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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艳渣受的自我修养[快穿](183)

她斜斜睨了一眼舒乐:“我才刚刚让她离开,你把她带过来干什么?”

舒乐一身笔挺的黑西装,胸前像模像样的别了只白菊,闻言摊手道:“人家来都来了,商小姐,商珏的碑前你确定要计较这些?”

商妁阴着脸,倒是没有发疯,只道:“这是我们自家人的送别仪式,公司的大型送别仪式下午才开始,她现在来成什么体统。”

舒乐笑眯眯的道:“没关系,敬一束花而已,哪来体统一说。”

商妁被气得咬牙切齿,却终归向后退了一步,让开了位置。

舒乐朝白微苒一伸手,随口道:“女士优先。”

白微苒面色复杂的看了舒乐一眼:“你真的不恨我?”

舒乐:“……”

女孩子的问题总是这么的深奥又难以回答。

因为无论怎么回答都觉得不太对劲。

舒乐只得摇了摇头:“白事上不说这些,总之我不怪你,祝你以后工作顺利爱情美满。”

白微苒张了张口,似乎还要再说什么,却终归没有说出来。

明面上是家属小型送别仪式。

但在这里能算得上家属的其实只有商妁一个人。

充其量再多个舒乐。

滥竽充数。

一人一束花献完,牧师的悼词也十分简短,与下午即将歌功颂德的大型送别仪式迥然不同。

哀乐在清晨的天空中逐渐回响。

又再度消弭。

离开之时,舒乐不知为什么,又回头看了一眼碑前照片中的那个人。

黑白照片上的商珏笑得温柔,目光似乎透过纸张的局限,看向了那个他深爱的人。

恍然之间。

舒乐突然发现,他竟然记得商珏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下的。

那是他和商珏的十七岁。

拍照的时候他正坐在照相馆的门槛前,很认真的玩一款老式的小霸王游戏机。

他在耐心的等商珏出来,牵着他的手好带他去吃顿丰盛的晚餐。

只可惜那顿晚餐最后吃了些什么。

他早已经记不清了。

……

虽然舒乐已经很久没有造访过商妁的别墅,但对于她依旧坚定的住在远离市区的那栋老宅里依旧丝毫不感到惊讶。

离群索居,沉默寡言,歇斯底里。

这本身就是商妁作为一个极端狂造型抑郁症的真实写照。

她这病得了这么多年,尤其是早些年的时候商珏几乎找遍了大江南北,国内国外的所有精神科名医——

所得的结论只有一个,病人不配合治疗。

所以治疗根本无效。

偏偏在极少正常的状态下,商妁还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

舒乐拒绝了和商妁同车的请求,自己开车跟在了商妁的车后,从墓园驶向商妁的别墅。

开车之前,舒乐又想到今天早上弗德丽卡给他的那通电话。

他坐在驾驶座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特地摸出手机放在了看得见的地方。

遇到神经病就要赶紧报警,确保自身安全。

周末的市区在临近正午的时候便已经拥堵了起来。

好不容易到达商妁别墅的时间距离约定的一点半早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舒乐在马路上堵车堵得心浮气躁。

关上车门的一瞬间,发誓以后自己再也不来这鬼地方了。

不仅偏僻,荒凉,还特么八百年都没有变化。

商妁的强迫症要求她必须将每一件物品原模原样的摆回既定位置。

也正因为此。

在他跟商妁一起走进别墅里,发现这次的摆设终于和以前有了变化时——

舒乐还惊讶了下:“您换了装修布局啊?”

商妁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舒乐盯着的玄关,冷淡的点了下头:“进来吧,不必换鞋。”

舒乐也懒得拖鞋,踩着鞋跟了进去。

然后将早已经在车后备箱里准备好的礼物放在了桌上,客气道:“给您买的,祝您越活越年轻。”

“年轻?”

走在前面的商妁突然回过头看了舒乐一眼。

舒乐被这一眼看得脊骨发冷。

商妁却已经移开了视线,缓缓道“商家的年轻人已经死光了。”

舒乐:“……”

他竟然无法反驳。

以往舒乐跟着商珏来这里都是在楼下大厅坐坐,最多一起去玄关外的餐厅吃顿晚餐。

而现在商妁的脚步不停,眼看着就要往二楼走。

舒乐犹豫了一下,正要开口。

商妁却道:“一楼是用来招待商家儿媳妇的,你已经不是了。”

舒乐:“……”

行吧行吧,你是商家独苗苗。

你说什么都有理。

老宅的旋转楼梯从一楼一直铺到最高的三楼,四楼的天台则另有一道门通过去。

上来之后舒乐才发现商妁果然没有骗他。

三楼的确像是一个有模有样的会客厅。

一般的沙发,一般的装潢,就连天花板上的吊灯都毫无特色。

如果要说唯一的亮点便是落地窗很大,擦得干净透明,远远望去可以看到窗外的好景致。

商妁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对舒乐示意:“要喝水就自己倒。”

舒乐:“……”

舒乐默默的去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

然后转身默默的坐在了商妁对面。

顺便看了一眼表,准备到一个小时就开溜。

但很快舒乐便发现商妁今天要比平日里健谈许多,精神状态也好一些。

她认真看了两眼舒乐身上的男装,语带赞赏道:“以前多见你穿女装的样子,现在见你穿男装,也十分不错。”

舒乐抽了抽嘴角:“谢谢,谢谢。”

商妁将自己靠在椅背上:“听说商珏将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都给了你?”

得,算总账的来了。

舒乐估摸着早晚有这么一天,早解决了早点完事儿也好,于是痛快的点了点头:“您没记错,是这样。”

商妁站起身来,走到房间门口将大门推上,然后扭头看了坐在椅上的舒乐一会儿。

那眼神非常奇怪,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舒乐以为商妁可能又要开始发神经的时候,商妁却转开了话题。

她指了指这一间屋子,突然对舒乐道:“这个房间,在最开始的时候,是商珏父母的主卧,也是这栋别墅里最大的一间卧室。”

舒乐愣了一下,顺着商妁的视线在现在他所呆的房间里环视了一周。

不知是经过了多少次改造,总之再也看不出有丝毫卧室的模样。

然而舒乐这人一向捧场,面不红心不跳的道:“原来如此,那应该是很不错的一间。”

“的确很不错。”

商妁的视线不知落在哪里。

明明房间不大,她的声音却显得低沉又沙哑,“自从他的父母出事后,这间卧室便被废弃,再也没有人住过。”

舒乐:“……”

啧。

妈呀,乐乐好怕。

商妁终于又走回了舒乐面前。

她似乎刚刚在屋内的酒柜中取了一瓶红酒,熟练的掀开了酒盖。

又从柜中取出了两个高脚杯,一只摆在舒乐面前,一只摆在了自己面前。

斟满。

艳红色的酒液在明镜的高脚杯中轻轻摇晃。

商妁端起其中一杯,轻声道:“这是商珏父母曾经在国外一场拍卖会上拍下的,六二年,准备用来作阿珏婚宴上的证婚酒,喝一杯吧。”

舒乐:“……”

舒乐尝了一口,着实没尝出什么滋味。

——也有可能是面临死亡之前,精神太过兴奋?

总之舒乐非常配合。

商妁的外貌其实继承了商家人良好的传统,只是年轻时太忙,疏于保养;年纪大了又得了病,疯一阵醒一阵,更是没空打理。

如果仔细去看,勉强还能看到她五官里娟秀的痕迹。

她也没有喝太多,只浅浅饮了小两口,便将杯中剩余的酒泼在了木地板上。

紧接着,那剩下的大半瓶红酒也被一并贡献给了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