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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阳如炙,流年似锦(38)

作者: 凄皇晓月 阅读记录

到了下午,锦年仍旧未看到昨日信誓旦旦说会来的人,不禁有些忿忿地怪他食言了。

正在心中数落着秦烈如何如何不守承诺的时候,秦柔拿着一瓶药酒过来了。

听到秦柔说她是来帮她揉脚的,锦年有些诧异地“咦”了一声,随即又想到,肯定是秦烈吩咐她来的。看着秦柔那有些生疏的手法,锦年哭笑不得,忽然有些眷恋秦烈大手上的温度了……

“小柔,其实不必这样的,怎么能让你做这种事。”锦年尽量不着痕迹地暗指秦烈。

秦柔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说:“我帮我的嫂嫂揉揉脚,有何不可?”

锦年一时语塞,见秦柔如此豁达,她也不好再纠结此事,也冲她轻轻笑了笑。

闲来无聊,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锦年感觉到秦柔每句话都刻意避开了秦烈。好像从许久以前开始小柔就是这样了吧,总是避免在她面前提到秦烈这两个字,只是此时感觉特别明显而已。

“对了,慕容瑶,她还好吗?”锦年忽然想起这个她很想深交的燕国姑娘。

秦柔耸了耸肩,无奈地说:“还行吧,她没心没肺的,我哥要送她回去她也不肯,说回去太丢脸了,就仍旧住在宫里,日子也过得不温不火的。”

锦年点点头,从秦柔的话中思量着慕容瑶的现状。

秦柔忽然意味深长地道:“锦儿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的心全给了一个人,一星半点儿都分不得给别人。那你说,爱上他的女人,过得好还是不好?”

锦年一怔,听到秦柔如此直白地暗示她秦烈只爱她一个人,脸上有些发热。她连忙转开脸,掩饰情绪地说道:“他,他总是如此任性而为,像个孩子一样。就算为了大梁,他也不能冷落慕容瑶啊。”

这是锦年从住到云山以来第一次主动提起秦烈,秦柔心头一喜,决定趁热打铁

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又道:“唉,我哥真是命苦,虽然坐拥天下,却连自己心爱的人都留不住,还要为了江山,去拥抱他不爱的人。”

这话让锦年的心猛地跳漏了一拍,心头泛起些苦涩,不禁十分为秦烈心疼。

她稳了稳心跳,然后尽量淡然地道:“各人有各人的命,强求不来的。”

秦柔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锦年迟疑了一会,才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地问道:“他……他最近很忙?”

听到锦年关心秦烈,秦柔心中暗自叫好,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是啊,每天都有看不完的奏折,办不完的事情,他还总是甩下一堆事情跑出宫,怎么会不忙啊!”

锦年听到这话先是一顿,又问道:“他为何总是跑出宫?宫外有何重要的事情吗?”

秦柔颇为无奈地抬头看着锦年,见她的确是一脸的不解,并非故意调侃,于是站起来指着门外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每隔几天都会站在那里,一站就是一整天,你说他这是为何?”

锦年怔住了,呆呆地看着秦柔那一脸并非开玩笑的表情,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不是没想过秦烈其实就在暗处,只是没现身而已。但他昨天明明已经出现过了,今天实在没必要再躲躲藏藏的。再说,这种保守内敛的行事方法,完全不是他的性格,于是她便没再多想这个可能了。现在亲耳听到秦柔说出来,除了意外,更多的是欣喜。

一想到秦烈现在正在不远处看着她,心就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高兴了片刻,她的眉头又蹙了起来。因为她意识到,秦烈并非普通男子,堂堂一国之君,这种意气用事的行为,其实一点都不值得高兴。

他这样浪费时间浪费体力,长途跋涉到云山来,不但会耽误朝中的国事,更会给自己带来危险。私自微服出宫,居然还不带贴身侍卫,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锦年斥责的话还没来得及张嘴,秦柔就抬手制止她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锦儿姐姐,我也是你那样想的。但是你又不是不了解他,如果劝说有用的话,他早就不在这儿了。”

