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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两万里同人碎片(8)+番外

作者: 子时妖 阅读记录

3月28日,鹦鹉螺号被困水底的第六天,储气罐已经没有多少空气了,只能留给干活的人,船上的空气得不到一丝一毫的更新,人人都在忍受憋气之苦,像得了哮喘似的上气不接下气。我躺在沙发上,几尽昏迷。康塞尔和安卡守在我身边,按摩着我因痉挛而抽搐的手。

囚困我们的冰面只有两米厚的时候,尼摩船长让所有人员回到船上,水泵开始注水,鹦鹉螺号用自身的重力压碎了冰层,我们冲破了牢笼!鹦鹉螺号像一条蛟龙,以每小时四十海里的速度,急速向北驶去!

我感到安卡离开了我,她似乎离开了大厅,我曾以为她是不忍目睹我死前的惨状而离开了我。

上午十一点,当鹦鹉螺号冲破冰层重见天日时,我被康塞尔和尼德兰弄到平台上,在新鲜空气的浸润下,我很快就恢复过来。

安卡呢?我突然意识到她不在我身边,我弥留时她离我而去。

尼德兰说:“她在领航室。”

我们透过领航室玻璃向里望去,只见安卡正扶着尼摩船长从舵轮机前走下来,船长虽然步履踉跄,但他的腰挺的笔直,她扶着他在一条椅子上坐下。而舵轮机前的台子上竖着安卡的玻璃板,玻璃板上的画面透过领航室玻璃,清晰地印入我的眼帘:一幅冰层剖面图,上层是碧蓝的天空,中间是雪白的冰层,下端是幽蓝的海水,那只胖胖地迷你鹦鹉螺号正在图上标红的位置漂浮着,那里的冰层最薄!

回忆到此,我们三人沉默了,大家面面相觑,好像想起了不得了的事情。她不是普通人,绝不是!

康塞尔率先开口了:“安卡会不会是专门来解救我们的?因为她知道我们会被困冰下危在旦夕。”

我摇摇头,问道:“那你又怎么解释她遍体鳞伤,险些被人贩子捉走的事呢?如果没有遇见我们,她就永不见天日了。”

尼德兰好奇地问:“安卡那么厉害怎么会被人贩子弄得遍体鳞伤呢?”

我比较奇怪尼德兰用词,什么叫那么厉害?我把我们遇见安卡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加拿大人频频摇头,他说:“教授先生,您还记得大战章鱼怪的事吗?”

我点点头。

于是他接着说:“那些滑腻腻、恶心的触手在鹦鹉螺号上空耀武扬威的时候,被卷住的那个倒霉船员还没有死。所有人都红了眼,想救下他。可是我们无法接近那条触腕,因为那是条主腕,高高扬起,可怜地船员就被它攥着,像块破布似的晃来荡去。”

听着尼德兰的叙述,倒霉船员撕心裂肺地求救声又在我脑海中响起,那是我的同胞啊!一个法兰西人!

“可最后那个船员也没被救下来。”我低声说。

“是的,没能救下他。”尼德兰说,“我们都在平台上战斗的时候,安卡也从船舱里跳了出来,她身轻如燕,一跃老高,操起斧头朝那段最粗的触手砍过去!这时,章鱼的另一条触腕打了过来,她在空中旋转翻身机敏地躲开,她落下去,脚一点地,又飞跃起来,继续追着绑人的触腕砍!那套动作干净利落,啧啧啧,人们都看傻了!”

我跟康塞尔目瞪口呆的看着加拿大人,我们觉得他说的不是安卡,而是在杜撰一个传奇地小说角色。

尼德兰看着我们的表情,脸上乐滋滋地,显然,他想起我们没能想起的事情,心里充满了优越感。

他继续说:“最后,安卡终于砍中了那条绑人的触腕,可惜她的力量不够,斧头嵌进肉里,只劈开一半儿,那畜生便逃跑了!要是我,我就能把它砍下来,可惜我没法跳得那么高,那姑娘的弹跳力真是吓人,仿佛地球引力不存在似的!”

