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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嫡姐是夫郎(90)+番外

作者: 雪花肉 阅读记录

奚娴的嗓子都在发抖,她觉得自己甚至哑巴了。

她被柔和的对待着,可是内心深处的阴寒和戾气却愈发深重,奚娴忍不住咬了他一口,却被男人灵活的全身而退,又游移在她玫瑰色的唇瓣上,温柔而缱绻的留下琐碎的轻吻。

他和嫡姐不一样。

如果是嫡姐,奚娴咬了她的话,她不会躲避,也不会反抗,只会与她和着血腥味继续深吻。

可是这个男人不同,他不会因为奚娴伤到自己,总是这么清醒而克制。

假使奚娴因为和他争吵或是吃醋,而不开心的话,他的吻只会令她更难过,甚至边吻边呜呜的哭出声来也说不定。

但是他不会有怜惜的情绪,对她再好,也抱着审视而漠然的态度。

爱他的女人很多,尽管他心里只装着奚娴一个,但不妨碍他还是有很多儿女。

这就是嫡姐和他的区别。

奚娴争不过他,于是便紧紧闭着齿关,不叫他的亲吻更深入。

她自己就像是一具僵尸一般躺在那处,似乎对于他的温柔抚慰并没有任何感觉,也没有任何兴趣。

他的手却慢条斯理的往下,触碰到某个地方时,却在她耳边微笑叹惋道:“你看,你这里不是这么想的。你很喜欢朕。”

奚娴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

她忍受不了这种屈辱的感觉,眼泪疯狂往下坠落,慢慢濡湿了黑色的发丝。

男人捻着她的泪水,端详着奚娴的神情,那似乎是真的痛苦和屈辱,就像是被伤害的猫咪一般,蜷缩在床榻之下,小心翼翼舔舐自己染血的绒毛,这样的弱小,也那样懵懂可爱。

他亲了亲奚娴的面颊,柔缓哄道:“娴宝不哭了,夫君逗你的。”

奚娴想骂他,但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因为她知道,自己即便说再多难听的话,在他听来不过轻描淡写,翻来覆去都是两三句毫无意义的话……永远不比她做那么一两件坏事让他生气。

即便只是很小的坏事,他都会不悦,在道德上对她的约束和规范实在太过苛刻。

取而代之的,若是奚娴做了一件好事,即便只是为受伤的小鸟包扎,亦或是不去惩罚做错事的宫婢,他都会在她眼眉上亲吻两下,抱着她,捏着她的手指把玩,又低沉温柔的说很久的话。

就像是在对待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孩,用最浅白的方式来教会她是非对错。

可是她不再是孩子了,早就不再是了,也已经不需要这样满含控制又苛刻的教养。

奚娴闭着眼睛,紧紧咬住牙关,腮边是一道浅薄的弧线,她冷漠带着恶意道:“我不想见你,我讨厌死你了!所以上辈子临死了也不要你来……陛下,你真的不懂我怎么想您的么?”

“……还是认为,我依旧死皮赖脸爱着您呢?!爱着您这个,会和别的女人上床的男人?”

至少她认为自己是干净的。

她甚么也没有做错,凭什么值得被这样对待?只有他是扭曲阴暗,病态而可怖的人。

那么,竟然还想教会她怎样做人么?

真是可笑。

第75章

奚娴说出的话,全然没有惹怒面前的男人,他甚至是坦然接受了奚娴的说辞,在她说完之后低头亲吻了少妇的唇瓣,像是在品鉴某种珍贵的美酒。

奚娴气得瞪大眼睛,那个吻却变得更为深入,她看见男人抬眸时眼里的些许笑意。

她冷漠道:“我这么说你,你竟然不生气。”真是个变态。

他逗奚娴道:“朕为何要生气?”

