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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逼我做圣母(57)+番外

这时,帐篷里响起一声柔和清脆的轻笑,解救了快被烧熟的十一郎。

九宁笑睨十一郎一眼,两手一拍,催促道:“好了,比赛吧!”

众人回过神来,视线重新回到场上。

两只雄鸡围着毬毯打转,寻找攻击对方的最佳时机。

很久过后,十一郎的脸才没那么热了。

他挤到人群最前面,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盯着齐三郎的雄鸡,诅咒它赶紧输掉比赛。

场中两只雄鸡收起翅膀,脖颈往前伸,大腿紧绷,“哗啦”几声,啄下对方几根羽毛。

八娘原先不喜欢斗鸡的,看到就觉得心里发毛。为了给九宁打气,她强忍着不适观看比赛,视线跟着斗鸡转来转去,手心里全是汗水,抱怨齐三郎的雄鸡狡猾:“它啄一下就满场跑圈,太狡猾了!”

“那是跑圈的打法,啄几下就跑一大圈。”九宁道,“我的将军最威风,从来不后退,一直往前冲。”

将军雄赳赳气昂昂,抬手挺胸,斗志昂扬,而且斗势非常好看,不会缩头缩尾。

作为观众的世家子弟们已经开始交头接耳,暗中称赞九宁的斗鸡打得好看。

斗鸡的打法有好几种,有打几下赶紧跑的,有大腿硬实会脚踢的,有一直压低脖子威吓的,这些都不如抬着脖子的打法威风。

齐三郎面色微沉,在场的诸位都是斗鸡的好手,大半场比赛看下来,已经能确定两只斗鸡的优劣,就算他的斗鸡最后赢了,也不及小九娘的那只出风头。

传说周家郎君都不擅长斗鸡,每次斗鸡比赛必输无疑,这个小九娘是从哪里跳出来的?

想起刚才撂下的任对方差遣的话,齐三郎暗暗后悔。

等看到小九娘的斗鸡跳到自己斗鸡的背上,啄得自己的斗鸡抬不起头时,齐三郎无奈一笑。

胜负已分。

铜锣敲响,令官高声宣布:“胜者,小九娘!”

少年郎们大声吆喝,掌声雷动。

听到众人恭贺九宁,正躲在角落里暗暗诅咒齐三郎的周家郎君们兴奋不已,抬起脸,挤到九宁身边,骄傲地挺起胸膛,一脸与有荣焉。

八娘皱眉,推开硬挤到自己和九宁之间的小郎君,牢牢霸主九宁右手边的位子,瞪一眼那小郎君:先来后到,懂吗?

小郎君委屈地撇撇嘴,换了个位子,昂首挺胸。

如潮的喝彩声中,齐三郎僵着脸走到九宁身边,一拱手:“愿赌服输,小九娘,你吩咐吧。”

众人安静下来,兴奋地挤挤眼睛,比赛好看,比赛之后胜者奚落负者更好看呀!

九宁微微一笑,“齐家哥哥,你刚才腿软了吗?”

众人哄堂大笑。

齐三郎有些尴尬,他刚才嘲笑周嘉暄会腿软,不过是因为听到传言心中不忿,顺嘴那么一说,谁想到会被周家小九娘听去?

更没想到这小九娘如此较真,为了给兄长出气,居然和他比赛斗鸡。

齐三郎不想落一个言而无信、欺负女子的坏名声,对着九宁一揖:“刚才出言无状,冒犯令兄了。”

对方愿意道歉,九宁也不会揪着不放,受了他这一礼。

比赛结果很快传遍宴会的每一个角落。

周家人竟然能赢齐三郎?

温四娘要盛装出席宴会,拖拖拉拉换了好几套衣裙,温家子弟姗姗来迟,刚踏进帐篷就听到所有人在热烈讨论小九娘赢了齐三郎的事。

温大郎推推周嘉言的胳膊,“这可稀罕了,快去看看你们家后院那株铁树开花了没有?”

周家后院有两株从南边移植过来的铁树,可能是不适应气候的缘故,生长缓慢,至今还没开过花。

老实说,九宁赢了齐三郎,周嘉言心里挺得意的。当然,他不会表现出来,冷哼一声,道:“闲时取乐罢了,上不得台面。”

温大郎知道他素来不喜欢这些,笑了笑,没说什么。

帐篷里,其他家的少年郎怂恿九宁继续比赛,“小九娘,让我们家赤凤也见识一下你们家将军的本事。”

“对,咱们来切磋切磋!”

