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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臣(210)

作者: 蔡某人 阅读记录

漫无目的走了一通,倒一个踏青的人影也不见,归菀纳闷,又开了口:

“世子,这个时令,怎么没有百姓来赏春?”

“这是漳河的支流。”晏清源回答的也有些文不对题,把马一停,抱归菀下马,纤腰杨柳枝一般,一折就断,晏清源忍不住捻了两把,故意托住她臀不丢手:

“大夫给你开的药都按时服了没?”

请来的大夫一号脉,果然说她受过症,外强中干,要补。单子开了长长一串,晏清源看了,倒也没什么大碍,再思及那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御医面有难色地提醒自己房事须节制,不着痕迹地微微笑了。

归菀两脚一沾地,才松口气,秀眉蹙起不大乐意似的:“用了,我又没病,那药怪苦的天天都要服,我不想喝。”

“都是补气的,你虚呀!”晏清源自得其乐地欣赏着她面罩薄怨,红菱薄唇一撅,颇像个小女孩撒娇耍赖的形容了。

说着,把人忽往芳草地里一推,归菀吓得尖叫一声,可腰肢,从后头被晏清源结实有力的胳臂一揽,两人齐齐倒了下来。

一鼻子的野花芬芳,又带了点新融的土腥味儿,归菀十分窘迫,就要起身,晏清源难得兴致高昂,一个反手,把人压在身底,归菀幽幽嗔道:

“我裙子都脏了,染上草锈,不好洗呢。”

“脏了就扔,再做新的。”晏清源轻飘飘说,忽的笑了,把她袖管中那方帕子一掏,拎在手里,目光睃着那情致缠绵的鸳鸯戏笑一句,“你不是虚么?好好在这吸些阳气补身子罢?”

归菀懵懂,被那日头照了半边脸,眼睛微微一眯:“世子还我的帕子!”

“不还。”晏清源逗她,半起身,躲开她伸来的手,不觉间,归菀又拼力去抢,晏清源却朝空中抛去,眼前一阵阴翳,归菀手上落空,帕子却覆到脸上来了。

晏清源顺势隔着帕子就朝微显的唇型上吻去,幽香袭鼻,摩挲片刻,终觉碍事,一把扯开,对上归菀那双黑白分明的清水眼,捏捏她小脸,笑的不怀好意:

“你得补阳气,嗯,被这会的日头晒着最好,我再渡你些,你我做一对鸳鸯正好。”

双腿不觉被他一分,归菀挣扎,伸手推搡的地方,正是晏清源上回中箭的那处,两人心有灵犀,皆是一顿,不堪往事历历在目,归菀羞愤不已,只把两只眼睛委屈瞪着他:

“世子又要乱来么?”

她一张小脸,早布满红云,娇娇怯怯看着他,拉扯之间,领口隐隐雪肤已半露端倪。晏清源重新把她端详一番,目光凝住似的,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手无意的在她锁骨处游弋如银鱼,忽把人衣襟一整,拍拍她脸颊,笑道:

“这回,先饶了你。”

归菀衣衫不整,别过身子,自己理回原状,再看裙子,果然绿锈斑斑,又被他压得褶皱一片,目光一定,忽羞恼问晏清源:

“世子带我出来,就是为这个的么?”

说完,脸上发热,垂下了脑袋,去穿被他不知怎的搓揉掉的一只绣鞋。

“我高兴怎样就怎样。”晏清源淡淡抛出一句,把肩头绿草拂掉,动作一停,眉心却没来由一乍,略一思忖,继而对归菀温柔笑笑:

“你不是想你姊姊了吗?走吧,我们回去,顺路送你见她。”

他这忽如其来的大发善心,莫名其妙,归菀一怔,赶紧点了点头,一脸的欢喜,毫不掩饰:“世子,真的吗?”

