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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吞赦】风月(7)

作者: linss 阅读记录

第六章

自从螣邪郎回来,吞佛就一直在等他找上门,但到底没等来那个人。起先他是起疑的,合族皆知的事螣邪郎决计不会不知,怕是其间有个什么缘故,他才能忍得下那口气。可转念一想,又颇觉得可笑。哪里有等大舅子打上门来的入门女婿呢?这样一想,也就不着急了。

后来螣邪郎伙着黥武带赦生四处闲逛,吞佛知道他们的用意,也就不在意,哪怕赦生成日里男装出门上馆子去花楼,他也没吭声,到底还是想着螣邪郎有分寸。直到今日坊里说有内眷出来了,还是找的大少爷,吞佛这才疑惑起来,左思右想能做出这事的不过就那一位。他每回去见赦生都给拦了,又天性矜持些,不曾坚持过,这次就想着能见上一面,看他过得好,也算安个心。

亲近的心腹讨话问,是否上大少爷那儿一同用饭?

吞佛想了想,说:“罢了,让他们兄弟聚聚。”

他径自用过,吩咐底下人一个都不许跟来,就一人往螣邪郎办事儿的地方走过去。还没进门,就看见上文所述那光景,一时停在原地。

螣邪郎见了他,颇感意外,将赦生往外推了些,赦生也就顺着起身,回头见着了吞佛,很快偏过了头。吞佛见他眼眶微红,面上冷淡,心中忽地不痛快起来,脚下却已迈过了门坎。

螣邪郎说:“你怎么来了,用过膳了吗?”

吞佛说:“听说有内眷来了,过来瞧瞧。”他的目光片刻不离赦生,瞧得螣邪郎也看出了几分蹊跷。

赦生对他大哥说:“你们慢聊,我先回去了。”

螣邪郎还没开声,吞佛却先道:“夫人可安好?”

赦生答:“还好。”

吞佛说:“先前听说你又病上了,这会子身体可都好了?有什么不舒服的问大夫药吃,千万别瞒。”

赦生说:“劳你费心,也请多保重。”说着,向他哥哥点个头,就先出去了。

吞佛看上眼里,心上不知味,当下又觉得怪,只是不知何处怪。

螣邪郎想这对冤家竟比陌路人还要冷淡,一时心中百般感慨,他对吞佛在外头有人一事十分腹诽,但也觉得没理,他自己将来也是要讨妾的,又怎会不懂男人那些个心思。只是落到自家小弟身上,到底不舒服,和吞佛寒暄了几句,甚不自在,哪里有往日里谈笑风生的爽快。

吞佛看出了,也不久待,聊过些坊间事宜便径自去了。

吞佛走过园子时,月正中天,这将近年关的日子,天气已是深寒,怕是过了年,就该落雪了。他一想到雪,百般喟叹,一时竟又无语,想自己的心思不过“罢了”两字。

这一想,方才心里存疑之处,竟陡然清晰了起来。

赦生以舅少奶奶的身份来的,伏在螣邪肩上,这饶是兄弟再亲密,到底也是逾距了。他对自己向来疏离冷淡,话也不答一声的,方才竟然说了许多,也是奇怪。

吞佛思衬着,又想到螣邪郎回来后听见赦生的事,竟也不怒不恼,只言谈间多了拘谨,这也不太对劲……

这些想法缠缠绕绕,不知不觉就上了吞佛的心,待他走出园子,那一张脸已是沉冷得叫人不寒而栗。

才回了家,就有心腹来告诉吞佛:宵出事了。

吞佛心内一惊,顾不上许多,直差人安排车子连夜赶去看宵。

吞佛进了门,就见照看的人跪了一地,他沉着脸,问了几句话,原来早上宵一个人跑出门,到现在也没回来。旁边那心腹见他神色冷淡,不知喜怒,当下暗道不好,忙吆喝人再去找。

下人领了命,正匆匆往外赶,忽然听见有人喊着“宵少爷回来了”,吞佛放下茶盏走出去,见一个中年男子拉着宵走进来,向吞佛点头问好。

宵见了吞佛,赶上来蹭着他。吞佛抚了抚他的头,认出那男子是来本地做生意,跟银锽家家主旧识的萧中剑萧二少。

三人进屋,吞佛吩咐下人伺候宵沐浴,便请了座,同萧二少攀谈起来。

萧中剑笑道:“今早正要赶回铺子去,没想到途中他乡遇故人。”

