……我们的血脉中都有一种完美主义的倾向。”因陀罗对着自己的后裔道,“因为不能忍耐现实的缺憾,又过分自信于自己的力量,便试图去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但这种想法,也许是太过自傲了。”

斑并没有承认、也未否定这种说法。他注视着和他告别之后的柱间——明明上一刻还那样明朗的笑容,下一刻就已经消失不见。

“你的愿望永远也没有实现的可能。”落败的远古神祇下了断言,“——即使要忍耐着这个失败,你也愿意回到现世之中吗?即使我所能给予你的,只是短暂而虚伪的生命?”

“那也没有关系。”斑说,“假如我的梦想已经失败了,那么就让我看看,那始终被我否定的柱间的梦想究竟能走到什么地方好了。”

“如果你判定它还是失败的呢?”

斑抬起眼直视着对面的神祇:“我们一直以来太过自傲了——这不是你告诫我的吗?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让我去相信他吧。”

阿修罗注视着自己的后裔,语带嘲讽地道:“我以为你应该已经没有遗憾的事情了。”

“有一件就足以悔恨终身了。”柱间摇了摇头,“我以为我已经经历过一次,不会再这样难过,但果然还是……很难过啊。”

“所以你选择回去吗?”

柱间微笑着点了点头。

“只有一次也好。我不想再让他一个人孤独等待了。”

Ende.

5、不在之人

他并不曾梦见过他。或者说,因为他一直在注视着他,梦境也就不再必须了。

*

那天早晨的时候柱间提起了宇智波斑的名字。

一开始只是寻常不过的公事对话:扉间带来火之国大名的信件,要求木叶派人手去护送火之国出使的使者。名单在他来之前就已经拟定好了,只不过最后要经由火影确认一下。

柱间没有什么意见。他的伤仍然没有完全复原,但已经恢复到能够在院子中短暂散步的程度了——这样的伤对他而言是十分罕见的,看过他伤势的人都觉得他能活下来已经十分令人惊讶了。幸好一切已经过去,柱间熬过了最危险的时候,剩下的便是慢慢恢复了。这样便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柱间坐在桌前,看完了那份名单,然后说:“也告诉斑了吗?”但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笑了笑,“不好意思啊。”

扉间的表情僵硬了一瞬。很快他就点了点头,说了些好好养伤的话便走了。

柱间一个人留在屋子里。这里本来是他熟悉的所在,每一根梁柱和地板都从他的木遁中生发而出,又在长久的时日之中固定了形象:一道不经意的划痕,一处微小的凹陷,因为长久开合而变得光滑的门框。这些细小的地方都成为一种提醒,提醒着曾经存在的那个人。

然而斑已经不在这里很久了。

他必须缓慢地让自己承认,必须看到那个空置,那个再也无人填满的角落,那永恒的不在场者。

他必须意识到一切已经不再相同。

*

斑总是偏爱阴凉胜过阳光一些。到他家里的时候男人总是坐在不会被太阳射进来的那一侧,所以柱间已经习惯将他的坐垫摆在那个方向——即使斑并不正襟危坐,而是闲闲散散地倚在桌前,偶尔和他交换一些言语。那些或重要或不重要的事情,现在柱间早已忘记了。他所清晰记得的只有斑停留在那里的姿态。

男人存在于此处。这个事实便是一切。这存在具有如此致密的重量,以至于交谈都会将其冲淡而失去那种鲜明的喜悦。在他自小到大所描摹的所有图景之中,那是不曾更变的一点。

他和斑。

他们所建立的村落。

他们所守护的国家。

这所有都凝聚眼下的这一刻中:他坐在这里,而斑半卧半躺在他的对面,就着落日的余晖看着手中的卷轴。那些建立到一半的房屋、仍然没有名字的村落、广袤的悬崖和丛林,都存在于这简单的图景那不可视的背面,那围绕着它的暗色花纹,那隐藏在表象之下的意味深长的意义,令这目视的一切成为了全部的象征。他注视着这一切,在内心深处品味到一种深沉的喜悦。

“柱间,这里……”

斑抬起头,目光掠过他的脸。

“你在听吗?”

他探身过去看着斑手中的卷轴,伸手接过纸张柔软的一端。这一刻他们仿佛无限地贴近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斑,感觉到他低垂的眼,紧抿的唇,感觉到背上肌肉短暂的紧绷和随即的放松,连他们中间狭小的缝隙也成为了联系的纽带,令心跳呼唤着心跳,呼吸迎合着呼吸。这一刻柱间忽然意识到一个他本应不知的事实,这事实在长久的岁月中已经和他的心灵融成一体,因为太过密切反而无法成为认知的对象;但在这一刻,鬼使神差一般,那潜而未发的事实如同一道闪电一样,瞬间照彻了所有隐藏在理性藩篱之下的念头。

原来这一刻早已经埋伏在他的过去,只等着一个决定性的时刻才挺身而出、立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