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21)
“傥哥，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我好像突然明白了，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对顾白，我只能做到这样了。”张艺鑫一边说，脸上浮现接到小孩电话时愉快的表情。
“你遇到喜欢的人了？！”刘傥突然提高音量。
“可能是吧，我也不确定。反正我不能和顾白在一起，更没法回应他。以前我以为是自己不够勇敢，或者我很排斥同性。现在我知道了，只是不够喜欢吧……”张艺鑫自顾自地说着，脑海里出现小孩那张漂亮的脸，脸上不由绽放了笑意。想到顾白，张艺鑫脸上的笑渐渐凝固了，“我真的不想失去顾白这个朋友，可好像没法继续做哥儿们了……”
“你们两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不过前几天顾白跟我打电话还挺开心的，说想去韩国。他知道你的联系方式了吗？”
“应该不知道，国内的朋友我就联系了你。”张艺鑫想到了什么，问：“傥哥，是你告诉顾白我在韩国吗？”
刘傥特别心虚，急忙道歉，“老白真的太可怜了，每个星期给我打电话，求我告诉他……艺鑫，我真的看不下去了！”
张艺鑫觉得心抽痛了一下，顿了顿，接着说：“傥哥，你答应我，别告诉他我的电话。我现在真的无法面对他。也许就这样不联系，时间久了，他也就淡了。”
刘傥叹了口气，“好吧！你既然有了决定，我也不会再插手这件事情了。哦，对了！你大学申请下来了吗？”
“嗯，现在在C大读表演艺术。”
“不会吧？我以为你会读音乐！不过C大也是世界前百的名校吧！张少，你果然是厉害！像我这种学渣真的是羡慕嫉妒没有恨。”
……
两个人又聊了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足足一个多小时，才挂了电话。张艺鑫感觉有朋友真好。
挂了电话，张艺鑫才发现小孩依旧发了条短信：艺鑫，到宿舍告诉我一声。可能张艺鑫长时间没回，小孩居然打了十几通电话。
结伴回家后，小孩每晚都会发这样一条短信。张艺鑫心里觉得甜甜的，可干嘛打这么多电话，难道有急事？时间很晚了，电话只响了一声，小孩就接了。
“艺鑫，你到宿舍了嘛？”
“到了，这么晚还没睡，有事情吗？”张艺鑫感觉怪怪的，自己明明才是哥哥，而且又不是女孩子，吴世薰干嘛这么紧张。
“没事情啊……就问问你是不是安全到宿舍了。下次一定要回我消息呀。”吴世薰顿了顿，小声问：“哥哥和谁打电话，打了这么久？”
“一个中国的朋友，中学同学，你不认识。”公司不让他们联系从前的同学朋友，但是张艺鑫非常信任吴世薰，没有隐瞒他。
“哦，这样啊！”过了一会儿，张艺鑫以为小孩睡着了，准备挂电话。
吴世薰淡淡地问了句，“艺鑫……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有啊！现在的小孩都在想什么呢？公司不是不准谈恋爱嘛！”张艺鑫手机都快吓掉了。
吴世薰听声音就能猜到张艺鑫的表情有多囧，揉揉鼻子，笑道：“哈哈哈……艺鑫你太单纯了！公司虽然严格，也不能天天派人盯着练习生。很多练习生都谈恋爱。咱们的舞蹈老师不也笑你说韩语有口音，劝你想要讲好韩文，就交个韩国女朋友吧！哈哈哈……”
“喂！你个小孩在说什么呀？不要再笑啦！”张艺鑫不好意思了。
听到张艺鑫软软的韩语，吴世薰笑得更厉害了，“哈哈哈……艺鑫，你太可爱了。谈恋爱有什么呀！灿宇哥女朋友是他高中同学，吴一凡最近好像和公司一个女团队长走得很近……”
“啊？你说什么？！”张艺鑫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天天那么拼，根本不关心公司里这些八卦绯闻，不知道很正常。”小孩笑笑，“有女朋友的太多了！公司其实喜欢idol内部恋爱，不容易被H社的狗仔曝光。只要不公开，公司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灿宇还说，公司很多大牌演员都是gay，有一个当红男团的大势CP是真的恋人……”
