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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阳如炙,流年似锦(37)

作者: 凄皇晓月 阅读记录

秦柔从稳婆手中接过襁褓中的婴儿,欢呼雀跃地大叫:“锦儿姐姐,是个儿子!你看!哥,是个儿子!哈哈!木头,我当姑姑啦!”

无视旁人的欢呼,秦烈一脸心疼地握住锦年的手,小心地抚着她那被汗水湿透的头发。

此时看到她平安无事,不知为何他竟感动得有些想哭。他俯下身轻吻她的额头,喃喃地说:“锦儿,没事了,辛苦你了。我的锦儿。”

你没事就好,只要你没事就好。

☆、第 26 章

念之出生之后,锦年再也没有见过秦烈。

她没有去想那天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的,因为念之的到来让她无暇顾忌其他。自从有了念之,她才觉得她的存在是如此有意义。

现在,除了偶尔会在脑海中出现的那个名字之外,念之是她的一切。

其实锦年知道秦烈早已获知她的下落了,一国之君,要找一个女子,简直易如反掌。只是她没想到,他会这样出现在她面前。

那天,她在溪边洗衣服,一不小心让水流把衣服给冲走了。她连忙下水去追衣服,结果踩到了溪边的青苔,脚下一滑,失去重心向后倒去。

本以为迎接她的会是溪边坚硬的石头,却发觉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出现,而是摔入了一个柔软、宽厚的怀抱里,闻到了一股十分熟悉的气息。

她并未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而是任由他拦着,从他怀中抬起头来看着他。

近三百天来,她第一次对他开口道:“是不是如果我不是要摔倒了,你就会一直不出来?”

扶着她的人很老实地答:“是。”

锦年默默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她转身去端起装衣服的木盆起身时,脚下一吃痛,她轻哼了一声,再次向一边倒去。

秦烈立刻上前再次扶住她,眼里满是担忧。

锦年的手腕被秦烈的大手握住,让她的心猛地一跳。她下意识地抬头看着他,刚好他也在看着她,四目相交,竟是相对无言。

二人就这样一语不发地对视了一会,然后秦烈先挪开目光,很自然地背对着她蹲在她前面。

锦年红着脸抿了抿嘴,没有逞强,默契地贴到了他的背上。

秦烈背着锦年一步一步地走着,步伐稳健。他的背很宽阔厚实,让人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锦年则安静地趴在他背上,感到心中一阵莫名的安定。

背人与被背的,明明都是第一次,却好像是很熟悉的动作一样,默契十足,没有丝毫别扭。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却是说不出的和谐,二人都暗暗地希望这条路能再长一点。

回到家中,秦柔见秦烈背着锦年回来,有些惊讶,连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知道锦年只是在河边扭伤了脚,她先是暧昧地看着二人笑了笑,然后对秦烈说了句“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之后,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秦烈将锦年放在椅子上,蹲在她面前,帮她脱去鞋袜。

扭伤的脚踝出已经肿起来了,秦烈又找了块毛巾蘸着凉水帮她冷敷。明明是第一次做的动作,却感觉如此熟悉。

她看着秦烈,他正小心翼翼捧着她的脚,她看着他侧脸的刚毅线条,精致的五官,那经常出现在梦里的人现在就在眼前,让她的心突然跳得很厉害,脸上也热热的。

“疼吗?”秦烈忽然问。

她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掩饰住刚刚的失神,有些慌乱地说:“不,不疼。”

秦烈抬起头,心疼地看了看她,又道:“明天在床上休息一天,不要走动,应该就没事了。”

“嗯。”锦年点点头,一丝甜甜的感觉从心里冒了出来。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飘向秦烈,然后再一次对上他的视线。

