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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艳渣受的自我修养[快穿](184)

商妁的表情随着她的动作开始神经质起来,显得紧张而又仓促。

她的手抖抖索索个不停,一边往木地板上泼酒一边絮絮叨叨的在口中念着:“阿珏新婚快乐……客人们多喝点,多喝点啊……”

舒乐站在一旁,硬生生被她的动作给寒出了一身冷汗。

而就在这时,舒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商妁还在一旁弓着身子洒酒,撒完一瓶,又将酒柜里其他酒也一并拿了出来,显然十分忙碌,并没有空搭理他。

舒乐看了眼没有丝毫停下来意思的手机铃,便往房间门口走了两步,伸手去拉门把手——

果然,锁得彻彻底底。

这门看一眼就知道质量极其良好,显然是根本就没有给他出去的打算。

不知是不是见到舒乐取拉门把手,商妁转过身朝舒乐露出了一个奇异的笑容:“出不去啦,出不去啦!”

舒乐:“……”

手机铃声断了一次,很快又响了起来。

舒乐低头看了屏幕一眼,依旧没有显示号码。

但他总有种预感,这通来电的人很有可能是裴绍之。

接吗?

接吧。

说不定就是最后一通电话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和一个神经病聊天总比站在这里被一个精神病吓要来得好一些。

舒乐站在屋子的一角,安静如己的围观商妁的动作,顺便按下了手机的接听键。

下一秒。

裴绍之的声音便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大概真的是重伤未愈,他的声音里有种说不出的虚弱和病气。

裴绍之似乎是在奔跑,说话声显得断断续续:“乐乐?你在哪儿?!”

“我在……”

舒乐飞快的想了一下,改了口,“你出院了?你在哪儿?”

裴绍之的停顿了一下,声音突然低了几分。

他站住了脚步,双手扶着手机,垂下眼道:“嗯,我偷偷跑出来了,我没死的话……你会不会很失望?”

舒乐:“……”

还行吧。

好像也没有特别失望。

然而还没等舒乐开口,裴绍之便自顾自的道:“如果真的很失望……你可以开枪再打我一次,不要打心脏和头,就行。”

裴绍之的声音又弱了几分,却显得非常执拗:“我不想死。”

“乐乐,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舒乐:“……”

可是。

他就快要死了。

舒乐张了张口,却不知道究竟出于哪一种原因,最终还是没能将这句话说出口。

他想了想,又绕开了这个话题:“你到中国了?你现在在哪里?”

裴绍之的语气里便带了一分小小的得意:“我问了你的助理林羽凡,他说你参加了商珏的葬礼后要去商妁的别墅做客,我现在正在往商妁别墅那里走呢。”

舒乐:“……”

妈的,每一个问答都是致命题。

这对话可能是没办法继续了。

虽然隔着电话线,裴绍之的语气依旧非常温柔。

合着他喑哑带着病气的嗓音,整个人甚至显出几分无助的脆弱来。

也许是因为裴绍之已经在自己手上险些死过一回——

舒乐突然有些不忍心。

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难得的一种情绪。

舒乐停顿了片刻,放缓了声音道:“你先回去风珏传媒等我吧,我这里很快就结束了,等一会儿我回去找你,行吗?”

“不好。”

裴绍之拒绝的非常果断。

他摇了摇头,看着不远处已经隐隐约约能够看到轮廓的豪华别墅,弯唇笑了起来:“我已经快要到了。”

“乐乐,我来接你,然后我们一起回去。”

舒乐:“……”

舒乐被堵得哑口无言,下意识望了一眼窗户外边。

别墅的挑高向来令人满意,而这里又是三楼,向外看去视野毫无遮挡。

他没有看到裴绍之。

然而,舒乐还没能来得及松口气——

商妁便趁他一个不注意,将他手中的手机劈手夺了过去。

手机砸在墙面上,又弹回木地板上。

接着商妁神经质的在上面踩了几脚。

舒乐叹了口气,只得靠在了窗户旁,眼看着商妁发疯。

刚刚还没有注意到。

现在离得近了,舒乐才发现这三楼的窗户竟然用了防弹玻璃。

这样也好。

至少在外面的人不用受伤。

商妁终于发完了疯,气喘吁吁的瘫在地上,一双眼睛向上,直视舒乐。

舒乐也低头看着她。

商妁的疯总是一阵一阵,疯完了之后倒还能恢复几分神智。

她直勾勾的盯着舒乐看了半晌,露出一个笑来:“你是阿珏的媳妇儿。”

舒乐面无表情的拒绝:“我不是。”

商妁尖叫道:“你就是!”

她尖锐的嘶吼声像是最后绝望的悲啼:“阿珏到死都放不下你!昏迷不醒的时候还在念着你!断气前的最后一句话是问‘舒乐来了吗’?”

舒乐没有说话。

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答。

商妁又是一声尖叫:“但是你没有来!你最后都没有来!你还在外面和野男人厮混!”

舒乐:“……”

无法反驳。

商妁平日里端庄的打扮早已经彻底垮了下来,她披头散发的指着舒乐:“你没有良心!没有良心!阿珏却还把遗产都给了你!”

舒乐:“……”

要不乐乐把遗产还给你,你放我出去?

唉,还是算了。

这个世界太不讨喜了,他玩够了。

舒乐又向窗外看了一眼。

绿茵茵的草坪显得分外安静。

商妁再次神经质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发抖,连声音都是歇斯底里的。

她对舒乐道:“所以你去死好不好啊?阿珏已经不在了,你去给他继续做妻子好不好?你不是以前对他很好吗?!”

还未等舒乐说话。

商妁便又指着自己,对空气道:“阿珏,是姑姑没有保护好你,姑姑对不起你父母。你等着姑姑,姑姑这就来了啊!”

舒乐:“……”

虽然舒乐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商妁这副模样还是吓得他心惊肉跳。

还不如赶紧给他一刀。

最好赶在裴绍之来之前。

商妁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摸摸索索的从一张皮沙发下抱出了一捆包在一起的东西。

上面的倒计时器已经点亮。

舒乐看了一眼时间,只剩不到两分钟了。

而秒针还在一秒一秒的倒数。

红艳艳的格外令人不安。

商妁将那玩意儿抱在怀里,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她像是展示般的朝舒乐伸了伸,语带陶醉般道:“你看……等等它就能带我们去见阿珏啦。不痛的,只要一下。只要一下,只要一下……”

商妁再次开始畸形的重复,从头到脚看上去渗人的厉害。

舒乐:“……”

拿远点,谢谢。

顺便离他也远点。

一分三十九秒。

一分三十八秒。

……

……

一分零一秒。

一分钟。

最后一分钟了。

舒乐松了一口气。

裴绍之应该是赶不上了。

这样倒也挺好。

至少不会受到过分的视觉冲击。

就在舒乐准备转身,去看着计时器倒数时——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人,一瘸一拐的出现在了楼下的绿荫草地上。

他应该是翻栏杆过来的。

由于受了伤,脚步有些跌跌撞撞,看上去不稳的厉害,甚至连走路都已经有些勉强。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舒乐都还能看到鲜红的血透过那件薄薄的绿白条纹病号服,一点点溢出来。

是伤口崩开了。

还是血止不住?

裴绍之站在草地中央,犹豫了片刻,似乎在寻找进入别墅的大门。

而舒乐就在这时,伸手敲了敲三楼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