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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贼先擒凰(32)+番外

作者: 竹子姑娘 阅读记录

小少爷不常在这一品楼出现,生得与他姐姐有几分相似,但脸上神色总是冷漠与肃杀,彷佛对身侧一切俱不关心,故而性子远不如他姐姐。

腰间系着一柄长剑之人,应是一位浪人侠客,混迹于江湖之中,是以不常呆在一品楼,亦不足以为奇了。

听闻他近日得了一柄剑,正是不二峰峰主严绛隐退江湖时所弃之剑,也不知是否从那清风涯剑冢偷来的。

此事引起严峰主注意,声称不日便要将文少爷缉拿归案,怕是惹来了大麻烦。熟客们看在文三娘份上,也给他提了建议,让他早日把剑给还回去。

毕竟严绛作为不二峰峰主,年少成名,一身武艺无比高强。

尽管夺下第一的名号之后,他便领着不二峰众人淡隐江湖,却仍长年高居兵器榜首位,不曾被他人拉下,那般成就,是所有人都不敢否决的。

他是真正让人闻风丧胆的强者。

怎料,文弄墨嗤之以鼻,甚是不以为然,只道一句:“无主之物,何来物归原主?他既弃了这剑,由我取而代之,成了这剑的新主人,又有何不可?”

江湖上又要掀起一股腥风血雨。

相对比文弄墨的淡定,沉香长公主府府人却远比不上了,他们那是给急得焦头烂额。

这世道,兵荒马乱,先是翰王造反逼宫,后是安南进犯,而女帝率兵亲征,正面迎战。

他们不省心的小殿下这时又不知看了哪儿的话本子,似乎是什么《江湖异闻录》来着,天天半夜企图翻墙,一个家丁婢子也不屑带上。

一个劲儿说要去闯荡江湖,他们哪敢让她犯这个险?是以只能每日加严看守,以免这不听话的小殿下犯了胡涂,闯祸事小,有所损伤事大。

除了龙椅之上的女帝,谁又能管得住她?此时唯一能管得住她的人,远在安南上阵迎敌。

据说,那是个不眨眼的杀法,可以以一敌百,如何威武神勇,不可仅以三言两语尽述。

她杀得正高兴,可苦了沉香长公主府众人,左右不敢得罪,只好哑巴吃黄莲,把他们的主子盯得死紧。

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可不都是要脑袋落地的事儿?

不幸的是,无论他们如何严阵以待,他们的小殿下还是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以内急要上茅厕怕太臭熏晕侍婢为名,顺利甩开了监视她的侍婢。

不知是否春风太过得意,当晚守门的几位小侍卫睡得正酣,故而并未察觉小殿下大摇大摆地从府上正门离开了,连夜行衣都不带穿的。

第二十九章 花魁旒烟

摄政王如期而至。

公子蓝衣风雅,墨冠玉面,手执折扇,上头题了几句咏梅之诗。身后仅带了一人,是位难得的美人。

这美人,文宛梦也认识,是天机府的得力助手,天仙院花魁旒烟姑娘,比她年少两岁,似乎亦是孤女出身。

眉如远山,肌若桃花。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天生一张倾城颜,绝色貌,一袭湘妃流纱裙,倒给她添上万种风情。美人儿掩唇而笑,望着她故作惊讶,稍稍瞪圆了一双美眸。

“今儿个主子神神秘秘的,一路上也不愿同旒烟多说,原是要带旒烟来见三娘姐姐呢。”

声声娇软如黄莺,她一颦一笑,顾盼生姿,俱是他人逃不开的绝世风情,女子的柔情绰态,与少女的娇憨无邪,巧妙地融合在一起。

文宛梦却听出一股讽刺挑衅之意,也不恼,默言引二人进了二楼那名为“采薇”的包间。

又为二人添了茶水,才站在茶案一旁,垂眸淡淡道:“有劳主子一路疲劳,不知主子此行所为何事?”

按理说,她乃天机府府主,施弘逸若坐着,她便不能同坐,何况区区一个旒烟。主子竟默许了让旒烟与他同坐,而她却只得站着。

不知这又是怎么回事了。

“三娘,你过来与本王同坐罢,不必拘谨。”

“是,主子。”

“主子既唤了旒烟来,又唤三娘姐姐同坐,岂不是想左拥右抱,一尽文帝之乐么?”

