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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二掌柜/再也不要做怨妇(427)

皇帝击掌赞叹:“妙极,妙极,果然好曲,不知此曲何名?”

羽言收起玉笛,躬身道:“臣弟听闻,前朝有一支曲子,名曰龙吟曲,音若天籁,失传已久,因此……”

他话刚说到此处,突然一个声音道:“且慢!”

对面重臣坐席之首,当今的国丈,左相李同州霍然起身:“臣冒昧打断,十七殿下为皇上吹了《龙吟曲》,可知此曲的典故?”

羽言刚要出声,皇帝已道:“朕听此曲十分悦耳,竟还有典故?”

李同州肃然道:“禀皇上,据老臣所知,《龙吟曲》乃前朝殇帝夏敫所作,夏敫笃信道术,狠毒残暴,在位时滥杀无辜,为炼邪法,求长生不老,甚至亲手杀死自己有孕嫔妃,最终天理不容,二十余岁便暴毙而亡。龙吟曲就是他自称自己看到了龙而作的曲子。此曲十分不详,老臣不解,十七殿下在皇上寿辰时,把这首曲子献给皇上,是什么用意?”

殿中一时寂静,羽言抬眼望向御座,御座上的皇帝半垂着双目,面无表情。

裕王站起身道:“陛下,臣想,小十七并不知道这支曲子的典故,只是觉得好听,才把它献给皇上。”

皇帝道:“哦,皇叔所言有理,李卿不必小题大做。”

羽言再沉默了片刻,忽而躬身道:“陛下,《龙吟曲》的来历,臣弟知道,这支曲子,的确是夏敫作的,但并非不详的曲子。即便大恶之人,亦不可能心中没有一丝良善,此曲集夏敫一生之良善,也是他一生的思慕。”

皇帝凝目向羽言,裕王愣了愣。

李同州冷笑道:“但不知十七殿下所谓思慕,是否指夏敫想要长生误入邪术的思慕。”

羽言道:“史书记载,夏敫幼年时,曾见过龙神,他执著一生,都只想再见那龙神一面,后来误入歧途,的确残酷暴虐,罪不容恕。但作出此曲时,心中只是纯粹对龙神的思慕,再无其他……”

李同州拖长了声音道:“殿下所言,不免牵强罢……”

皇帝打断他的话:“李卿,方才朕听这曲声,婉转柔和,确无戾气杀戮。一支曲子,何必斤斤计较。”

羽言躬身道:“臣弟思虑不周,寿宴上献上此曲,的确不妥,助兴不成反倒成了败兴,实在惭愧难当,请陛下容臣弟先行告退。”

竟就请辞,离开了寿宴。

献曲一事再没有了下文。

羽言知道,这件事必然会被记住,对他今后或许有些影响,亦或许没有,都无所谓。

兰璪过来探望时埋怨了他一顿。

“你也太不会做事了,寿宴之上,怎么能献这种曲子。李老儿的行径有些奇怪,倒像是事先准备好一样,该不会你被谁陷害了吧。你怎么想到找这支曲子的?”

羽言只说:“没有,是我做事不够谨慎,下次会记得了。”

为什么马公公要对他说那些话,为什么寿宴上会出现那些,他都不愿意深想。

夜晚,羽言在院中吹笛,聆咏蹩在旮旯中侍候。

这是支聆咏从未听过的曲子,曲调极其简单,反反复复,只是那几个调子,高高低低,像在说悄悄话儿,像在喊着什么,又像有人在一遍遍地念……

不知怎么的,聆咏就觉得心里酸的很,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攥着袖头偷偷地蹭。

一曲吹完,羽言依然在原地站着,聆咏忍不住哑声道:“殿下,晚上风凉,别受寒了,奴才知道,殿下心里苦……”

羽言回过头,笑了笑:“我不苦,是这曲子苦。”

聆咏辗转了一夜,没有睡好,脑里绕来绕去,都是那支曲子,做梦还在绕。

第二天早上,他小心翼翼和羽言道:“殿下昨晚吹得那支曲真好,奴才跟邪了门一样,总是绕在心里头。这支曲是殿下写得么?叫什么?”

羽言停住夹菜的手,抬眼看了看他:“你听得懂这曲子,作它的人若是知道了,定然很欣慰。”

聆咏又问:“这曲子到底叫什么名儿呢?”

羽言却没有回答。

他没告诉聆咏,这支曲子叫《龙吟曲》。

真正的《龙吟曲》。

他在寿宴上吹的,并不是《龙吟曲》,而是另一首曲子,那首曲子是他作的。

母后刚怀他时,就失了宠,母后认定是因为怀胎时被德妃趁虚而入,夺走了父皇的宠爱,于是一直觉得他是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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