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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青楼乐师的那些年(22)

作者: 且墨 阅读记录

空荡的房间里,墙角的寒梅孤幽又盎然。没人回答我的问题。

他指尖渐近,我呼吸渐急,耳尖也烧起来,还故作淡定地看着他,装出释怀的模样。

“我方才笑你……”最后,他拖长字音,修如梅骨的手指缓缓落在了我的唇角,随即抬眸瞧我,挽唇笑道,“喏,随便一碰,便脸红了。”

“……”此时我要说些什么才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愚蠢。他的指尖未挪开,我也就秉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保持靠住墙面的姿势不敢动作。

憋了半晌,我勉强憋出一句,“本、本能罢了。这张脸可能有它自己的想法……”我怀疑我这张嘴也有它自己的想法,才能说出如此愚蠢的话。

见他眸中笑意更浓,我揪紧了手中的巾帕,想要低下头找一找有没有地缝。

能不能找到地缝先不谈,好歹让我先低个头。他食指端住我的下颚,不允许我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我被迫,与他视线衔接。

“景弦,你在做什么?”我很迷惘。

他神态自若,伸出拇指拂过我唇角,从容道,“药渍。我帮你擦掉而已。”他收回手,又勾唇一笑,挑眉侃道,“你那么期待地看着我,是希望我做什么?”

我应当没有半点期待之色,因为我有自知之明。

好罢,就算我私心里有,我也告诉过自己要控制好面部表情,绝不会外露。他这般说,是凭空捏造假话来逗弄我的。

“我没有期待……”我小声为自己辩驳了一句。

他斜眼瞧我,声音清澈明朗,“你分明,就是有。”

“景弦,不要开这种玩笑。”你不知我有多么怕你的夫人突然走进门,届时我要如何辩驳得清?我只能说是我的心先动的手。

他微眯起眸子,低眸浅笑间,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唇,轻声道,“嘘……”

我惶惑不解,他却示意我附耳过去。

待我神秘兮兮地附耳过去后,他凑到我耳畔,撩声对我道,“我觉得,我方才不是在开玩笑。花官,你是不是希望我亲你,嗯?”

天可怜见,他这些年,是不是去学了读心术。

是,我希望你亲我,把我摁在墙上,狠狠地亲我。

第19章 春燕哥哥现场教你追夫

“你须得将他摁在墙上亲,不能等他来将你摁在墙上亲。因为以你的条件,是等不到的。”

我曾极认真地听小春燕这样同我说,他说得很有道理,我等他是等不到的,只能自己主动来。可恨当时自己不会写字,否则定然拿个小本子记下来。

我猜他给我分析这个,是因为实在看不下去了。我追个男人追得很窝囊的样子真的很让他看不惯。

半个时辰前,景弦将我背回花神庙时,小春燕嘴里正啃着一只比我的头还大的烧鸡,瞧见我回来,硬是从嘴里掰了只腿留给我。

我竟还天真地以为他少了我的怀抱会过得惨一些,如今看来,倒是我更惨一些,而他活得有滋有味。有滋有味具体就表现在他那只烧鸡还是五香脆皮的。

因为我们常去解语楼的缘故,小春燕见过景弦,景弦也从我口中听过数次小春燕的威名。当然,小春燕他自己本就在这一带混得很有名堂。

“我这里还有点散碎银子,给她买些药罢。”景弦环顾四周后发现我无处安放,只得将我放在地上。

小春燕挑起杂乱的眉毛,扫了脚边的我一眼,心安理得地接过了银子。掂量两下后,他接银子的手,微微颤抖。

我知道他心里一定乐开了花,但我求他不要在我心上人面前那么丢人。

小春燕十分具备身为主人应有的自觉,他一边揣银子,一边嬉皮笑脸道,“寒舍些许简陋,你请随意坐。”

“……”似是低估了小春燕的文化水平,我见景弦默了片刻,回道,“不必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关键是,这座旧庙简陋得不是一丁点,他若要随便坐,便只能就地坐下。我觉得小春燕客气到这个程度差不多可以够了,却没料到他还有话要说。

他十四岁的年纪,正是少年变声的时候,难听得要命。我趴在地上默默望着他,心里希望他赶紧闭嘴。

“诶,景公子留步。”小春燕伸手挽住景弦的手臂,被盯了一眼后又自觉放开,随后笑着说,“夜黑风高,你将小花一个身受重伤的小姑娘家留在此处,与我这样的地痞流氓在一起,孤男寡女二人,你良心何安?”

