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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吞赦】蚀心火(9)

作者: 李清 阅读记录

「一人独处的时候,汝都在这里做些什麽?」

自顾地移目环顾四周,然後语含笑意地自行接着续道:「这里什麽也没有,除了练武、休息,又能做些什麽。」

对这自问自答的解嘲,一旁之人只是静默。

「汝可曾昂头望天?可看见天上那些明灭星光?」说的同时,自个儿已经这麽做了。

「据苦境术士所言,天上的任何一颗星光均代表着这世间的每一个存在,不论人、魔、佛,在这若大的星空中均有属於自己的本命之星。」

偷瞄了身旁身影一眼,瞧见对方也悄悄地抬头望天,心底泛起一丝柔情。

「苦境修行人,追求人生归属,将命寄於浩翰星辰之中,翼望由其间寻觅自我存在的真义。」说着,嘲讽浅笑登时漾上唇角:「吾道全是庸人蠢昧。命,寄於自我手中,而非天道运行;归属,该为自身向往之追求,非天道裁定之命数。人、魔、佛,彼此异端,各自拥有自由意识,非天所定,非命可以左右。」

言至此,忽然停顿,视线由天边收回,轻合双睫再道:「吾身属魔界,归向魔君,为魔界建立不世霸世,助魔君统合三境,成当世主,为吾一生向往,毕生之志,此仍吾发自内心的自由意识,非关天数。所以就算前程受阻、艰涩难行,吾也誓必披荆斩棘,为魔君铺设一条康庄大道。」

「此乃吾之选择,吾之归属,吾受如甘饴。」蓦然短睫再开,移目注视身旁安静如昔的侧颜:「赦生,汝之归属是否已有方向?」

问话随风飘远,然而侧身的人仍然无语。

「汝年纪尚轻,未来归向如何尚无须急於定论,慢慢思索即可。」语稍顿:「汝拥有无限潜能,只可惜过於急燥,凡事总爱逞强。然而,适度的休息却能创造突破的空间,爱惜生命与汝的才能,吾期待未来能与汝并肩作战,为魔界贡献一份心力。」

突然放开了那紧扣手心的细腕,静默地看着这侧坐身旁的身形,突然感觉单薄寒冷,於是执起身上的兽皮由那身後包裹披上。

一触及,那身影却似受惊一般地浑身一震。

嗯?又是这种感觉……

《待续》

【赦心炎】之五?赦生篇

日坠西幕,昏暗的天际被远方魔殿喧腾的营火照得通亮。

日前,受命吞佛童子领军,奇袭敌军,大获全胜,魔君为此大开酒宴,通宵达旦。

全界精锐均受邀出席,所有身受军职者一应参与盛会,是为魔君在位以来空前绝後的庆功大典。

立身山崖,望着远方营火烁烁,燃炽通宵的辉煌火光印入这清灵明亮的琥珀瞳中。

──老弱妇孺,身无军职者,均无资格参与盛会。

沉静注视的身影不觉握紧手中长戟。

这样的殊荣,这样的功勳,无异加诸那人身上的望尘莫及,让人明显感觉那营火照耀的白袍赤发身影与孤单一人伫身山崖的自己,活生生地被切割成二个世界……

惆怅方涌,即移开视线,豁然转身离开。

纵然如此,但他更清楚知道,只要他努力,就算追赶不上,至少也能缩短彼此间的距离。

因此,他下了山崖,回到属於自己的冷洌山谷,再度挥舞长戟。

专心一意,时间流逝容易。恍眼间,夜已深沉。

舞练之时,隐隐风中送来熟识的气息,随即身後传来一阵步声,却透着不同寻常的忽轻忽重,心底疑问涌现,投足之间跟着减缓。

「这麽晚了,还未休息?」

闻声跟着停下动作,没有回身,只是侧头默视。

嗯?平时总爱隐匿气息,先闻其声,再现其影,怎麽今日……不太寻常?

「吾并非前来限制,汝大可自由继续。」见其在一旁石上随性坐下,一手撑着额头,接道:「就让吾坐在这里休息一会。」

将戟打直拄底,回身观察身後之人的异常反应。

他看来有些异状……难道,在酒宴发生了什麽事吗?

