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霹雳同人)【吞赦】蚀心火(23)

作者: 李清 阅读记录

之後,那冷漠的魔者不再接话,一阵沉默过後,突然淡道:「若无他事,吾离开了,请。」

言毕,旋即转身欲去。

「喂!」察觉他的离意,立即开口唤住了他,接着又道:「可记得焰山後的那条溪流?」

停下脚步的魔者侧头等待他的下话。

「今夜三更,你应该还未就寝吧!」

一阵停顿过後,那背对的魔沉然回道:「吾会赴约。」

「哈哈哈~~~~」蓦然一阵大笑由那吃笑的唇内响起,接着对那背对的身影做了个夸张的弯腰行礼,打趣而道:「视趣的魔界大将,那本大爷告退了!」

之後,便昂头长笑而去。

一阵沉默过後,那定足的魔同样举足离去。

就这样边走边笑地行了几十步路後,嘴边的笑意开始一寸寸地冻结,所谓的恶意也从那细长眼眸中逐渐消退,迈步前进的身形更由原先的昂首阔步到垂头放慢脚步。

最後,他停下了脚步,血红色的披肩长发掩去了那邪狷面容,露出发外的尖耳似表述着心情低落的向下低垂。

他就这样愣愣地站在原地许久许久,突然那有着兽皮为饰的手臂一个握拳,向身旁石壁愤力一击。

『砰』的一声巨响响遍整条无人的石道,石壁因这记冲击而震下些许沙尘小石,一阵灰烟顿时弥漫模胡了那伫立道中的昂长人影。

「我在胡说些什麽!真他妈的白痴!」

气急败坏的咒骂顿时破口而出,收回击向石壁的手,甩掉袖子上的灰土,定住的身影刻即满腔愤懑地扬长而去。

言不由衷!

聪明如我,竟然也会言不由衷!

漆黑的夜空,万里无云,明灭的星光点缀寂寥的夜空灿烂繁华。

前头溪水潺潺,手上的酒壶晃动,大刺刺地盘坐在溪畔边的沙地,身後靠着用一盅盅酒壶叠起的小山,带点微醺的狭长目光凝望缤纷天际,唇角勾着一贯嘲弄笑意。

昂头望天,凝视的眼似看非看,勾起的唇似笑非笑,看似豪迈爽朗的独饮,却莫名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忧郁烦闷。

一昂头,将手中满满的烈酒一饮而尽,以腕上兽毛拭去唇角残留的酒液,顺手便将空了的酒壶抛入溪流中。

在水面上沉沉浮浮的酒壶,顺着溪流的潺动一路向下飘摇远去,最後停滞在溪流转弯处的沙石堆上,之後只见一双赤靴默然踏近,接着将那空壶拾起。

夜风暗送凉意,吹动来者那高竖发髻下的赤焰长发丝丝翻飞,镶嵌在白瓷俊容上的冷眸望向带来阵阵酒味的方向,然後转身向其接近。

「一境清新明媚,已被汝渲染成一片浓浓酒腥。」

一壶烈酒再度下肚,耳边传来那静冷无波的熟悉嗓音,便睁开被酒气烘得微眩的眼,睥向那来到眼前的身影,蓦然咧嘴笑道:「怎麽,看不顺眼吗?战功彪炳的魔界大将大可放火一把将这里全烧了,反正纵火不正是你的专长,黑烟焦味才是你的最爱嘛!呵呵呵~~~~」

垂眼看着那笑到浑身发颤的身影,对他一贯的嘲弄置若罔闻,短暂沉默过後,突然又开了口:「汝特地邀吾前来,难道只为让吾见汝酒後狂态?」

「邀你?」突然,他就像听见一则笑话般地大笑出声:「哈!你有病啊!你哪支耳朵听见本大爷邀约你了,少自作多情了好不好?哈哈哈~~~~」

过度嘲弄的轻浮言态似乎触怒了那伫立的长影,不再言语,便一个转身欲去。

「喂!」见他意图离去,这才蓦然惊觉到自己似乎有些过头了,才立即敛下笑意,出声将他唤住:「开你玩笑的啦!干嘛这麽认真!」

言毕,由身後的酒堆里挑了一壶酒,将它掷向眼前立影:「本大爷大发慈悲,赏你的!」

回过身,一手将酒壶接下,然後又抛了回去,接着平淡回道:「吾不饮酒。」

「哦?不愧是魔君赏识的大将,这麽多避讳,这麽多顾忌,净身自爱到近乎神人,若你哪天登天做了神仙,可别忘了眷顾眷顾本大爷啊!」看着那被退回的酒又是一声嘲弄,接着便将它往身後随意丢开。

