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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下是美男(9)+番外

作者: 安汝安 阅读记录

回宫

“我叫婉儿……”我回道。

“我知道,那次你在河边说过。”男子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说到河边的事情,我的头皮仍有些发麻,今天的少年与往昔的少年简直判若两人,我向后退了退,他看出了我的疑惑,嘴角轻扬,目光深沉,眼捎里却夹着淡如清风的狡黠,此时他已经站了起来,掸掸身上的灰尘,继续道,“你叫来的帮手不错……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碰到过对手了,那种棋逢对手的感觉很好!”

“你娘真好,和我娘一样……回到你们的爹身边吧。”少年已经戴好面具,道,“我已经办完了事情,今日怕是要回南夏了,如果他日有缘……”萧稷突然顿了顿,言语夹着一股淡淡的失望,“算了,他日有缘,还是不必见了!”说罢,扭过头,便潇洒阔步的离开了。

他走后,我和哥哥自然是要回到皇宫里,只不过这一天确是在三年后。母亲死后,我和哥哥商议了一番,我们决定留在玉山为母亲守孝。

这三年里,我们所在的玉山并不冷清,整日整日的有大批护卫护着我和哥哥。东楚的朝堂翻了两翻,先是东楚那帮门阀贵族纷纷告老还乡,紧接着恢复科举制,更多的寒门子弟迎来了翻身之日。我知道,父亲这是在为哥哥铺路。

这三年里,我们的父亲亦不少来,每次他都在母亲的墓前矗立良久,满脸泪痕,他比以往老的更快,每次遇见他的背影越发的佝偻,脚步声越来越弱,脸上的皱纹愈加明显,他和外公站在一起,丝毫看不出他比外公小三十岁。

我偶尔瞥向远方,还能忆起柳树下娇美的卿卿少年,也不知他在南夏过的如何。

外公陪着我们在玉山三年,从来没有讲过一句关于父亲与母亲的故事,我们偶尔问起,外公淡淡道,“你爹是个好爹啊……”

我想这一定是娘的意思,她不希望我和哥哥在心底有一个不健全的家。她做到了,自始自终我们从来没有恨过自己的父亲。

三年后,我和哥哥回宫前,我们的爹一纸诏书给了我们的娘一个贵妃的名分。

外公听到后,自言自语的嘟囔道,“生前不对人家好,死后万金万银有什么用呢?”外公声音很小,可是还是被我耳朵尖尖的听到了。

父亲垂着眼眸,朝着外公深深的鞠了一躬。

那一天我和哥哥回了皇宫,才知道父亲的那位皇后娘娘东窗事发后,一根白绫了结了自己。

听皇后的乳娘说,“皇后才是真正的可怜人。十年的夫妻,父皇给了她无上的光荣,却没有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一天都没有。皇后娘娘最大的错误便是倾慕父皇,被自己的父亲送进了皇宫……她九月进的宫,而七月初,母亲早已离了宫。母亲和父皇的事情,她根本不知……十多年来,她用尽了一切办法讨自己的夫君欢心,然而他的夫君却连一次机会都没有给过,欧阳衍的出现给了她光明,给了她温暖,她和欧阳衍在一起,又怎能不说必然呢?”

当时我还太小,只是一腔热血的觉得自己的父亲很专情,可是五年后,却开始讨厌父亲,他看似深情,但是站在皇后娘娘的角度看,父亲又何尝不是耽误了她的一生幸福呢?

因为我们的回宫,我哥哥即将成为东楚毫无异议的太子,皇宫里关于冷宫弃妃的流言母凭子贵的发生了变化。

“当年楚皇遇险,被一名容貌甚美女子所救。可惜那名女子出身东楚最低等的奴籍,当年的楚皇不惧门第偏见,毅然决然带着那名女子进了皇宫。当时,咱们现在的皇帝早已有了皇后,皇后娘娘善妒,七月初七那天,楚夏大战,皇后娘娘将这名女子送进了人人恐怖的废宫,本想一把火烧死那名女子,可是女子肚里那一对双生子乃是上天所赐,一场雨救了女子,并且成功诞下了俩个孩子,等皇帝回宫,皇后娘娘见事情败露一根白绫吊在了凤仪殿……”

外公说的对,只要我和哥哥回了宫,关于母亲的谣言自然会被改写。

我问外公为什么……外公微微一笑,眼神里透着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智慧,平静道,“这便是人性!”

