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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逼我做圣母(275)+番外

但她绝不会害九宁!

怀朗看着多弟,“那杯酒,是你递给九娘的。”

多弟倔强地昂着下巴,眼里浮起点点泪光。

……

九宁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对信任的人不设防。

多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获得九宁的青睐,她何德何能?

但是九宁是真的信任她,纵容她,只要她不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九宁基本不会管她私底下的小动作。

九宁教她做人的道理,教她读书写字,教她处理庶务,告诉她人有私心很正常,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

从来没有人教过多弟这些。

连她的爹娘都不会这么耐心教养她,他们卖了她,只为了给她弟弟攒钱。就连她的名字,也是为弟弟取的。

九宁是这世上对她最好最宽容的人。

这一点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多弟知道,早在大明宫的时候,不止一个人跑到九宁面前去告密,说她暗暗排挤其他侍女,劝九宁赶她走。

九宁通常都护着她。

有一次多弟去送折子,听到九宁和雪庭站在廊前海棠树下说话。

雪庭也说起多弟排挤其他宫人的事,建议九宁多培养几个忠心的侍女。

九宁站在树下,踮起脚尖摘枝头上的花,笑着说:“我没打算让多弟一直待在我身边。”

听到这句话,犹如惊雷在耳边炸响,多弟呆呆地站在原地,汗水湿透重重衣衫。

天地霎时失色。

就像有人拿一把生锈的钝刀一下一下剜她的肉。

她觉得疼,哪哪儿都疼。

九娘还是讨厌她了。

她不配伺候九娘。

微风拂过,花香袭人。

九宁捧着花走回雪庭身边,脚尖踮起,调皮地把花簪在他衣襟间,含笑道:“是我把多弟带出来的,这几年不管我去哪里,她都跟着我,为我鞍前马后,劳心劳力。我得为她负责呀……我不想让她一直当侍女,她现在还不能独当一面,不过已经能上手管理宫务。叔叔,以后她还会更厉害的。等时机成熟,我想办法给她一个合适的官职,让她可以和炎延一样发挥她的长处。”

开玩笑似的口吻,但谁都能听得出她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雪庭眼眸低垂,望着衣襟前红艳的海棠花,没说话了。

长廊深处,多弟终于找回自己的神智。

感觉就像做梦一样,她刚刚心如死灰,然后又活过来了。

只要九宁不讨厌她、不嫌弃她,她做什么都行!

多弟紧紧攥着折子,手指用力到痉挛,喜极而泣。

……

“我不会害九娘的……”

多弟喃喃道,抬手抹一下眼睛。

怀朗示意她出去,淡淡地道:“那就是你失职了,九娘的衣食起居,都是你管着。”

多弟脸色苍白,木然地转过身。

她确实失职了。因为她不想其他人分走九宁的宠爱,所以总是排斥其他侍女过来服侍九宁,恨不能事事亲力亲为。

可是她毕竟只有一个人,不可能事事都照顾得到。

比如那壶甜酒,就曾经离开过她的视线。

……

别院内守卫森严,各处都有精兵把守,外人根本不可能混进内院。

细作只可能是府中仆从。

怀朗一个个盘问下来,对比所有人的自白,很快找到可疑的人。

是一个年轻的管事。

负责审问的亲随个个怒火万丈,阿山直接拔刀,一刀斩落。

惨叫声响起,管事右手的两根手指被齐齐斩断。

旁边其他管事战战兢兢,汗出如浆。

怀朗拦住怒不可遏的阿山:“等郎主发落他。”

他双眉紧皱,神情不大好看。

天边隐约浮起鱼肚白,府中所有人提心吊胆,一夜未眠。

怀朗让人看住管事,向周嘉行禀告审问的结果。

“郎主,是府中的管事动的手脚,他趁多弟不注意的时候往酒里掺了点让人神志不清的药粉……”

