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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嫡姐是夫郎(33)+番外

作者: 雪花肉 阅读记录

但她喜欢当女人的感觉。

不仅她知道,她的男人在床笫间也明白得很。

于是嫡姐换了一副嘴脸,把自己柔弱的菟丝花抱在怀里,拍着她单薄的脊背安抚着,又宠溺古怪道:“是姐姐的错,我们娴娴是个乖孩子,是姐姐错怪了娴娴,不要怪长姐好不好?嗯?”

奚娴才从指缝里看着嫡姐,抿去眼角的泪珠,小声道:“姐姐,我……”

嫡姐打断她,拿起一旁的绣样和量绳,慢条斯理道:“看来我们娴娴,今日来是想给姐姐做些甚么,或许是一双鞋,对么?”

奚娴红着脸点头,想了想,很不记仇地软和道:“是想给姊姊做鞋的,想要做一双粉色的鞋,上头绣些牡丹花的纹样,或是玫瑰花,再镶上珠玉翡翠,做成叶片的样式,这般您总爱穿沉闷的颜色,露出一角绣鞋来才有女人味儿,也很婉约娇媚。”

嫡姐的面色一瞬间,有些古怪的阴沉,笑了笑才道:“粉色的绣鞋啊……”

奚娴的眼里顿时又返了些泪花上来,一低头眼泪又啪嗒地滴落下来,沾湿了裙摆上的小兔子。

她太孱弱了,一哭便耗费心神,叫人舍不得。

奚娴软绵绵道:“姐姐不喜欢粉色,我、我换一个颜色便是了……您不要生气的。”

嫡姐的额角一跳,眸色暗沉下来。

顿了顿,嫡姐才牵起一抹笑容,不紧不慢柔缓道:“喜欢,姐姐最喜欢穿粉色的衣裳了……唔,只是我们娴娴往日未曾注意。”

第26章

嫡姐翻脸比翻书还快,先前还淡漠地警告她,莫要有不该有的想法,现下却开始与她探讨花样子,淡色的眼眸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柔和。

嫡姐偶尔的温柔,便像是春日里的阳光一样,使她浑身暖融融的。

但奚娴并不是很理解嫡姐的品味。

她命丫鬟拿了几块布样来,俱是她认为最合适的颜色了,只是色调颇有些相似,俱是皮粉,柔粉,藕粉,干玫瑰粉一类淡雅的粉色。

到了嫡姐手里,嫡姐捏着布样看了好半会儿,才指着一块道:“这是粉色?”

奚娴点点头,煞有介事地拿出布样子,在柔软白皙的手心里作比,认真道:“这是枯玫瑰的粉,有些灰黄调的,可是很好看,亦很稳重,不太适合我,但我觉得很适合您。”

嫡姐见她这般专心,眼眉微挑,才继续专注捏起另一片道:“这是藕粉?”

奚娴呀一声,赶忙摇头道:“才不是。那块才是藕粉,这块儿是皮粉的,像是小童皮肤的色泽,是鲜亮的淡粉呢。”

奚娴又变戏法似的挑出一块儿,道:“这才是藕粉,姊姊。”

嫡姐似乎很坦然,却捏着额角指着其中一块,道:“这块儿罢,干枯玫瑰色挺好。”

奚娴点点头,偏头笑着称赞道:“我的姊姊真有品位。”

但同时,她又带了一些疑惑,因为嫡姐这么厉害,竟然会分辨不清各式各样的粉色,这样的能耐难道不是每个女人都具备的么?

奚娴凑近了嫡姐,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眨着,唇齿间是淡淡的果香:“您看,我嘴上是甚么颜色呀?”

她白皙柔软的小手点着唇瓣,略显饱满的樱桃小口便凹下去一点,水润得像是一块儿蜜桃。

小姑娘的眼睛慢慢眨着,眼仁乌黑,好奇地瞧着姐姐。

嫡姐与她凑得很近,一双冷锐的眼天生挑起,唇边天生似笑,如今也微微勾起一点,手指捏着奚娴的下颌端详,温柔道:“你没有涂口脂罢。”

奚娴惊讶地睁大眼,捏着嫡姐的袖口便抹一下,抹出淡淡的裸粉色,她道:“涂了,只是没有涂红色而已呀,您怎么能没看出来呢?”

