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擒贼先擒凰(8)+番外

作者: 竹子姑娘 阅读记录

文宛梦颇觉好笑,美食当前,她向来是来者不拒,但想到小姑娘兴许饿足了几日几夜,难免有些心疼。

于是又轻轻将碗推了回去,以免粥水溅出来脏。

“贵什么贵,丁香,你尽管去吃,不够了还有。不急,我们明天才起程,今天就先好好地休息一天。你既愿意跟着我,我便绝不会让你挨饥抵饿。”

这句话要是对着小高说,不知他得多感激涕零。

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懂得饥寒交迫的厉害滋味,无论这小姑娘是哪家的闺女,她都难以坐视不管。

何况是白大人家中独女,忠义之后的唯一血脉,她一心想要洪朝好,想让龙椅上的昏君看清佞臣,又如何能不尽力去保全这条血脉。

唔,一品楼作为京中一流产业,别说是一个白丁香了,再来千千万万个白丁香,也是不是养不起的。

看见美食,总是难以克制自己,不过,小姑娘唇上的味道,似乎比美食更好呢。若是能一亲芳泽,几百顿饭都抵不过。

想到此处,文宛梦明显地感受到双颊发热,连忙唾弃自己的无耻想法──这可是她亲自挑选的末来弟媳哟!

粥已有些凉了,施羡鱼也毫不客气,趁暖和便喝起来,难得不必顾忌礼仪,又两三口把佳肴尽数吞入腹中。

原来她也可以吃自己想吃的东西,真好。

施羡鱼悄悄抬眸望向文宛梦,眼中隐藏了莫名情愫。

这个人,并非天仙却更胜天仙。洪朝皇室所信奉的神,从不护佑洪朝。

她万般算计她,而她却护佑了她,成了唯一的信仰。

第七章 古怪少主

一枝方渐秀,六出已同开。

细雪纷飞,小高打着伞,走在康庄大道上,厚厚衣衫亦难以抵御风寒。

一月将近,冻得他不断搓着通红双手,边走边抱怨道:“都怪那白丁香,无缘无故的冷什么呢?”

白杭城风景秀丽,民风淳朴,路边栽了一棵棵松树,细小叶片上载满霜雪,在寒风中巍立不倒。

此乃白杭城唐太守杰作,唐太守曾为前朝举人,年过不惑,平生自栩风雅,被封到这么个小城做地方官,倒是把自己当成了大爷。

这些树种植在房屋边上,看着赏心悦目,但每当风灾袭来,便会容易压倒房屋。且此人用度奢华,极喜种植应季草木。

故每每风灾降祸,长得正好的树木压在房屋之上,无疑是雪上加霜。百姓叫苦连天而只能把苦往肚子里吞,收拾残局乃是当务之急。

否则,惹怒了唐太守,可没好果子吃,日子要难熬喽。

余光瞥见一间名为锦绣阁的成衣店,小高心想就是这儿了,于是急步走到店前。

只见一匹匹锦缎之后,一位风情少妇身着锦衣华裳,在寒风中暴露着雪白香肩。

小高收起手中伞,躲到屋檐下,打了个喷嚏,便抖着身子,偷偷打量着那身着单薄的风情少妇:“夫人,你……你不冷吗?”

闻言,她愣了愣,先是恼羞,后是妩媚一笑,单手抬腮道:“这位公子,奴家对你有印象呢。你关心的,难道只是奴家冷不冷?你想不想……”

话说到一半,已经被小高不耐烦地打断:“的确是我多事了,你不冷就算了,给我来两件棉衣,要够暖和的。尺寸嘛,给大概是十三四岁小姑娘穿。”

尽管他如此不解风情,少妇还是将笑意僵在脸上,媚眼如丝:“小公子又是要给相好买衣裳了?咯咯咯,奴家花月容是穿不上小姑娘的衣裳,但身段嘛……”

说着,她有意无意地单手抱胸,拱起那团形状姣好的小兔子,单手掩唇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来嘛,让姐姐好好疼爱你。”

这女人真是莫名其妙,什么相好不相好,简直自找麻烦!他现在看施羡鱼可是老不顺眼了,听她提起,更是黑着一张脸。

“花大娘,你我素昧平生,何必一直谈论我的事呢?”