锦年一顿,咬了咬唇,道:“可是他这样,会耽误很多事情。”那可都是国家大事。

秦柔事不关己地耸了耸肩,无奈地说:“每天都有人这样劝他,我相信这些他也知道,但是对于他来说,也许这些都比不上你重要吧。”

锦年张了张嘴,秦柔又率先制止她道:“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就是说她无法回到秦烈身边之类的推辞,她这半年听得耳朵都快长茧了。

秦柔故意不看锦年的脸,低着头一边揉脚一边说:“不管你是如何想的,总之,要他回去就只有那一个办法,我们都是知道那是什么。不过锦儿姐姐你放心吧,没有人会再强迫你了,你自己做决定。”

直到秦柔离开,屋里只剩下锦年一个人的时候,她仍旧愣愣地坐着,思绪一片混乱。

这天夜里,她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她考虑了整整一夜,或者说是挣扎了整整一夜,还是决定第二天亲自去找秦烈谈一谈。毕竟秦烈身为一国之君,他这样意气用事,影响的可不是一两个人,而是整个梁国。

她决定试着说服秦烈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而耽误了朝政,如果他仍旧一意孤行的话,大不了她跟他回去就是了。

锦年想到这里心头一紧,有些心虚地想,她这么做,也是为了梁国的百姓。

这么说服着自己,等到第二天,却并未见到秦烈的人影。找到他每天站的地方,也没有看见任何人。

秦烈站的地方很容易找,而且一眼就能看出来。因为那附近的植被都已经被踩平了,那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她住的房子,附近的树干上也有些握痕。

看着那有些突兀的空地,锦年几乎看到秦烈呆呆地站在这里注视她的情景。心里升起一阵暖流,却又有些抽痛。

锦年轻抚着自己的胸口,苦笑着自语道:“原来我还是会为他心疼啊……”

☆、第 27 章

又过了一天,秦烈仍旧没有出现。

锦年心中不禁开始有些担忧:他为何不来了?是我那天的那番话伤到他了?还是他发生了什么事来不了?还是……他真的打算放我走了?

一想到秦烈打算放她走,不知为何心中的悲伤远远多于喜悦。

靠着门框坐在门槛上,心中有些乱糟糟的,无法自控地又一次开始胡思乱想了。她就这么呆坐着,直到屋内念之的哭声响起,才把她的元神叫回来。

给念之喂了奶之后,她再一次陷入自己混乱的思绪中,思考着秦烈到底是因为朝中有事耽搁了,还是他身体不舒服来不了。

念之如果知道他只把娘亲的元神叫回来一半,一定会大吼:天啊,我好歹是我娘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宝贝儿子,竟然比不过一个高傲自大还曾伤她那么深的人!天理何在啊!虽然那人是我父皇亲爹!娘亲啊!我今天已经换了六次尿布了!可我根本没有尿湿!我的娘啊!我求求你别再走神了好不好!你看看我的眼神是多么哀怨!

可惜锦年并没有感受到小念之眼神中的怨气,精神一直有些恍惚,倒杯茶喝都失手把茶杯打碎了。

锦年呆呆地看着地上茶杯的碎片,眉头深深地蹙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心里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似的,有些喘不过气来,莫名其妙的觉得不安。

片刻后,屋里再次响起她的叹息声。

锦年抬手扶额,不禁有些烦闷:到底怎么回事?向来自制力极佳的她,竟然如此控制不住思绪,整日胡思乱想,心境也如此紊乱,对着一个碎杯子竟能发呆这么久。难道秦烈对她的影响竟这么大?

锦年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个令人头疼的问题,蹲下身收拾碎片。

突然指尖猛的吃疼,让她眉头一蹙。翻过手掌,看到右手食指被碎片划出了一道伤口,殷红的血顺着手指,滴在地上的碎瓷片上,显得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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