“啊？灿宇也真是的，怎么什么都和你说啊！带坏小孩子……”张艺鑫知道娱乐圈有很多人私生活特别混乱，可从吴世薰口中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他还是接受无能。
“哈哈哈……艺鑫，你不会真的相信了吧？”小孩笑得特别得意。
“世薰呐，早点睡觉！”电话里隐隐传来一个女声。吴世薰应了一声“知道了，妈妈”，轻声笑道：“艺鑫，你早点休息。妈妈叫我睡觉了，晚安啦！明天见！”
挂了电话，张艺鑫回顾和小孩的对话，依然没弄明白，那家伙大晚上干嘛打那么多电话。
上大学最大的好处是工作日课程也不那么紧了，张艺鑫有更多的时间去公司练习。
由于张艺鑫的不断进步和崔老师的关照，他在练习生中渐渐有了名气。很多新进练习生见到他都会反过来给他鞠躬了。张艺鑫天性平和，身上有圈内人大多没有的书卷气。他依然不骄不躁，每天加倍努力地练习。慢慢地，练习生中开始流传一个称呼，叫他“练习生之神”。
周六中午，张艺鑫端着鳗鱼饭和小孩在公司食堂找座位，发现金佑勉失魂落魄地在角落里吃饭。黄载敏在一旁轻声安慰。
两个人刚坐在金佑勉旁边，鹿寒、刘磊也过来了。鹿寒笑笑问道：“怎么了？还好吗？佑勉。”
金佑勉抬头挤出一个笑，“这次公司推出新组合，我又没选上……一起进公司的练习生大部分都出道了，我却还是不行……我已经做了四年练习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道……”说着，金佑勉的眼泪就大颗大颗地掉下来了。
张艺鑫起身抱着金佑勉，拍拍他的背，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金佑勉用了四年也没能进入A班。
张艺鑫若有所思。
不在A班的练习生，除非拥有像世薰、凡哥这种看一眼就让人印象深刻的外貌，否则很难被公司的高层注意到，出道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下午，张艺鑫抽空去买了张电影《荒岛余生》的DVD，送给了金佑勉，“佑勉哥，难过孤独的时候看看，我自己试过，特别好用。”
“谢谢你！艺鑫……你总是这么贴心。”佑勉眼睛有点红。
“佑勉哥，加油！”吴世薰和黄载敏也给金佑勉打气。
“我感觉好很多了……我们一起加油！”金佑勉一直眨眼，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艺鑫，你说我们能出道吗？”小孩坐在电瓶车后座，扶着张艺鑫的腰，脸紧紧贴上他的背，发现张艺鑫比看起来还瘦，应该是长期吃食堂和高强度练习造成的。
“努力、认真地过好每一天！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即使最后没有出道，也不后悔了。”张艺鑫一直在心里也这样告诉自己，“何况，你长那么好看，公司又很重视你，肯定可以出道的。”
小孩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公司里长得好看的太多了，比如A班的金在辰，还有凡哥、鹿寒，还有艺鑫你……”
“哎一古，世薰最帅了！”张艺鑫本来只是想安慰小孩，却脱口而出一句“世薰最帅”。张艺鑫忽然发现，其他人不管长得怎么样，他也不会去关注一个男生的长相，更不会像对小孩这样，潜意识里觉得他就是最好看的。
吴世薰“哈哈”一笑，双臂环住张艺鑫的腰，“是吗？”
张艺鑫身子微微一颤，感觉有一股电流涌上心头，他低头看了一眼小孩紧紧交握的双手，脸霎时间全红了，轻轻地“嗯”了一声。
小孩开心地说：“艺鑫，将来我们一定要一起出道啊！”
“好啊！”如果可以，张艺鑫当然希望能和大家一直在一起，尤其是世薰。
张艺鑫知道世薰不是。因为金泰勇，世薰甚至非常厌恶同性恋吧？传统的家庭教育，让张艺鑫也不允许自己是。那就一起出道，做一辈子的好兄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