我渐渐想起尼德兰说的大战章鱼怪的细节了,一开始安卡并没有参加战斗,因为我担心她的安全让她待在大厅里。船员被触腕缠住以后,安卡才跳上平台,在章鱼的腕足间寻找着突破点。安卡在这一战里的确表现非凡,她比任何人都要不顾一切,一心要去救那个被卷的船员。也许,她只是为了船长,为了不让他再因失去同伴而落泪。

战斗结束后,她陪他在平台上站了很久,她拿出手帕想帮他擦一下被鲜血染红的额头,但船长拒绝了她的触碰。他的悲痛大如汪洋,他深陷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十二

我们大眼瞪小眼,对着桌上发冷的茶水默默无语。

关于安卡的回忆碎片一整合,居然发现了不少“可怕”的事迹。这些事迹在现在看来是让人吃惊的,可为什么当时我们不觉得奇怪,而是能够坦然面对呢?难道是在鹦鹉螺号上奇观异景看得太多,以至于对新鲜事都麻木了?或许是因为我们把安卡的事迹集合在一起,才发现很多事都太离奇吧。

目前为止,还是没有找到三个人为什么会集体失忆的原因,但就我们掌握的记忆信息,失忆多半也跟安卡有关。

“安卡呢?!”我猛然站起来,脑子嗡地一声,眼前顿时一片漆黑,紧接着出了一身冷汗。

“先生?”康塞尔连忙站起来扶住我。

“安卡呢?上帝呀!她没在这里,不会是当时没跟我们一起逃出来,还在船上吧?!”我激动地说道。

康塞尔和尼德兰对这个问题沉默了。

安卡是自愿留在船上的吗?还是说我们逃跑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变故?她会孤零零地待在大厅,望着窗外海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颓然坐倒,不敢想下去了。

我们陷入了可怕的寂静中。

这时,尼德兰的夫人进屋了,她对她丈夫说:“亲爱的,刚才邮递员送来一封信,收信人是你。”

加拿大人起身接过信,随手拆开,他看了看信说道:“是封邀请函,邀请人是赫伯特先生,噢!我认识他的爸爸!他叫潘克洛夫,跟我同行,是个水手,现在在阿衣华州有一大片土地。”

我心中一亮,抬起头说:“对!我们去林肯岛,我们去拜访赫伯特先生!”

我想马上就出发,可康塞尔冷静地告诉我明天我还要参加博物论坛研讨会。我重重叹了口气。

“先生,”小伙子用他那一向稳重的音调说道:“如果尼摩船长接受了安卡,她留下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事,那她不会不幸福的。”

康塞尔一针见血,又说到点子上了。

康塞尔又转头对着尼德兰揶揄道:“离开南极后,尼德朋友就因为思乡之苦躲在舱房不肯见人了。”

尼德兰哼哼一声:“我看就只有您和安卡每天都一如既往的过日子,像两条没心没肺的鱼。”

“先生在哪,我就在哪,安卡也是这样。”康塞尔安静地说,他又看着我说:“先生,我认为尼摩船长也对安卡有好感,尤其是从南极回来以后,更加明显。”

“表面上是这样。”我说。

他们的行为对调了一下。

那天尼摩船长走进大厅,安卡没有发现他的到来,她坐在窗前安静的看鱼群嬉闹,而他就站在她身后,气息轻逸,不发出一点声音,他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

惊动她的是侍者送餐的声音,她转过头来看见了船长,便对他露出纯美地笑容,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餐车吸引走了。

自从尼德兰精神抑郁不肯出门后,他和安卡的美食同好就瓦解了,安卡只好指望侍者送来的盘子里能有她爱吃的东西。这个不声不响的侍者倒是很了解她,他指了指其中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几瓣切好的水果,色泽鲜红,果肉芳香。安卡惊喜地叫了一声,拿起盘子放在鼻子底下使劲闻了闻。她又迫不及待去打开其他盘子的餐盖,把尼摩船长忘在脑后。

船长依旧看着她,目光炯炯,和当初安卡看他的眼神一个样,只不过现在是他在看她。

尼摩船长接受安卡了吗?他对她时冷时热,有时温柔相待,有时又只给她一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