“还有我!”

九宁直接拒绝:“不了,我们家将军三天比赛一场,今天已经比过了。”

少年郎们不乐意了,谁家斗鸡不是天天比赛的,越斗越精神,三天比一场,也太金贵了!

九宁才不会轻易被少年郎的话煽动,道一声“不打扰诸位哥哥了”,拔步便出了帐篷。

身后一片失望的叹息声。

八娘和十一郎他们亦步亦趋,紧紧跟在九宁身后。

十一郎也在。

按惯例,令官把赢的彩头分了一半给九宁。

九宁随意扫了一眼,拿出一部分赏给训练斗鸡的小僮仆和护卫,自己挑了几样喜欢的收着,剩下的让刚才下注押她赢的八娘和十一郎他们选。

妹妹送我东西了!

八娘激动不已,挑了半天,觉得这个也合适,那个也不错,一时拿不定主意。

几个小郎君等不及,伸手去拿自己相中的。

八娘柳眉倒竖,一巴掌拍过去。

小郎君们委屈地缩回手,算了,他们不跟女孩子计较!

八娘最后终于挑好了,其他小郎君们赶紧一拥而上。

十一郎也被拉着一起选,他脸上青青白白,犹豫了半天,只拿回自己刚才押的那枚墨锭。

九宁看其他人都拿回自己押的东西、然后挑走一样其他的,只有十一郎只拿了一样,随手翻出一块金饼塞给他。

十一郎握着那块金饼,脸更红了。

玩了大半天,九宁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叫来侍婢问:“蒸羊做好了吗?”

侍婢道:“做好了,婢子这就叫人送来?”

九宁蹙眉,三哥不是说好会来叫她的吗?

她和八娘几人作别,抬脚走到帐篷前,里面的乐伎还在弹琵琶,乐声淙淙如流水,长案上已经空了,周嘉暄不在里头。

“三哥呢?”

手捧香盒的侍婢躬身答:“三郎刚才起身出去了,好像去了使君那边。”

周嘉暄去见周刺史了?

“把蒸羊送到蓬莱阁去,我回去吃。”

九宁参加宴会通常只有四个目的:看热闹、炫耀、出风头,还有吃。刚才她已经看到未来嫂子温四娘了,也大出了风头,多留也是无趣,宴会上吃东西总是有人过来打扰,还不如回房吃。

侍婢应喏,下去吩咐。

九宁出了帐篷,离开宴会,小僮仆抱着将军跟在她身后。

穿过长廊,迎面一阵脚步声传来。

九宁抬头看去,对上一道熟悉的视线。

最近天气越来越冷,周刺史怕今年大雪压塌民居冻死人,每天派人出府为老百姓加固房屋屋顶。养好伤的周嘉行继续当差,负责其中一支队伍,他近来早出晚归,比以前更沉默。

九宁注意到周嘉行看到自己后,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她嘴角轻抽了一下,她有那么可怕吗?

没等她开口喊他,周嘉行拐了个弯,似乎想带着属下拐进岔道去。

九宁眼珠一转,加快脚步迎上去,“苏家哥哥,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嘉行停了下来。

九宁是周都督的孙女,生得漂亮,脾气好,又平易近人,周嘉行的属下们听她发问,嘿嘿一笑,摸摸头,憨厚道:“刚回来。”

“你们辛苦了,多亏有你们,江州的百姓今年肯定能平安度过寒冬。”

九宁学着周刺史的语气道。

被她这么一夸,汉子们情不自禁地挺起胸脯,嘿然道:“这是我们的分内之事。”

九宁眼帘微抬,扫一眼周嘉行。

他站着一动不动,表情倒也说不上冷漠,眼神直直的,好像比平时……呃……呆滞?

这是怎么了?受刺激了?

九宁顺着他的视线扭过头,目光落到小僮仆怀里抱着的那只雄鸡将军身上。

周嘉行看着将军,神色僵硬。

九宁呆了一呆,忽然想起刚才十一郎他们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