说的好,说的真好。

我们回宫半年以后的某一天,父皇陪着我和哥哥还有阿澈正晚膳间,突发奇想的想考考哥哥今日所学,当时我便慌了。

这几天,我从宫外弄了几本言情本子,我怕外公骂我不务正业,所以顺带把哥

哥拉下了水。

哥哥倒也实在,恭敬回道,“学了不少,“三江月”,“碧浮尘”,“恩怨错”。”

这次我选的都是些遗憾终生的悲剧爱情故事。哥哥说一个,我皱一次眉,没想到他竟然全看了。

更没想到父皇没有生气,反倒笑问道,“不知衡儿从这些爱情故事里,学到些什么”

哥哥若有所思,说了些不同于这个年龄的感悟,“有的人一旦失去,便再也回不来了,哪怕你恨他也好,念他也罢,终究变成了风沙下的一柸黄土。而活人所能做的便是,守着这片黄沙,风起时,想着风停。风停了,却又想着风起。”

由于这几天一直看虐恋情深的缘故,我听到哥哥的话,突然想起了书中那一对对爱不得生死相离的有情人,落下了盈盈的泪光……

就冲哥哥这番话,待会儿父皇惩罚他,我都会拦着。

我接过阿澈哥的手帕,抬头瞥了一龙榻上的人儿,杯中的酒依然顿在半空,眼里闪着盈盈的光,在身旁公公的提醒下,方才回过神,放下杯盏。平静对我们道,“父皇累了,你们慢慢吃吧。”

第二天便毫无征兆的患了一场热疾,本来有药可医,可父皇却坚决不喝药,最后一场热疾引出了大病,最终药石无医,驾崩了。

我们刚刚回了宫,便又为自己的父亲披了孝衣,在这短暂的半年时光里,我的爹爹抱了我,背了我,带我们骑过马,拉过箭……终究他还是抛下了我们,去另一个世界找我们的母亲。

在我们大楚流行着一个说法,死前心心念着爱人的名字,下一世还能找到那个人,假如这一世,你们爱而不得,下一世便能幸福圆满的过一生。假如这一世,你们过的很好,下一世你们仍是一对,只是可能并不那么的幸福圆满。然而那个人若是你最憎恨的人,下一世,你们的恩怨纠葛便如云烟过散,来生来世,再相见,只是永不相识的陌生人……

崩逝前,父皇已经被疾病折磨的瘦弱不堪,浑身上下只剩了一层皮贴在那副骨架上,他微闭着眼睛,胸口上下剧烈的起伏着,只为了给早已含糊不清的嘴角提供力量,让它足以在最后关头喊出这个人的名字,最终还是一口气憋在胸口提不来下不去,没有喊出来,一个人带着遗憾离开了。

哥哥一向天资聪颖,过目不忘,敏而好学,他入宫一个月,已经将朝中各项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以至于后几个月,父皇完全是在补偿我和哥哥那渴望已久的父爱。

但今年十三岁,他的年龄看起来还不适宜独掌朝政,所以父皇死前,留了遗诏,我主年幼,命瑾王辅之。

瑾王深知他的摄政王是一个空头的摆设,所以自打辅政以来,一直赋闲在家,养花弄草,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日子越过越滋润。

他的这一行为,引得早年投降东楚的边陲小蜀国极其不满,他们打着“清君侧”的名头,率先起了义。

我和外公很是气愤,说什么清君侧,丫的就是想谋反。于是准备将这一想法说给哥哥。

当时,御案前的哥哥写了一封诏书。据说是明天哥哥要在朝堂上宣读的重要之诏。

我一向放肆惯了,拿起那篇御折便和外公在底下研究起来。真心觉得哥哥诏书写的真他妈的窝囊,真是丢了祖宗的脸。

“幸得良臣进谏,瑾王不理朝政,置国家百姓于不顾,实属该死,朕念及昔时开疆拓土,功在千秋,利在社稷,削其摄政一职,收其虎符,尊享荣华,颐养天年,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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