「吾不过坚守自我本份,况且饮酒过多,只会伤身败体,近而影响思绪清明,如此百害而无一利的行径,吾无意为之。」

闻言,登时将灌到一半的酒壶放下,斜眼瞪视那挺然而立的白袍身影:「怎麽?那言下之意,你是在明指本大爷饮酒行为跟自杀没有二样罗?」

「吾并无此意,旦随汝如何揣想。」

「哼!」一声闷哼过後,便将手上的残酒饮尽,接着又开新封接连痛饮。

就这样彼此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那新开的酒再被喝光,眼角余光发现那伫立的身影仍然伫立,蓦然又再开了口:「喔?我不知道原来咱们魔界大将这麽喜欢罚站啊?」

面对他的讽刺,冷漠的魔这麽回道:「吾以为汝并不打算请吾坐下。」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一根直直地杵在眼前,还真够碍眼的!这麽大的地方总会有你喜欢的位子吧!去去去!」状似无趣地挥了挥手,接着又自顾自地饮起酒来。

凝视着那似乎欲罢不能的灌酒身影好一会儿,便无声地来到那身旁,盘腿坐下。

虽然举手投足间所表现的兴致似乎全部放在这一壶接过一壶的烈酒上,其实暗地里,却一直留心观察那赤发魔者的动向,在发现他选择在自己身旁坐下之时,那饮酒的唇偷偷窃着一抺难以察觉的开心笑意。

随着时间的流逝,夜更深了。

二个坐在溪流沙畔上的身影,一个专心饮酒,一个安静盘坐,面向着寂静无声的天地,就这样相顾无语。

总觉得自己吞酒的声音都快比那流动的水声还要震耳欲聋,纵然在意却不想妥协地回头探看身旁的魔者在做些什麽,只好逼着自己继续饮酒观天,时间一久便也觉得沉闷无聊。

终於再也耐不住性子地开口催促:「喂!平日总是多话的大将,说点什麽来听听吧!」

「汝希望吾说些什麽?」

「随便啦!什麽都可以……」语稍顿,再开口的话突然失去了那锐利的尖酸,似乎有些紧张:「又或者,说说看你……最近的心情。」

一阵沉默过後,低沉的嗓音淡然回道:「汝是真心想得知?」

掷出的问话似乎触怒了那饮酒的人,他愤而坐起已呈瘫散的身子,砸碎手上酒壶,怒喝道:「不想说就算了!本大爷才没有兴趣知道!」

就在这吼声乍停之际,那冷静的语调顿时响起:「受到肯定,委以重任,确实是身为一名将领不可置否的至高荣耀。吾的心情或许正如汝饮酒的感受,那般舒畅快意。」

话已随着那轻送的晚风远去,只见那发飙的身影就这样僵持了许久,悄悄地放下停在半空之中的手臂,由身後取起一壶酒,破封痛饮,之後再也一声不吭。

凝视着那默然狂饮的身影,倾泻的酒液数度沾湿了那垂落双鬓的暗红长发,凝结了发稍波光灿动,曝露在发际之外的长耳半垂,透出一抺不与寻常的艳红光泽。

沉然间,耳边突然闻见这样的一句话:「螣邪郎,汝的心意,吾收下了。」

乍闻的瞬间,那饮酒的身影立即一个岔气,将满嘴的烈酒一口气全数吐了出来,在几声轻咳之後连忙矢口否认:「你……你有病啊!在胡说些什麽!本大爷才没──咳咳……」

「今夜一会,汝不正为吾之荣迁聊表祝贺?这点心意,吾已确实感受也已收到。」

一句理所当然的言词就这样直接了当地指明他的用意,霎时再度令那轻咳的身影陷入一阵停顿无言当中。

其实,若真是误会,按照往常惯例,他早该毫无顾忌地大肆讥讽嘲笑,然而此时,他却一反常态地一再无言,一再沉默,尤其是那原本就红霞满布的长耳也在此时之後,颜色加深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