奚娴气得想要尖叫,皱着下巴一张脸红通通的哭。

男人看着她,终究是淡淡一叹。她一向都是这样的姑娘,不论本性如何,特别幼稚想哭的习性是改不了的,从前她就是这样额子

奚娴想要用力推开他的胸膛,却发现男人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的苍白,就像是先前她瞧见的那样,她又一次想起他骨骼发出的刮挲铁锈一般的声音,便忽然脱了力道。

他摸了摸奚娴的脸蛋,无奈道:“回去罢,不会令你失望的。”

奚娴顿了顿,却冷声道:“我不想再见到你。”

看他微微启唇,又梗着脖子补充一句:“无论是谁都不想。”

如果亲眼见证了那种方式的话,奚娴已经没有办法再装作坦然,坦然的接受血腥和痛苦带来的恩惠了。

做一个善良的人,首先便是不能把自己的愉悦立于旁人的苦痛之上,这点奚娴很早就应该懂得了。

她慢吞吞起身离去,双脚还够不着地,趿鞋的时候差点摔倒,被男人一手捏住了胳膊。奚娴一把甩开他,哼哼道:“不准碰我。”

他就这么看着奚娴离开,眼眸身处的暗色愈发浓郁,过了半晌却只是悠然笑了笑。

奚娴迎着风往外走,她来时穿得单薄,如今外头的披帛忘了拿,一身清透的襦裙,实在不怎么像样,回到屋里打着灯瞧,便还发现裙子都被掀得皱巴巴的,活活像是被登徒子轻薄了一般。

可不就是登徒子么?

奚娴近乎无言以对,露出了一个冷漠的神情。

第二日她起身的时候,日头已经高高挂起,奚娴走到院子里,才听丫鬟们说无拘已经用了午膳,正在跟师父练字,奚娴听完松口气,总算他没有把无拘带走。

她又觉得自己是在瞎担心,自己怎么说也是无拘的母亲,要把孩子带走啊,也要看儿子愿不愿意呢。

等到夜里,那人果然并没有再回家,奚娴终于松了口气。

无拘却端着饭碗坐在一边,可怜巴巴看着门口,又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奚娴倒是给他叹乐了,给无拘夹了一筷子菜,才笑眯眯道:“你看甚么呀,膳都不好生用了,我看你欠揍。”

奚娴身为母亲,却很少有真正温婉的样子,大多数时候说话没什么正形,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嫡姐为此头疼了不止一点,说她都是有儿子的人了,怎么说话没把门,还像个小孩子,这样怎么能教儿子敬重她?

可就是改不了她这毛病,反倒奚娴还和她顶嘴,结果一个罚抄,另一个夜里睡客房,两败俱伤。

当然,这是女人之间的解决方式。

嫡姐即便刻板强硬,但大体还算个“女人”,所以她从来不过分压制奚娴,甚至还拥有一些柔软的地方。

无拘这孩子长大了,气度也深沉许多,只是看了他娘一眼道:“我在瞧我爹,不晓得他何时能回,还有书里解不出的问题要问询。”

奚娴戳着米粒,很想就这么翻个白眼,但她知晓自己不能,至少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能动不动就发脾气,这不符合规矩,还怎么给无拘做榜样了?

于是她只是软绵绵道:“你爹不回来了,你快些用膳,今晚便好生歇息,明儿去问你师父。”

无拘转头看着他娘,咂咂嘴道:“娘,你和爹是闹不愉快了?”

奚娴微笑起来:“怎么会呢,我和他?有什么可吵的。”

无拘觉得寒毛都立起来了,只得低头慢慢道:“不闹腾最好。”

奚娴有些啼笑皆非。

奚娴和无拘母子用膳的时候,她不大喜欢仆从伺候,于是下人们便都不在膳桌边布菜,奚娴便一个劲儿给儿子夹吃食,把他的碗堆得像是小山一样高,心里才算满足起来。

无拘:“…………”

他只是低头默默的用着膳食,忽然便听到他娘亲默默道:“如果有一天,我和你爹爹同时掉进了水里,你会救谁?”

无拘:“…………”

奚娴叹了口气:“他肯定会先救我的。”

无拘:“…………”

奚娴换了个方式:“如果有一天,我和你爹爹之间你只能选一个人,你会选择谁?”

无拘默默低头吃饭,他觉得这个问题很危险。

半晌,小孩抬起头,发现他娘正睁着黝黑的杏眼,这般糯糯的看着他。

无拘用帕子擦擦唇角,才认真道:“当然是选娘亲了。”娘亲也是爹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