又一次视线相交,二人都陷入了对方的眼眸之中,就这样对视着,谁也没说话。若不是被念之的哭声打断,他们还不知要对视多久。

锦年刚要起身去看念之,就被秦烈制止了,他站起身说了句:“我来吧。”便走进了里屋,抱起了正在哇哇大哭的小念之。

不知道念之是不是感觉到了抱着他的是他的父亲,秦烈一抱他,他便立刻止住了哭声,睁着大眼睛看着秦烈,小手在空中挥舞着,还发出“各各”的笑声。

锦年看到秦烈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天真笑颜,他正做着幼稚的表情,乐呵呵地逗弄小念之,然后跟着念之一起傻笑。这曾在她脑海中勾勒过无数次的一幕,让她莫名感慨。

只可惜,她尉迟锦年还没有感性到可以因此时的心动而忘记曾经的那些疼痛。

为了不再让自己陷入感情的漩涡,她正了正神色,平静地对秦烈道:“小柔跟你说了吧?”

秦烈此时正跟念之玩得开心,并未在意锦年的话,只是“嗯?”了一声。

锦年停了一下,鼓足勇气沉声道:“念之满周岁的时候,我会把他送回宫。”

这话让秦烈一顿,逗弄念之的手僵在空中,他倏地抬起头,圆睁双目凝眸望着锦年。

秦烈的眼神让锦年心中一紧,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她立刻转开视线,冷声道:“如果你能照顾好他,现在带走也行。”

秦烈仍旧愣着,锦年那冷冰冰的语气和淡然的眼神,刺得他的心一阵阵的疼。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他此时是应该挽回,还是忏悔。他曾经那样伤了锦年的心,他知道,不管锦年现在心中还有没有他,她都不会,也不敢再轻易相信他了。

怀中的念之正抓着他的一缕头发“咿咿唔唔”地叫着,念之的娘亲就在几尺开外站着,他最爱的人都在这里,为何不能完完全全拥有他们?

秦烈满心不甘,握紧拳头,几乎想要用强将锦年和念之绑回宫去。但看着锦年那比常人略微苍白的脸,他立即将这个念头压下,在心中对自己说:不能操之过急,慢慢来,绝对不能再一时冲动伤到锦年!

最终,他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心地将念之放回摇篮中,走过去对锦年说了句:“好好照顾自己,我明日再来。”就转身走了出去。

锦年看着秦烈的背影,心头一动,忽然有种想伸手拉住他的冲动,但最终只是稍稍动了一下手指。

第二天,锦年起来之后,没有看到秦烈。

她忐忑地四下张望,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本该觉得松了口气,但心中却不知为何涌上来些许失落。

确定秦烈没有在这里之后,锦年默默地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腕。昨天扭伤的地方已经没有那么肿了,不过还有点疼,脚踝的皮肤上似乎还留着秦烈手心的余温。

昨天秦烈背着她的时候,她才发觉,原来他的背是那么温暖厚实,靠在上面很有安全感,那种感觉让她有些眷恋。闭上眼,她依稀还能闻到秦烈身上那熟悉的味道。

我在胡思乱想什么?

发觉自己在胡乱幻想,锦年倏地睁开眼,无奈地摇摇头,抬手轻轻拍了拍额头。为了不让自己再这样乱想,她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进里屋照顾念之去了。

只是接下来的一整天,她似乎都难以集中精神,心里乱糟糟的,脑中萦绕的是秦烈昨日说的话。昨天他明明说了明日再来,他从不食言,为何还未出现?

锦年忍不住想问问程玄书他的消息,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正当她犹豫着如何启齿的时候,程玄书倒是看出了她的异样,走过来问:“锦儿,你怎么了?”

锦年抿了抿唇,其实她刚刚已经在心中拟好了要问的话。但此刻,她的内心挣扎了一会,最终仍是自尊心战胜了一切,只是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头。

程玄书看着锦年瞬息万变的表情,有些纳闷。他太了解锦年了,知道她此时一定是心中有事。忽然他像想通了什么似的,眼神发亮地看着在里屋带孩子的她,嘴角极为得意地向上扬了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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