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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逼我做圣母(223)+番外

他们在一处山脚下发现战斗过的痕迹。

现在有两种可能:杨涧跑了,邓珪紧追不舍,他没机会找父亲求救。或者他们已经被邓珪抓回去了。

杨节度使心急如焚。

邓珪脾气暴躁,如果李曦、李昭再落到他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杨节度使只能派出所有可以调动的队伍,命他们暗中寻找杨涧一行人——不能大张旗鼓地找,因为不止邓珪想抓到李曦。

九宁得知此事,立即道:“让炎延跟着一起去吧,她幼时在山中长大,或许能帮上忙。”

杨节度使答应了。

炎延能不能帮得上忙,他不知道,但炎延力大如牛,能以一对四,以后肯定是位征战沙场的猛将,如果碰到邓珪的队伍,有她在,胜算大些。

五天后,炎延他们很幸运地顺着杨涧和李昭留下的记号找到他们。

杨涧非常狼狈,满身是伤。

护卫们浑身浴血。

他们几天几夜没睡了。

本来按照计划,他们早就该抵达成都府。但正如杨节度使担心的那样,邓珪很快回过味来,立刻带兵折返,把因为快到成都府而有些松懈的杨涧堵了个正着。

双方短兵相接。

邓珪对杨涧了如指掌,而杨涧毕竟年轻,应付得有些吃力。

好在李昭急中生智,想办法激怒邓珪,趁他恼怒时,在包围圈最薄弱的地方撕开一条口子,成功突围。

邓珪恼羞成怒,带兵封锁道路,发誓要手刃杨涧。

之后的几天,杨涧他们一边想办法躲藏,一边迷惑邓珪,一边试图给成都府报信,请求支援。

可惜始终没能传递出求救讯息。

……

当炎延带着几百人从丛林中窜出、扑向在河边埋锅造饭的杨涧一行人时,他们吓得魂飞魄散,还以为是邓珪找过来了。

杨涧立刻举刀,示意亲随护送李曦和李昭先走。

李曦吓得腿软,根本走不动道,李昭和另外几个内侍一起架着他,带他离开。

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炎延看着眼前东奔西窜的白袍军,挠了挠头皮:这都是咋了?

杨涧没给她多少时间疑惑,举刀朝她冲了过来。

炎延反应奇快,手腕一翻,格开杨涧的刀。

“杨将军?”

杨涧愣了一下,觉得炎延的口音有点像九宁身边的侍女,突然醒悟过来。

“大水冲了龙王庙!”

他抱着必死的决心为李曦他们断后,没想到这些人不是邓珪的部下!

误会解除,杨涧才想起来蜀中的路上曾见过炎延几次,不过那时他压根没留意九宁身边的部曲,只把她当成一个力气比较大的山民。

他们清点人数,炎延提议让杨涧回成都府,她留下扫清痕迹,顺便迷惑邓珪,给他们争取时间回成都府。

杨涧有些犹豫。

李曦没想那么多,听说炎延愿意主动留下,立刻催促杨涧赶紧动身。

“快走快走!”

他真的受够了,身为皇帝却只能一路奔逃,比丧家犬还不如!

现在他什么都不要求了,只想睡一个安稳觉。

杨涧僵了一下,神情有些不忿。

一旁的李昭咳嗽了几声,忍住不适,插话进来道:“一路幸有杨将军舍身保护,这位……”

他看着炎延,觉得对方有些面熟。

没等他想起来,炎延朝杨涧一抱拳,道:“出发前殿下千叮咛万嘱咐,我都记在心上,两位贵人的安危最重要,杨将军就别拖拉了。”

说着挥挥手,仿佛很嫌弃的模样。

杨涧嘿嘿一笑。

李昭见他二人已经商量好,没有多说什么,视线在炎延身上转了几转,眉头轻皱,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勇士。

他们不敢耽搁太久,立刻启程。

入夜,他们终于有惊无险地顺利逃出包围,在成都府外见到来接应杨涧的其他几支队伍。

死里逃生,众人相顾无言,喜极而泣。

前来接应的人立刻护送他们回成都府。

部将们纷纷过来看望杨涧:“大郎,使君都快急死了!”

