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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逼我做圣母(172)+番外

周嘉暄眸光微沉,停顿了片刻,语气陡然一变,“周家就是以我为主!你和长兄只能依靠我才能保住性命。”

畏惧于儿子反常的强势,周百药手脚发凉,怒火很快变成怯意和畏惧,声音不由自主低了下来:“你就是这么对你父亲的?你要我去送死!”

“你只是去督军,我会派人保护你。”

周嘉暄转过脸。

“父亲,你是阿翁的儿子……只是督军你就吓成这样……阿翁每次出征,你有没有担心过他的安危?”

周百药哑口无言。

裴望之本以为周嘉暄只是想吓一吓周百药,让他老实下来,没想到周嘉暄意志坚决,不顾其他人反对,当天就把周百药送走了。

这般雷厉风行,族人们吓得不轻,连自己的父亲都能狠心送走,谁还能管得住周嘉暄?

族人们这回是真的被吓老实了。

周家人都暂时安分了,属官们更不敢闹事。

所以这些天他们虽然一直闹着要见周刺史,但周嘉暄就是不松口,他们也只能口头上表达不满。

裴望之是周都督的人,自然向着身为周都督孙子的周嘉暄。

对于周嘉暄现在的改变,他乐见其成。

同时,他清醒地意识到周嘉暄不再是以往的三郎,周百药不能再拿孝道去逼迫周嘉暄,他也不能和以前那样对待周嘉暄。

比如他想提起九宁时,必须谨慎再谨慎,斟酌好之后再开口。

鄂州围攻江州的起因是九宁……她被送往鄂州,途中不知去向,然后鄂州骤然变脸。

所有事情都和九宁有关,周嘉暄突然的性情大变也是。

但裴望之不敢多问。

三郎不是以前的三郎了啊!

回忆完往事,裴望之定定神,轻咳两声,问:“三郎,雪庭那边也没有消息传回来,还是要接着派人去鄂州找县主吗?”

传言九宁早已经不在人世,但周嘉暄执意要派人去找,而且他怀疑她在鄂州。

这个关头派人去鄂州太危险了,裴望之认为应该等周都督回来再决定,周嘉暄不同意,执意要去鄂州找。

周嘉暄头也不抬,一字字道:“接着找。”

裴望之悄悄叹口气。

既然周嘉暄已经知道九宁不是他妹妹,为什么还要为她冒险?

正犯愁,长廊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几名家将未经通传直奔进厅堂,抱拳道:“郎君,都督回来了!”

裴望之愣了一下,几息后,浮起满脸笑。

他回过头,发现周嘉暄早已经起身下榻,手中还抓着笔,就这么急匆匆跑出去了。

裴望之笑着摇摇头,忙拔步跟上。

第84章

“周老四在哪儿?!”

一身戎装的周都督在几名亲随的簇拥中踏进府门,铁青着脸,怒发冲冠,进门之后,劈头就问周刺史在何处。

赶过来迎接的属官们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周嘉暄疾步走过来,上前道:“阿翁,伯祖父在居处静养。”

“病了?”

周都督环顾一周,冷笑了两声,右手按在刀柄上,指节紧攥,青筋隐现。

属官们大约能猜到周都督的怒气从何而来,但没料到他会这么盛怒,汗出如浆,瑟瑟发抖。

周都督没理会他们,眸光陡然一厉,大踏步往周刺史的居处走去。

属官们长吁一口气,悄悄抹汗,齐齐望向周嘉暄。

这会儿只有指望三郎能劝都督息怒。

无数道可怜巴巴的目光投诸自己身上,周嘉暄回过神,这才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拿着笔。

他随手将笔递给一旁的书童,抬脚跟上周都督。

属官们面色僵硬,畏惧惶恐,愧疚不安,彼此交换一个愁闷的眼神,咬咬牙,慢吞吞跟上去。

都督暴怒之下什么都干得出来,他们得跟过去,就算拼出性命也得保住使君。

不管使君到底做了什么,他这些年鞠躬尽瘁,一心为名,深受百姓爱戴。

周都督是武人,又怒气正盛,脚步迈得飞快,等周嘉暄赶到软禁周使君的小院时,他已经一脚踹开紧闭的院门。

几声炸雷似的巨响后,院门轰然倒地,鸟雀惊起,振翅飞向高空。

一阵诡异的沉寂。

房中人影幢幢,脚步声杂乱,周刺史的亲随从不同方向奔出来,拦住周都督。

“都督息怒!”

