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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嫡姐是夫郎(58)+番外

作者: 雪花肉 阅读记录

奚娴觉得这很好,丈夫少在家中,她与鸟雀为伴,听上去多么惬意,比当尼姑要好些。

她戴着红盖头,被人抱下了马车。

抱她的人,是个身材修长高大的男人,穿着深黑的靴子,她垂下眼睫,还能瞧见深红绣金的衣角,但似乎那男人手腕的力道有点重,让奚娴觉得难受。

她便觉得,这个夫君,或许有点笨手笨脚的。

她牵着一端红绸,那个男人牵着另一端,因他没有爹娘了,连亲戚也懒得请,只请了两三好友,两人便这么简单清净的拜堂成亲。

这也是奚娴喜欢的。

既然嫁给不喜欢的人,她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承受许多不喜欢的地方,却发现那些流程都叫她觉得很舒适,没有令她产生惶恐和退却的心思。

既然请的人不多,他们很快便进了洞房。

奚娴看见男人的手,似乎有些粗糙,却隐隐能见骨骼的修长清隽。

他一定从前,做过很多的粗活。

她在心里,描绘出一个可怜勤奋,不惜一切代价往上爬的寒门子弟。

男人拿喜秤的手有些不稳,挑了两次,才把红盖给挑。

奚娴耳边宾客的宴酒声稍稍清晰了一些,她慢慢抬头,才看见了一张属于年轻男人的面容。

有些平庸,眼睛却亮得像冬日里的雪光,冷冽却很快便要化了。

他笑了起来,有些腼腆而沉默。

奚娴不知道说什么,又低下头,一颗心跳也不跳。

喜娘等她们吃了合卺酒,便带着丫鬟们离开了,屋内只剩下一对新婚的夫妻。

屋里只剩他们,奚娴便有些紧张起来,她咬了唇瓣,心里有点瑟瑟。

却听见男人清润的嗓音,柔和道:“你叫奚娴?”

这句话,也有两个人问过她,都在他们初见的时候。

一个将她推入了情爱纠葛的痛苦,另一个救赎了她,却理智的不再会爱她。

奚娴蓦地抬头,顿了顿才认真道:“是。”

不知道这个,又是怎样的。

他坐在奚娴身边,身上带着一点微醺的酒气,有些腼腆道:“我能叫你娴娴吗?”

比起那两个人渣,他看上去更讲道理,也没有高高在上的冷漠悠然,仿佛人人都活该被玩弄。

奚娴心底产生了奇异的感觉,似乎觉得这样也很好。

她原来最喜欢淳朴善良的男人。

于是她温柔道:“嗯。”

两人都沉默下来,似乎任由尴尬的气氛蔓延着。

奚娴不想说话,男人却忽然捏住她的手,凑近了奚娴,在她面颊边落下一个小心的轻吻,像是最普通生涩的年轻人。

奚娴转头看他,却见他有些不好意思,在她耳边清润道:“我会好生待你,娴娴。”

奚娴睁大眼睛看着他,金饰微微垂落下,遮住了她的眼神。

她唇角带着无暇的弧度,点点头道:“那你要好好待我,不能惹我生气……”

“唔,但你可以纳妾,可以娶你喜欢的女人,也可以有很多孩子。”

“不论我的姊姊怎么警告你,你都可以不把她的话当回事。”

她说出这一串话,竹筒倒豆子完,终于松了口气,真诚的看着男人道:“好不好呀?”

就像是在找一个搭伙同伴。

他沉默一下,奚娴觉得男人的目光似乎冷淡下来。

一晃眼,却见他腼腆扯扯衣角道:“这怎么可能?我们普通人家,不兴三妻四妾。娘子出身高贵,或许没见过咱们寻常百姓,哪家不是夫妻俩守一辈子,三妻四妾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奚娴认为嫡姐可能把他吓得不清,也不知道具体警告要挟了甚么。

而且他这种扯衣角的动作,令她看着有点不舒服。

因为这一般,都是她爱做的动作呀。

一个大男人天天拉衣角,也不觉得羞耻。

奚娴却奇异的轻松起来,原本的距离感和疏离,也少了一点点。

第49章

奚娴看着王琮,那男人也瞧着她。

灯下看美人,愈看愈传神。

她穿着火红的嫁衣,雪肤花貌,青春年少。

王琮忽地笑起来,清亮淳朴的眼睛看着奚娴,温厚道:“夫人,我们安置了罢?”