“你……”

“还呆着干嘛呢?有生意还不做?快点,我赶时间,天都要黑了。”

大娘?他管她叫大娘!少妇气得浑身轻颤,脸色铁青,随手从身侧拽下两件棉衣,冷着脸道:“不识好歹的臭小子,十银拿来!”

小高怪叫一声,嚷嚷道:“十银?你这是在抢钱哪?两件破衣服这么贵,你咋不去偷去抢呢?”

少妇亦冷笑一声,将棉衣抛在锦缎上,抱臂反唇相讥:“老娘现在是打开门做生意,你不买就别废话!”

眼看四周的店铺早就关门了,路上行人寂寥冷清,小高心疼地掏出银子,咬牙切齿道:“买,我认输还不行吗!”

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银子后,少妇便掀起衣服甩到他脸上,幸好他眼明手快,把衣服接住了。

这还不算过分,更过分的是她竟走出店门,伸手推他,明显是一副赶客的架势,彻彻底底激怒了小高。

“买完了就赶紧走,呸,臭男人,脏了老娘的店!”

“有话好好说,别推啊!谁脏了你的店,你敢不敢再说一遍?唉,唉唉,别推啊,地上滑啊!花大娘,你这女人怎么这样──”

少妇的力气比他想象中远要大得多,他一个年值十六的祖国花骨朵,连在挣扎的情况下,也被推着走到锦绣阁五尺之外。

小高抱紧衣服,回头去看,她已大摇大摆往回走,只好小声咒骂道:“疯女人!真的是泼妇,能不能讲点道理!”

这世道多的是疯子,嘟囔几句也就走了。

在他走远后,那少妇走入锦绣阁内间,原来角落处亦有一位紫衣女子,正坐在圆凳上品茶,细看那张脸,竟与她长得一模一样。

此女眉眼风情更甚,无形中比她多了一分成熟妩媚,举手投足间从容不迫,身上的胭脂味亦是好闻极了。

“少主这是碰钉子了?奴家虽未见过那位公子真容,却也知是位不解风情的。不过,这可不能尽怪那位公子,少主须时刻谨记,媚者在骨,而非在形。”

说了跟没说一样,她撇了撇嘴,一跺脚,朝她娇嗔道:“花长老,你又取笑本少主!哼,不识好歹的臭男人,男人……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以力证自己的观点:“就是因为这样,月啼宫才不收男子!那些大猪蹄子,才不配入月啼宫。”

原来二女乃是月啼宫侠客,月啼宫历时数百年,在江湖中颇享盛名,但向来仅收女弟子,除了宫主以外,其他弟子若与男子成亲,便会被逐出师门。

宫主只能由女子所担任,而薛月月便是当今少主,下一任的继承人。

花长老成名多年,以万仞剑法高居功法榜第十八名,如今已是半老徐娘,三年前决定金盆洗手,退隐江湖,在各地做起生意来。

人在江湖,哪能不挨刀,为了让少主少挨刀,两年前,宫主特意让她跟随自己学习易容术。

看在二人名字皆有“月”字的份上,算是一种缘份,她便欣然同意了。

而薛月月想起自己自及笄之后,苦练易容术两年,扮演他人却是力不从心,总被花长老说太过浮夸,半点进步也没有。

沮丧几乎要击败一颗变强的心,她不禁垂头丧气起来,撕掉脸上的□□,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人需要成长,花月容并未责骂她,但那种态度,比大声责骂更让她难受,只因她很清楚对方有多失望。

那是一位柳眉杏眼,形容娇憨的少女,与那张娃娃脸不同的是,薛月月身段玲珑有致,略为丰腴,十七岁的年纪,让许多美妇人皆自叹不如。

方才小高头一回来的时候,她不懂勾引,经过花长老提点后,她以自己的方式,将自己代入风情少妇的身份,对着一个少年搔首弄姿,而他居然不领情!

她好像有些用力过猛了。

一声轻叹,花长老温柔地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想要藉此安慰她,却被一头发饰硌得微疼,才想起她尚未更衣。

上一篇:血嫁 下一篇:那年花开归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