周都督面色阴沉,一言不发,唰啦一声,长刀出鞘,振臂一挥。

亲随们来不及躲闪,只能举刀迎击。

“哐当、哐当”,一连串长刀、刀剑撞击声响,金属摩擦,火花迸溅。

亲随们青筋暴起,面容狰狞,咬牙坚持了一会儿,还是被震飞出去,手中刀剑纷纷落地。

周都督大手始终牢牢握着佩刀刀柄,穿过躺倒一地的亲随,踏进回廊。

房中还有几个忠仆。

亲随们一齐而上也没能拦住周都督,忠仆们吓得直打哆嗦,噗通一声跪倒在床榻前,泪流满面。

“都督,使君也是为周家着想啊!”

周都督没看他们,举起长刀,拨开低垂的床帐。

在忠仆们的惊呼声中,长刀利落斩下。

“使君!”

“都督!”

忠仆们呆了一呆,惊骇失色,齐齐扑向床榻。

木屑四处飞溅,清越的织物破裂声后,床帐、被褥被砍得七零八落。

忠仆们魂飞魄散,正要失声痛哭,忽然发现周刺史还好端端地躺在床上,一时既悲又喜,生怕惹怒周都督,硬生生把哭声吞回嗓子眼里。

听到忠仆们吸气的声音,床上的周刺史发现自己还活着,慢慢睁开眼睛。

“你回来了。”

长刀擦过脸颊落下时那种毛骨悚然的阴森感觉让人透不过气,周刺史惊魂未定,靠着软枕坐起,虽在病中,鬓发也梳得整整齐齐,圆领袍一丝不苟穿在身上,低头咳嗽几声,含笑道。

语调平静。

周都督微微一哂,还刀入鞘。

忠仆们松口气。

下一刻,他们的心又提了起来——周都督忽然一把揪住周刺史,把周刺史从床榻上提了起来!

“都督,不可啊!使君真的病了!”

周都督一脚踢开挡路的忠仆,揪着周刺史出了内室。

忠仆们爬起来,紧紧跟在后面,看到门口站着的周嘉暄,眼前一亮,朝他求救:“三郎!您快劝劝都督,使君年老,又在病中,经不起都督折腾啊!”

周嘉暄垂下眼帘,摆摆手,“都出去。”

几个忠仆呆住了。

周嘉暄重复了一句:“出去。”

忠仆顿时红了眼圈,还想说什么,周都督的亲随走了过来,拉他们出院子。

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后,院子里只剩下周都督和周刺史。

周嘉暄守在门前,背对着自己的祖父和伯祖父,眼眸低垂。

当啷几声,周都督把周刺史扔了出去,怒吼:“你竟然动她!”

周刺史撞在墙上,疼得脸色发青,回吼:“她又不是你孙女,你心疼什么!”

周都督一拳挥向周刺史:“那是老子的家事,容不得你插手!她是不是老子的孙女,都得由老子来处置!轮不到你多事!”

周刺史挨了一拳,冷笑,养尊处优多年的优雅气度荡然无存,扯着嗓子嘶吼出深藏心中的怨愤:“家事!家事!你只知道家事!你根本不管周家的死活,你眼里从来只有你的小家!自私自利,目光短浅,难成大器!”

周都督抛给周刺史一个看傻子的眼神:“老子就是目光短浅,一心只想着自己!其他人的死活,与老子何干?老子早就对你说过,当兵就是为了荣华富贵,现在老子要钱有钱,要兵有兵,只要老子守着江州,管他外边洪水滔天!老子早就警告过你,不准动老子的孙子、孙女,其他事随你折腾,你越界了!”

周刺史气急败坏:“你是周家嗣子!你是周家供养大的!你明明可以带着周家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