医士正在为杨涧消毒、包扎伤口。

他每天提心吊胆,不敢闭眼,伤口惨不忍睹,药膏搽上去,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急的是圣人和雍王,不是我!”

杨涧冷汗涔涔,笑着和几个平日最亲近的部将开玩笑。

众人都笑了,还有力气埋怨他老子,看来死不了。

等伤口处理好,杨涧身上的衣衫已经湿透了,亲随服侍他换上一套整洁的衣衫,扶他躺下。

这时,有人在外叩响门扉,道:“大郎,雍王殿下来看你。”

杨涧忙起身要下榻。

屏风后面影子摇晃,李昭缓步走了进来,一袭春罗袍衫,神情温和,虽然梳洗过,仍然掩不住眉宇间的疲倦之色。

见杨涧要下榻,他快走几步,按住杨涧。

“将军有伤在身,不必再讲究这些虚礼。”

杨涧只得躺下,给房里的仆从们使了个眼色。

仆从们陆续退出去。

李昭面上带笑,问了些杨涧伤势的事,嘱咐他安心养伤。

杨涧眨巴眨巴眼睛。

这一路上,他已经看明白圣人李曦胆小如鼠,而雍王李昭看似平易近人,待人宽和,实则颇有心机。

杨涧最怕和这种人打交道了。

于是李昭问一句,他尽量简短地用“不敢不敢”“过奖过奖”“殿下仁德”之类的话来搪塞。

李昭看他一眼,提起炎延。

“不知那位少年将军是何方人士?可是使君麾下英才?”

杨涧嘴巴张大。

“殿下不晓得?”

问出这句话后,他忽然想起来,还没告诉李昭和李曦九宁是武宗血脉的事。

出发前,九宁叮嘱过他,说她想亲口告诉自己的两位堂兄,请他暂时为她保密。

他想着这事其实是他们家的家事,自己多嘴好像不太适合,答应了。

李昭眼神闪烁了一下,笑问:“晓得什么?”

杨涧坐得笔直,道:“殿下很快就会晓得……不瞒殿下,我曾允诺过炎延的主人,不能透露太多。等您见到她就晓得了。”

李昭心里一动,没有追问。

……

与此同时,杨节度使身着礼服,率领成都府一众官员,候在厅外,等着李曦的召见。

不管皇帝是不是傀儡,他终究是皇帝。

众人神情紧张,列队站在廊下,时不时理一理衣袖,扯扯衣襟,看看腰带有没有系好。

半个时辰后,门开了一条细缝,两名小内侍探头出来,扫一眼众人,示意他们离去。

“陛下旅途劳顿,衣襟睡下了。”

众人呆了一下。

门合上了。

“这……”

官员们面面相觑,看向领头的杨节度使。

杨节度使叹了口气,道:“这些天邓珪紧追不舍,圣人饱受惊吓,睡下也好。你们明天再过来吧。”

官员们议论纷纷,商量过后,决定明天再过来,陆续告辞。

杨节度使回头看一眼紧闭的房门,摇摇头,抬脚走开。

公主刚刚到成都府的那天,不顾疲累,先谢过各位属官,拜望杨老夫人,送上丰厚礼物,连夜给

城中忠心于朝廷的文士、隐士写帖子,请他们帮忙出谋划策,忙得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就这样还能抽出时间接见主动投效的能人异士。

圣人呢,却不肯露面,饱餐一顿后就搂着美人快活去了。

杨节度使不由得忧心忡忡。

接下来几天,李曦吃上精美的食物,穿上干净细滑的珍贵布料制成的衣裳,身边随时有内侍、美人伺候,终于从惊吓中回过神,开始接见西川官员。

李昭和他说了炎延的事,道:“杨府还有一位贵客,就是那位勇士炎延的主人,住在府外一处独立的别院内,离得并不远。我问过节度使和杨将军,他们守口如瓶,都说他们不便透露,要等那个人自己愿意开口了,再告知我们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