疑问之初,蓦然嗅到空中弥漫着一股腥淡的酒气之昧。

「今夜魔君赐酒畅饮,吾酌了几杯,除了晕眩,并无大碍。」

既然醉酒,不回自我居地,上我居所,你这又是意欲为何?

对他的行迳感到莫名异常,於是长戟一挥,直接落下送客二字──

『离开』

「吾同样疑惑为何前来此处,可此刻吾再无气力回头,待酒醒吾便自行离去。又或者……汝要送吾回去?」

言至後尾,他突然抬头对着自己浅略一笑。

明知那是逗弄自己的戏言与浅笑,但却在一见的瞬间,心头随即一下震撼,立即旋身躲避开来。

他……他不过醉酒卖傻,所以态度才与一般时候回然不同……不过,渗了点轻挑嘻闹,我……我又为何动摇?

为免让对方看透自个的窘困心态,即刻抽起长戟扬足欲去。

「别走,坐下来陪吾,一人在此可十分无聊。」

身後的慰留,让他不禁停下脚步。

他现在毕竟并非神智清明,若抛下他一人在此……会不会……发生意外?

哎!他又非三岁孩童,我在顾虑什麽?让他吹吹冷风,不定会早些清醒便自迳离开。

心念一决,迟疑的脚步最终还是选择向前直迈而去。

山後一坑清泉,向来是他用来洗净身体的地方。

将肢体上的汗水及尘垢抺尽之後,换上一袭乾净衣袍,在回程路上,不意瞥见那道白袍赤发身影竟然瘫倒在原处石面之上,呼呼大睡。

乍见,不禁停下脚步,远远相望。

他……怎麽还未离开?竟然就这样瘫倒大石之上?山谷夜寒,这可会受凉……

鞋尖转向,意图向前叫醒他,突然却又打住念头。

算了,经过一夜喧腾又受酒力所苦,还是别惊扰他了……

转身,踏回原本的归途,进了独自居住的草屋,取出一片兽皮,接着放轻脚步地向那石上睡影轻声接近。

来至石旁,停下脚步,小心冀冀地观察石上之人,发觉他仍是一动未动,似乎已酣沉而眠。

今夜,魔君不是为你而大开筳席?你该在那里。就算醉酒,也该回到你的领地休憩,而不是在我这儿……

为什麽?为什麽明明醉了,还要来找我?

究竟,只是习惯自然?放心不下?还是……还是其实你……有那麽一点信任我,所以在你醉酒的此时,才选择前来找我?

瞬间被自己心里突然闪现的这个念头,微微一吓。

信任?是、是吗?

你真的信任我吗?被喻为魔界不世之才的你,真的是因为信任,所以才来找我的吗?我……可以这麽想吗?

霎时,那种被肯定的感觉在他的心里挑起一阵莫名的喜悦感受,清丽的颜更因这股窃喜而微泛红晕,凝视石上那安逸沉眠的冷俊白颜,不禁跟着微恍出神。

是因为酒的关系吗?

平时总是凝着一色狂妄的陶瓷俊容,眉心暂得舒解,平坦的额削去了贯常的严谨与锐利,平添一份淡薄的温和。

去掉那层如日中天的气焰,此时此刻的你,看来是如此率性而清新朗俊,似乎让人感觉……不再那麽遥远,而是近在身边的触手可及……

看着这样的睡容,垂在身侧的手无关意识地禁不住向前探去。

不再遥远……在我身旁……你就在我身旁……我……

突然瞥见自个扬起的手指,慌乱地立即抽回了手。

不,我在做什麽?我想做什麽?

我……他的去留存在,与我何关?我为何要如此在意?

这不对!全都不对!这太不正常了!

混杂的心绪再度将那平静的心湖搅得一片混乱,他不懂这是因为什麽,他只知道再面对、再沉思,他的心会更加失制狂乱,所以他必须离开,而且马上!

将臂上的兽皮摊开披在那石上身影之上,转身即欲逃开,然而,却在他一旋身之时,一掌强而有力的大手立即擒住他的手腕,同时传来一声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