相知六年,旒烟长年打混在胭脂粉儿堆里,平日只懂让人害相思,设一局风月,引人风月入局。

旁人不知的是,自打那夜风雨交加,蓝衣少年为她撑一柄油纸伞,挡去半生风雨起,她便也害了相思。

此子薄情,不入风月。

闻旒烟一言,施弘逸低笑几声,伸手将她鬓发挽在耳后,无比亲昵:“这倒成了本王自家的过错。不过,旒烟,你为本王办事有多少年了?”

难得他如此主动,旒烟垂首作娇羞状,唇畔泛起甜蜜笑意:“回主子的话,旒烟为主子效忠,已有六年之久。”

握住秀发的手突然抽离,她抬头,只见他目光冷漠,不复方才那番刚骨柔情意:“既已是六年,便该知道本王最厌女子勾心斗角。”

旒烟煞白了一张绝色俏脸,局促不安地试图辩解道:“主子明鉴!旒烟、旒烟对主子忠心耿耿,绝无嫉人之意!”

呵,真是当他聋了,听不出话里头的讽刺之意么?文帝后宫美人无数,唯独皇后一人貌无艳,是个正经八百的无盐女,却得了文帝一生宠信。

这不明着讽刺文宛梦么?

“不必多言,回去自行领罚罢。”

在他一众探子之中,女探子多以美貌着称,文宛梦与旒烟,更是当中翘楚。虽旒烟一口一声姐姐叫得亲热,心里到底是嫉恨文宛梦。

恨她独得施弘逸青睐,恨她将自己风头压下一筹。

二十几年来,他一向冷心冷情,自上一任王妃上官紫昕病逝后,摄政王再无续弦,整个王府无妻无妾,正是因此,才给了她盼头。

她旒烟,与寻常女子大有不同,既她们无才无貌,入不了他的眼,那她便为他夺天下,素手染血,只为求他多青睐一眼。

文宛梦早早淡泊名利,早已不在乎功名之事,故而对于旒烟挑衅之意,亦是反应平常:“旒烟不过是无心之失,主子何须介怀。”

见她这样说,施弘逸淡淡一笑,手执瓷杯,食指摩挲着杯缘,并未饮下:“三娘可不是位怜香惜玉之人,既也为了旒烟求情,这回便饶她一命吧。”

以美色侍人者,能让一个对手心生怜悯,可证她的价值有多高。殊不知,文宛梦为她求情,并非是心生怜悯,而是不想节外生枝。

孰料,如此一来,旒烟心中又更恨了,凭她如何辩解,只要犯了错,主子便不会饶了她,众人如此,她自己亦如此。

但文宛梦三言两语,就能让主子改变心意,真不知她给主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说是美人,左右不过比寻常姑娘好看一些,若不是一身风骨,怎能与她旒烟相提并论?

颊边泛起浅浅梨涡,旒烟看着十分高兴,起身对她欠身屈膝盈盈一礼,垂眸掩去眼中一抹异色,丹唇微抿,眼尾处水红胭脂更显娇媚。

“说到底,还是三娘姐姐懂得心疼人,多谢三娘姐姐为旒烟求情。不过么,主子也舍不得旒烟受罚,三娘姐姐无须紧张。”

施弘逸一眼看穿了她的意图,出声警告道:“旒烟,本王厌恶自作聪明的女人。”

从她意图坐上王府主母之位开始,他对她的耐性一天比一天更少,若非她尚有一点利用价值,他连看她一眼都嫌事多。

旒烟受了呵斥,不敢再说话了,他的脸色才舒缓了一些,转而一把拉着她,坐在自己结实的大腿上。

衣衫薄,惹得怀中人儿脸色羞红。

“言归正传,本王今日所为之事,是为三娘所寻之人。多日寻而不见,或许旒烟能有办法,一点儿蛛丝马迹,也帮上大忙呢。”

前些日子,紫宸殿走漏了消息,说女帝卧床养病期间,压根儿是他人冒充,女帝不在宫中已有一段时日。

不知是否能认证心中所想。

文宛梦心中并无一丝感动,若是真要关心她,早便该关心她了。摄政王此时问起这事,恐怕另有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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