景弦被他的词汇量惊了下,说实话,我也惊了下。

我不知道为什么小春燕能装出这样一副很有文化的样子,但我明白他和景弦的这趟对话已经快凹尽他会的所有四字词语。

景弦有点不知所措,勉强回道,“你与她不是向来待在此处,孤男寡女二人吗?”

“可她今日受了伤。你又给了我银子。”小春燕皱眉,“万一我卷了你给的银子跑路,跑之前揍她一顿解平日里她与我抢鸡蛋的气,或者我给自己买醉香楼的烧鸡,让她看着我吃。反正我就是不给她买药,你于心何忍?”

“……”景弦不想同他纠缠,只道,“这是你的事。但我知道你不会这样做。”

小春燕伸了个懒腰,原地盘腿坐下,挥手道,“那你走罢。”

万万没有想到,小春燕话锋一转赶人便赶得这样干脆。

我急忙拉住景弦的裤脚,“景弦,他真的做得出来这种事的。你明天会来看我还活着吗?”我望着他,拿出我最眼巴巴的神情。

余光里,是小春燕倚在角落蔑我的表情。我卖他卖得毫不犹豫,他的确该用这种表情看我。

景弦蹙眉,挪开脚,低声说了一句,“我明日无空。”语毕,他径直踏出了门槛。

我失落地望着他的背影,却听小春燕在我身后笑道,“他明天肯定会来的。”

“为什么?”我猛回头,入目的是小春燕邪斜勾唇的模样。

“因为……”他挑起眉,两指翻覆间,一枚玉佩在他食指上转得飞起,他得意地懒笑,“我偷了他的玉佩。”那是景弦的师父送给他的玉佩。

原来刚才他和景弦说那样多的话,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方便偷他的玉佩?

我感动地吸了吸鼻子,“小春燕……”

他挪动身子坐到我面前,叼着根稻草,“说说罢,你怎么成这个模样就回来了?你不是去赚银子了吗?”

我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和他说了一遍。

他得知我在大牢里挨了板子,还痛得哭了,便为我用稻草铺好了地铺。我很感动,但我还没有爬过去躺下,就见他自己利索地躺了上去。我收回我的感动。

“我见他方才背你回来,还以为你们有了什么实质性地进展。”小春燕躺在稻草上,翘起一条腿,啧啧叹我,“看来还是高估了你。三年这么长的时间,你都做了些什么啊。”

在他的帮助下,我算是治好了我身为乞丐还矫情得要命的病。所以后来我喝药再也不需要吃糖。

更遑论当下。我身子虚,在柳州那六年常染风寒,早已习惯了喝药,且习惯了一口闷。我已过了那个需要人用糖哄着喝药的年纪,当然,那个年纪里也并没有人拿糖哄我。

景弦大概从来都不喜欢事多又矫情的姑娘罢。可我幼时不懂,偏偏就爱在他面前矫情。或者如敏敏姐姐所说,不论是什么样的姑娘,心悦一个人的时候,都会喜欢在他面前拧巴矫情。

也许正是因为我矫情,他才不喜欢我。

此时此刻,难为他还迁就着我,为我拿些糖来。我很感激。

“其实你不用哄我,我也可以乖乖喝药。我在柳州的时候经常喝,已经不觉得苦了。”语毕,我没顾上看他,仰头将药一饮而尽,而后翻过碗示意,“你看。”

我埋头捧着他留给我的鸡腿啃了起来。

直到啃完,吮干净手指头,我才想通透我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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