奚娴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的本心是不愿的,因为她没做好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准备。

但理智却告诉她,这样是很好的,已经拜过堂,也决心一辈子这么过,到底有什么是需要矫情的?

于是她默许了,只是悄然垂着柔软雪白的脖颈,似是含羞带怯,那是一份无声的邀请。

王琮小心把灯火都熄灭了,他看上去很老实保守,做那种事情都不敢燃灯。

这让奚娴更确信,他或许像是一张可以随意描摹的白纸。

奚娴却柔声道:“可以不用……全熄了的。”

她对自己的身子很有自信。

如果真的想要做一世夫妻,奚娴愿意展现给他最美的地方,她就是这么爱以色侍人。毕竟所有的感情,都是从美好的容颜开始的。

王琮只是讷讷道:“你长姊警告我,洞房花烛夜不准看你的身子。”

“她还警告你什么?”

王琮偏头想了想,嗓音清润道:“不准我亲吻你的唇,不准我时常归家,也不准我俩有孩子……要我对你百依百顺,不能忤逆半分……”

奚娴烦躁微笑起来:“你听她的作甚!”

她想打嫡姐一巴掌。

王琮立即束手束脚,又开始拉袖口,老实巴交的样子。

奚娴她弄不懂嫡姐,既然决定远离暧昧,为什么还要横插一脚,掣肘她的夫君,难道是想叫她的婚事不幸福么?这样她才能一辈子怀念与皇后娘娘之间的暧昧?

不,她偏偏要过得好。

奚娴起身,柔柔抱住王琮的窄腰,纤细的手指抠着他的衣襟,小声细语道:“你不必理会她,她脑子有病,我们俩过日子,怎么碍着她了?”

王琮结巴道:“是……夫、夫人说的是。”

她的身子娇小柔软,一上来抱着男人,便感到王琮有点僵硬,似乎不太习惯被异性这样粘着。

灯芯爆出一小声,在光影下胡乱舞着,奚娴仰头看着王琮,眼里含着盈盈秋水,领口泄出一端雪白晶莹的肌肤。

而他也沉默看着她,似乎在纠结考量,但很快男性的本能占了上风,两人呼吸胶着在一起,气氛愈发暧昧迷乱。

他轻松将奚娴打横抱起来。

……

一夜过去,奚娴浑身都酸疼得要命。

她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了,她回忆上辈子,大约除了撕裂的剧痛,还有羞耻和尴尬,她却没什么别的感触。

这辈子她还是很羞耻,因为总觉得自己像是在偷情,总是莫名闪过嫡姐高傲冷漠的面容,甚至还有皇帝的。

王琮的吻和身体都那么滚烫,绵密的点在她每一处,叫她难以想起别的事,他在床笫间与奚娴想的一点也不同,竟像是饿了许久的凶兽,连那些奇怪的地方都要咬。

她想起来就觉得变态。

奚娴趴在被褥里,像是鸵鸟一般埋着脑袋,疲倦又迷茫起来,便觉得自己被骗了。

她看见端了早膳来侍候她的新婚夫君,清晨的阳光下,他看上去比昨夜更清晰了,面容虽然平凡,眉目间却保留着清润,一开口便是心平气和:“娴娴醒了,不若用些早膳。”

奚娴没想好怎么面对他,只是缩在被子里道:“你放在那儿罢,叫我的春草和秋枫来。”

她一说完,眼眶便红了一大圈。

陌生的环境里,陌生的男人,还有迷茫的下半生。

奚娴忽然发觉,似乎无论自己做出怎样的决定,也许初时都难以适应。

他没有动作,似乎只是立了一会儿,才放下东西,小心上前把她连带着被子抱在怀里,在奚娴耳边温和道:“夫人,是我昨夜不当心,伤着你了……过会儿我请了隔壁街的孙婶来给你瞧瞧,她是接生婆,妇科上总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