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秋(3)
“程先生，我其实挺不错的，你要不要喜欢我？”
程望叼着烟问：“哪不错？”
“哪儿都不错。”
程望笑了，叼着的烟在嘴角颤抖，程望掐了烟，说走，叔叔带你泡温泉。
穆秋淮跟在他后边，温泉里热气腾腾，几个男人裸露着上身，边泡边喝酒，这会儿都是醉醺醺的，季墨和姜婉没有来。
程望牵着穆秋淮进去，要了杯酒，靠在池壁上，懒懒说了句：“我要结婚了。”
几人酒杯差点没拿稳，问你说啥？程望又答了一句，我要结婚了。
池子里瞬间炸开，连一向温和的林嘉风都激动了，问跟谁结婚，程望笑着揽过穆秋淮，说跟这位小朋友。
几人哈哈大笑，说别开玩笑了，程望不可置否，搂着穆秋淮吻了一阵，说都备好份子钱，到时候一个人都不能少。
几人才真正清醒过来，程望不是在开玩笑，几个人一起长大，从来没听说过程望喜欢男人，只以为穆秋淮只是哪个世交家的小公子，这会儿惊的嘴里都能装下鸡蛋了。
最后还是江渡问：“老程……操|男人……是啥感觉啊？”
几人顿时笑作一团，骂他不要脸，骂他浪荡，白岳也是结了婚的，只是妻子没跟着过来，闹完了说：“其实男女都一样，一块过日子，看对眼了就行。”
江渡问：“那要是嫂子是个男的，你当年也那么穷追不舍？”
白岳想了想，干了一杯酒，“追！”
几人又笑作一团，最后林嘉风总结：“爱情是一个个体对另一个个体的吸引，程望，祝你幸福。”
“谢谢。”程望跟他碰杯。
池内又乱做一团，江渡突然大喊一声：“季墨还不知道吧？他知道了肯定得懵逼哈哈哈！”
程望说：“他已经知道了。”
“什么反应啊？”
“说我是变态。”
三人面面相觑，白岳说：“估计是一时接受不了，过几天就好了，别放心上。”
程望笑笑，“没放心上，我放心上的，只有这个小家伙。”他捏了捏穆秋淮的脸。
三人拿水泼他，说他老畜生，祸害良家少男，穆秋淮躲在一边，嘬着小酒。四个老男人闹完各自回去，穆秋淮晕乎乎的趴在池壁上都快睡着了，程望捏捏他的脸，“小家伙？醒醒。”
“嗯？”穆秋淮睁开眼，看着空荡荡的温泉池，问：“人呢？”
“夜深了，都回去了。”
“那我们也回去吧。”穆秋淮泡的有点发晕，再加上酒精的作用，这会儿左摇右晃的。
程望给他裹上浴袍，抱起人出来，穆秋淮挣扎了几下挣脱不开，便老老实实搂着人脖子，任由他抱着了。
小孩昏昏欲睡，程望将人放到床上，调好温度，坐在床头抽烟。
有信息进来，是江渡。
——聊聊？
程望给小朋友盖好被子，披上衣服出了门。
楼顶的风冷冽，冻得人发抖，程望点了几次烟点不着，索性不抽了。
“聊什么？”
江渡问：“真的假的？”
“真的。”
“你喜欢那孩子？”
“不讨厌。”
江渡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初中吧。”
江渡给了他一拳，程望趔趄着接下，笑着问：“怎么？”
“操|你妈。”
程望笑着，“没故意瞒你们，那时候小，也不大懂，后来就觉得没必要了。”
江渡还是骂：“操|你妈。”
“火气这么大？”
江渡又给了他一拳，最后问：“那会儿挺害怕的吧。”
“还行吧。”
江渡笑了，“你他妈再给老子装！”
程望笑着，“刚开始确实有点，后来上网查了，不是什么病，就没怕了。”
“没病。”江渡说：“谁他妈说你有病，老子第一个抡他。”
程望点头：“义气。”
江渡笑了，“靠，真要我去打季墨，我真他妈不敢啊。”
程望也笑，只是不说话。
江渡胳膊捣他一下，“你对季墨……”
原本不知道程望有这个心思，只当他对季墨格外好了点，现在什么都摊在明面上了，才知道那么些点点滴滴的好，并不是空穴来风。