晏清源揶揄看她一眼:“我哄你一个小姑娘做什么?”说完,在她那曲线毕露的玲珑身段上一过,又邪邪笑了,“唔,不对,我的菀儿是大姑娘了。”

好不易才从方才那一阵中逃出,算是过去,归菀听他话音,又开始满不正经,佯做不察,慌忙起身,抖了两下裙子抬脚就走。

那鬓间不知何时沾了朵野花,要掉不掉,晏清源随手替她扶正了,两人一上马背,还是那个相依相偎的模样。晏清源一声轻叱,骏马朝坊里奔去。

小晏的府邸前,正懒懒卧着条黄犬,听得马蹄声靠近,也不躲避,就窝在墙角半睁了下睡意朦胧的眼,转头又睡着了。

下了马,归菀回他一记含笑的睇望,提裙要走,手却被晏清源又是一捉,冲着她发间露出的一点莹白耳珠吐气:“晚上你要补偿我。”

本都没听懂,一瞧晏清源那似笑非笑暧昧的黑眼睛,归菀一下闹红了脸,把手一抽,左顾言它:

“世子要在这等我吗?”

“不了,我还有事,回头让那罗延来接你。”晏清源说完,见归菀露个难色,哼笑一声,改口道,“那让刘响来接你。”

归菀这才冲他一笑,转过身,在晏清笑意渐失的注视下,那一把纤腰,就真如春日风中柳一样,袅袅进了晏府。

第139章 念奴娇(8)

被引到碧落轩时,几个小丫鬟都在园子里忙斗草,吊小虫,就一个不忙的喜鹊,却是在廊下托腮煮茶,两只眼睛,滴溜乱转,一旁小丫鬟换水慢了,立刻劈头盖脸骂起来,指挥半日,高声大气。眼角忽瞥见归菀那一抹水葱绿裙角近了,才懒洋洋起身,将人往屋里一带,又折身出去了。

媛华跪坐榻上,手中一串佛珠捻得清脆有声,觉得乏了,正要起身松一松筋骨,一抬眼,见归菀进来,立在那儿,又好奇又高兴地看着自己笑呢,她一愣,忙把佛珠一掷:

“菀妹妹,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话音一落,喜鹊端着两碗煮沸的热茶进来,无精打采地又出去了,媛华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

这个丫头,整日浑浑噩噩,总是跟没睡醒似的,若不是因为听说跟府中管事婆子有些亲戚关系,媛华早换了人。此刻,见了归菀,欢欢喜喜,不愿因琐事烦恼,把她扯过来一坐,两人说起话来。

“姊姊,你拿佛珠做什么?”归菀手一伸,捧在掌心看了看,忽的想起晏清源房中也有这东西,无聊错了两下,那声响,蓦然和寿春城外初见他时听到的动静重合了,原来,当日他手里拿的是佛珠呀!

归菀立下冷了脸,只觉讽刺,火钳子烫手似的,把佛珠丢开,媛华在一旁说的什么也没听见耳朵里去。

媛华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一瞬,见她出神,也不多问,岔开话说:

“他怎么肯放你出来?”

方才漳河滩那一幕,还萦绕眼前,归菀做错事一般下意识就去抚唇遮颈子,唯恐留了他什么印记,被姊姊看到,腼腆一笑:

“他带我去了漳河,回来时,顺路就放我过来了。”

然而,这一副情态,落在媛华眼中,早看得心知肚明,心中一阵窒痛,顿了顿,见归菀还是含羞坐着,文文静静用了口茶,旋即又放下了:

“姊姊,我听他说,涡阳打了胜仗,柏宫没被抓着,而是往淮南逃去了,”归菀心事重重的语气,又十分不解,“怎么慕容绍没有捉他立功呢?我本怀疑是晏清源有意为之,再一想,也不对,柏宫给他闹出那么大乱子,肯定要除之而后快,这一下,柏宫南逃,以他那个豺狼性子,就怕南边再难得安宁了。”

听归菀娓娓道来,媛华面色一阵白,一阵青,垂眸思忖半晌,忽冷笑一声:

“慕容绍还真是晏清源的杀手锏,从柏宫反,不知派了多少拨人去打,果然是一将难求,”说着说着,目光飘忽,暗暗攥紧了衣角,隔了一阵,面上平静下来,笑看归菀:

“看来慕容绍是没有继续挥兵南下,贺赖的人还在河南呢,晏清源睡不安生的,我猜,他铁了心要拿慕容绍当奇兵,去打贺赖的人。”

“姊姊,你说,慕容绍不捉柏宫也没杀他,是真的没追上,还是有心的?”归菀则费神费力琢磨了半天,也没弄明白,见媛华却是个浑不在意的神色,“无心也好,有心也好,慕容绍这一仗都已经算是交了差,如果能再把颍川的高景玉拿下,他大约,就能做晏清源手下第一猛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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