她只听说男人,特别是刚强厉害的男人,都有个特点,那便是对女人的东西都十分头疼。

所有的红色在他们眼里,俱是一样的,所有的粉色也没有区别,他们眼里的世界单调得要命,还喜欢轻笑漫嘲,口脂那么多,涂在唇上却没有分别。

奚娴敢于这样想,自然是有过亲身经历的。

可是嫡姐却颔首,捏着帕子为她不紧不慢擦拭掉残余的口脂,微笑平缓道:“是么,我瞧你不涂也十分好看,往后少涂些,吃进口里对身子不好。”

奚娴觉得她们已然无法交流,甚至彼此之间存在着一道很厚的屏障。

孺慕嫡姐是一回事,可能否好生交流,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嫡姐丝毫不认为自己把话聊死了,甚至还紧接着说奚娴衣裳穿得太少了,捏着她身上的布料拧眉,转眼淡淡问她:“这是夏日里?我看风一吹,你便已是没有知觉了罢?嗯?”

奚娴认为自己得快些离开,于是敷衍着含含糊糊应了,得到了一声了然的冷笑,才又急忙拿了红线给嫡姐的鞋履量尺寸。

嫡姐的鞋一点也不秀气,甚至常年穿着同样的黑靴,奚娴十分怀疑嫡姐备了上百双同样的鞋,上头以丝线绣着暗纹,的确是低调华贵了,却一点也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爱穿的。

刻板单调得厉害。

奚娴撇撇嘴,量完尺寸,才想起自己先前的注意,想要嫡姐为她也绣些甚么,不拘是荷包还是帕子,只要是能长久佩戴的都成,这般才算是好姐妹。

于是待手头的事结束,奚娴才拉着嫡姐痴缠道:“姊姊,我都给你做鞋了,您也给我做个帕子,做个荷包甚么的呗?若是您做的,我必是要贴身戴着的。”

她没好意思说诃子的事体,之前觉得没什么,姨娘不也给娴娴缝肚兜么?

大家都是女子,关系又很好,这并没什么,只是经过了先前的对话,奚娴反倒是不太好意思了。

想起嫡姐修长清贵的手指,指缘利落优美,那可是握着剑的手,也是下棋拨弦的手。

怎么能在昏黄的灯光下,为别人绣肚兜呢?

听上去便羞耻得很。

嫡姐觑她面颊泛红,才挑了长眉审视她,慢慢道:“你脸红甚么?”

奚娴赶忙摇了头,轻声搪塞起来道:“没有,只是、只是想您的绣活一定是绝佳的,到底您甚么都会,可我其实并不精,做出来的鞋或许还远远不若您养的绣娘。”

她垂着软白的脖颈,小声道:“所以便不好意思了……”

嫡姐笑了起来,宽和道:“心意到了便成。”

嫡姐答应给奚娴做荷包,做帕子,倒是十分干脆,没有半分的扭捏。

奚娴又大胆加了一些条件:“想要小兔子的纹样,颜色要淡雅一些的,不要大红大绿的。”

介于嫡姐对颜色的认知,她认为自己很有必要强调这些。

嫡姐也一概应了下来,神色淡淡,甚至含着温和宁静的笑意。

奚娴觉得嫡姐更像一个长辈了,虽然有时无法理解她,但是大多数时候强大到无所不能,故而心中安宁之意更甚。

这样的嫡姐又像极了她的姨娘,无论娴娴提出什么要求,都会尽量满足。

即便姨娘本事不大,却能让奚娴觉得安宁。

她又胆肥了不少,小心翼翼道:“姊姊,我还想要一件诃子,也要小兔子的纹样,柔粉色的好不好?”

她怕嫡姐觉得厌烦,毕竟有些东西是旁人主动做的,却不能是自己舔着脸要求的,故而又急急忙忙道:“只有诃子也可以的。”

嫡姐的眸色深邃了一些,平静凝视着她,啜了一口茶水,才慢条斯理微笑道:“可以啊。”

奚娴心里雀跃起来,似乎这般便能证明她在嫡姐心目中的地位。

嫡姐有很多妹妹,她们都与姊姊不是血亲。

可只有娴娴是被嫡姐纵容看中的那一个,她们又同为重生之人,这般想来,或许她与嫡姐很早以前就该交心,变成亲密无间的一对好姐妹。

奚娴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想。

其实一件衣裳完全无法代表甚么,只是她想的事体太过纤敏了,以至于大多时候,都容易将一件事想得无比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