程望笑着，手指夹着根没点燃的烟。
江渡骂了几句，最后踹了脚旁边的凳子，“这他妈叫什么事儿！”
“我就怕现在这样。”
江渡说：“怕什么？不就是喜欢个人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这他妈季墨……哎我不知道怎么说，这他妈……这他妈怎么整！”
程望笑笑，拍拍他的肩膀，“多大点事儿。”
“是啊，多大点事儿，那你他妈能别笑了吗？比哭还难看，人家骂你变态你还挺乐意啊？”
程望终于把烟点着了，深深吸了一口，吐了一口烟圈，“搁你你不膈应的慌？”
当兄弟处了几十年的人，突然变了味。
江渡搓搓头发，“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不会说你变态，怎么也得先让你把我那辆心仪已久但没钱买的跑车给我整回来。”
“整，给你整。”
“真的？”
“假的。”程望抽完整根烟，踩灭了烟头，“得攒钱娶小朋友了，给你整个模型倒是可以。”
江渡笑了，“滚吧你。”又问：“真就那孩子？”
“嗯。”
江渡斟酌着开口：“那孩子……是个好孩子，他对你……你知道吧，你别自己……反过来也让人家……你懂我意思吧？”
程望给了他一个笑容，那笑容带着释然和解脱，最后程望给了他一个背影，潇洒又孤独，却又带着点欢快，仿佛有什么美好的东西在等着他。
☆、第 3 章
程望回到酒店房间，小家伙踹开了被子，睡袍滚开了带子，纤细的腰|窝和平坦的小|腹裸露在外，程望给他搭好被子，和衣躺在他身边。
程望打开了壁灯，不刺眼，又能看清人。小孩儿睡的沉，睫毛长长的，嘴唇饱满红润，一点不设防。
程望想起穆老爷子说的话，说小秋早就喜欢你，听到我跟你爷爷讲电话，立马求着我要跟你见面。又说我这个孙子从小当宝贝宠着的，你要是敢对他不好，就算是老首长说话，我也饶不了你。
程望笑着，低头吻了吻穆秋淮的唇，这样的宝贝，谁舍得对他不好呢？
隔日大家一起吃早餐，唯独不见季墨和姜婉，问了才知他们已经回去了。程望并不介意，平静的给穆秋淮搅凉热粥。
江渡骂：“你他妈的！适应新角色真快啊。”
程望将粥递给穆秋淮，对江渡说：“你不懂。”
江渡笑的直抖，最后跟穆秋淮说：“小朋友，他就是个老畜生啊！擦亮眼睛看清楚了！”
这话一语双关，几人都沉默了，穆秋淮对程望的心思，程望对季墨的心思，在谁心里都是根刺。
小朋友笑笑：“我都知道。”
几个人又在山庄懒了大半天，下午才回去，期间几人陆续找空跟程望搭话，说的还都是一样的内容。
我以后就是小朋友的娘家人了，你看着办吧。
冬天天黑的早，程望把穆秋淮送回家不过七点，天就已经黑透了。穆秋淮问他要不要进去坐坐，程望说不用了。
小朋友说哦，然后下车准备回家，程望把人叫住，示意他坐进来，小朋友又坐回去，问干嘛呀，程望笑了笑，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不像昨天的那个吻，今天这个，是双方的，程望夺取着，穆秋淮回应着，两根舌头你来我往，交换着彼此的味道，分开时还牵扯出一根银丝，依依不舍的断开。
程望贴在小孩耳边问：“什么感觉？”
小孩红着脸，“麻，疼，舒服。”
“不是问这个。”
小孩转头看他，对上老流氓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他在问什么，脸上热的要滴血，绞着手指说：“不……不知道，我没……没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