吞佛知他有话,便顺着细问下去,原来宵与萧中剑是同乡,父辈交情深厚的,那些年战乱走散了不少人,这孩子也在其中。

萧中剑向吞佛道:“家父在世时,每每说起宵家的事,便泪如雨下,不能释怀。想不到我竟还能找到他,也是蒙吞佛兄关照。这孩子受了许多苦,是该享些福了。”

吞佛听出萧中剑有意带宵回京,一时竟觉得突兀。

他从银锽朱武那里知道,萧中剑为人耿直,说一不二,算来算去也是可值得托付的人。但他所说是否属实,吞佛仍有考虑。正想着,宵沐浴完毕换了家常衣服出来,见到吞佛忙向他说:“吞佛吞佛,萧二哥是我小时候的好朋友,他人很好的,我常常去他家玩。”

吞佛说:“我们算是认识。”

萧中剑道:“都聊上半天了。”

宵赧颜,挨着吞佛坐下。吞佛听他方才所说,已明白萧中剑和宵的关系,他按下话头,不平不淡说了些闲话,半夜里同萧中剑一起离开。

上车临别之际,萧中剑突然来讨他那个话。

吞佛沉吟片刻,说:“若萧二少能照料他,也算了我一桩心事。”

萧中剑点头:“我看那孩子对你不一般,也猜到你们的关系,可你到底是银锽家的女婿,我又怎会让宵委屈。”

吞佛知道他不喜宵嫁入银锽家作二房,就算有银锽朱武的交情也不愿意。他经过那些想头,已知自己对宵绝无男女之情,不过贪恋那份真性子,如今知道宵原来并非孤儿,更是有了回去的地方,也就放下心,答应了萧中剑。至于宵的百般不愿,吞佛自是细细劝解,不在话下。

再说赦生想着自己哥哥的那些事,到底不甚放心,因而叮嘱了下人好生瞒着,他便着了男装往青楼跑。

下人们不知缘故,也猜不透他那个心思,都尽心地做了。岂止那日家里小厮往青楼寻人,恰巧见了二少爷往楼上下来,同那个艳冠全城的名妓聊得正欢,他唬了一跳,忙闪了身,这话当日传了个满园。

九祸知晓这件事,大大发怒,将那小厮给撵了出去,回朱武说赦生身子不好,去外坊走一趟就病了,在园里都躺了许多天,那些个不长眼的仆子乱嚼是非,这家还宁不宁了!朱武就说你办吧,九祸便传全家上下,再有造谣生事者一律赶出去,不得说请,这事才平下了。

赦生作了这事,心里直悔大意,担心家人为查真相去惊扰五色妖姬,又担心给螣邪郎惹麻烦,一来二去放不下,就悄悄去找他大哥。

那边螣邪郎料了个七八分,再听小弟这一说,就合上了,他又趁势教育了赦生一番,要他不用再担心五色的事。

赦生听了,放下心来,便回沁香园。还没进门,两个丫头就神色慌张地说吞佛来了。

赦生想他捅娄子的事儿,吞佛不知道才怪,也就安了下人的心,自己去见吞佛。他大老远地见吞佛坐在厅里,正喝着茶,见他来了,一双眼扫过来,竟叫赦生心底隐隐生惊了。

“回来了?”吞佛不平不淡问。

赦生猜不透他心思,没搭话。

吞佛放了茶盏,起身走了过来,说:“你最近真是过得越来越有滋味了。”

饶是赦生,也听出这话后头,竟隐隐含了怒意,他和吞佛从小一块儿长大,知道吞佛这人心机甚重,喜怒哀乐从不叫人知道的,如今竟连压都压不下,可见是怒得狠了。他怕下人看见,就对吞佛说:“有话去房里说。”

进了门,赦生心知这件事错在自己,不好隐瞒,就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吞佛一言不发,突然拉过他狠狠吻住。赦生吃了一惊,愣了一下,吞佛早将他丢上了床,压了过去。

赦生惊得急喊:“你发什么疯,我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