九宁没有吃醉,她的迷糊都是药粉的作用。

屋中还点着蜡烛,烛火昏黄。

周嘉行坐在黑暗处,抬起眼帘,眼神锋利。

怀朗明白他想问什么,忙道:“这药粉不会妨害身体,九娘睡醒之后就没事了。”

话音刚落,里间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周嘉行立刻站起身,掀帘进屋。

怀朗不敢跟进去,踌躇了一会儿,两手往袖子里一揣,站在外面等。

……

九宁是疼醒的。

心口像被人狠狠攥住了,一抽一抽的疼。

她揉揉眉心,坐了起来。

屋中没有点灯,一片昏暗,幔帐密密匝匝低垂,笼住侧间透过来的烛光,光线朦胧。

昏睡前的记忆一点一点复苏,她头晕脑胀,盘腿坐起,捂着自己的脑袋,哎呦了一声。

一双手拨开帘子,周嘉行走了进来,背着光,身影显得异常高大。

九宁看着他,等他走近了些,才发现他身上只披了件长袍,系带松松挽着,走动间,衣襟松散,露出里头缠了绷带的胸膛,昏暗的微光中,肌肉线条起伏,蓄满勃发的力量。

原来他也能晒黑的呀……

九宁有点走神。

床榻咯吱咯吱响,周嘉行走到床边,在她身边坐下,见她望着自己的身体发怔,不自觉绷紧了肌肉。

一时扯动伤口,他皱了皱眉,脸上没什么表情。

“哪里难受?”他问。

九宁回过神,想起昏睡之前的事,摇摇头,眉头微蹙,收回视线,看向周嘉行受伤的地方,“这话该我问你……二哥,不要紧吧?”

周嘉行摇摇头,轻描淡写地道:“无事,小伤而已。”

九宁记得利刃刺中的那一刻飞溅的鲜血,眉头皱得愈紧,凑近了些,手指挑开周嘉行的长袍,细看伤口。

周嘉行没有动作,乖乖地坐着,眉眼低垂,看着她圆润白净的侧脸。

绷带包扎得很密实,什么都看不到。

九宁叹口气。

他受伤了,而且这一下是帮她挡的,所以她当时直接疼晕了,现在心口还隐隐作痛。

一个人受伤,两个人都疼……

九宁暗骂一句,给周嘉行掩好衣襟,“人抓到了吗?”

居然有人敢当面刺杀周嘉行,胆子还真是大。

幕后之人是谁?其他藩镇?李承业?跋扈的部将?鄂州的世家?还是长安的人?

一时之间,她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

下巴忽然一凉。

周嘉行低着头,手指挑起她下巴。

“再有这样的事,不要管我,顾好你自己。”

九宁愣了一下,记起当时的混乱,嘴硬道:“我那个时候没有反应过来才会帮你挡的……”

可能自己也觉得没底气,声音压得很低。

周嘉行凝望着她,没说话,嘴角挑了一下,眸底浮起几丝笑意。

他目光平静,并没有压迫的意味。九宁却觉得仿佛透不过气来,有点不自在,轻轻拍开他的手。

周嘉行松开她下巴,紧紧握住她的手,扣在床榻上,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九宁脸更加热了,想挣开,视线落到周嘉行衣襟间缠着绷带的胸膛上,动作顿住了。

周嘉行一字一字问:“记住了没有?”

九宁不答。

周嘉行神情不变,依旧温和,但温和中又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东西,他俯身,吻落在九宁眉心。

狭小的床榻,周遭都是他身上的气息,有点冷,带着清淡的药香味。

“九宁,你别出事。”

他抱紧她,近乎喃喃地道。

如果利刃刺中的是她,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遇到危险,就在他身边,在他眼前……

还好她没事。

他双臂在微微发抖,九宁能感觉得到。

她咬了咬唇,慢慢抬起手,搂住他的腰。

周嘉行僵了一下,眸中精光闪烁,诧异地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

九宁眼睫低垂,睫毛一颤一颤的,就是不看他,动作别扭僵硬,死死地勒着他瘦劲的腰,像是要把他勒死,凶巴巴地道:“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