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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马文才(172)

祝英台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她脚确实痛了,连忙点头:“好啊好啊,我们换着骑!我去找块毯子搭驴身上!”

说罢她就叫半夏去箱笼里找薄毯。

梁山伯笑着下了驴,正准备将缰绳递给他,斜里却插过来一半马身。

“这驴比果下马高太多,祝英台骑术不精,等下摔下来又要耽误我们事儿,梁兄还是自己走路吧。”

马文才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眼神冷淡。

“祝英台,你走不动了?”

“有点,有点累。”

祝英台挤了挤脸,担心马文才说她折腾,吓得只能干笑。不过为了自己争取权益还是要的,她壮着胆子求情:

“我看这驴挺温顺的啊,我骑骑看?应该摔不了。”

几人停在路边说话,徐之敬和陈庆之已经到了前面去了,马文才看了看前方,又看了看一心“讨好”祝英台的梁山伯,心中又是一阵烦躁。

他如今将梁山伯当可以认可的人,可心中对梁山伯的危机感却一直无法松懈,加上祝英台一身造化之能,他越发担心她有任何闪失,连她骑驴都不放心。

看着一脸善解人意逆来顺受表情的梁山伯,马文才心情更是糟糕,看了祝英台一眼,说道:“你说过如果能随我出门,什么都听我的。”

听到这句话,祝英台就知道没什么好说的了,垂头叹气的准备爬回车上去震散架。

马文才见她一点精气神都没了,突然开口:

“这样吧,我带你一程,象龙是大宛宝马,脚步轻快,几乎没有颠簸感。”

“咦?咦?咦?”

祝英台猛地抬起头,满脸不可思议。

“我能骑姚先生的马?!”

又是姚先生!

马文才脸皮一抽,没好气地说:“现在是我的马!”

啊,能骑到姚先生曾经骑在胯下的骏马,她感觉自己莫名离姚先生又近了一步啊!哎呀呀呀,同在一个胯下什么的太羞耻了!

祝英台垂涎欲滴地看着象龙,想象简直不要太好。

哪怕可能摔断脖子也值了!

“行行行,我骑象龙!”

祝英台立刻两眼放光的点头。

马文才轻笑着翻身下马,对梁山伯微微扬眉。此时半夏已经捧着薄毯到了,马文才接过毯子往马身上一铺,祝英台看着象龙的双眼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稀罕物,恨不得马上爬上去。

青驴自然比不过宝马,无论古今,宝马泡妞都是无往不利,如果马文才是祝英台的话,大概会如此心想。

梁山伯想的也差不多,他看了看自己身边的驴,再看了看神骏不凡的黑色宝马,有些自讨没趣地摸了摸鼻子,牵着驴乖乖前行,不再回头。

这边祝英台在半夏的帮助下踩着马镫上了马,一上去就脸色煞白。

象龙是种马,又是战马,身材高大肩宽体阔,善驭者骑上去自然觉得心情畅快,可祝英台一直骑的的是比狗大不了多少的果下马,又有姚华耐心相护,那时一颗心都飘在云里,哪里知道害怕。

但这象龙却是连马文才都不能随心所欲驾驭的马,它感觉到身上一重,忍不住蹄子动弹了两下,祝英台就觉得自己随时要摔下去了,再看离地面那么高,只能紧紧闭着眼睛,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大叫。

“哇!”

她这一叫,牵着驴的梁山伯立刻脚步停顿,回过头去。马文才见梁山伯果然十分注意祝英台,冷笑一声,伸手一探马鞍,也跟着翻身上了马,坐在了祝英台的身后。

象龙本来就不温驯,身上突然坐着两个人,顿觉不耐,将头左右摇摆,潇洒的鬃毛打在祝英台手上,让她又是一阵惊恐。

“坐稳了!”

马文才看着梁山伯复杂的表情,心中之前堵着的郁气似乎去了大半,哈哈笑道:“我让你看看大宛宝马的神骏!”

想必日后就算梁山伯知道了祝英台是女的,想起这段也会和他一样心中发堵,就像他每次想要的梁山伯都能唾手可及,他想要“讨好”祝英台,可祝英台却独独信任他一样。

就让他看看什么叫“亲密无间”!

“驾!”

马文才潇洒地一抖缰绳,指挥着象龙动了起来。

果不其然,象龙往前一窜,祝英台立刻反手向后抓住马文才的衣襟,大叫了起来“天啊啊啊啊啊!”

感受到祝英台整个背部都压了过来,马文才得意地驾着马从梁山伯身边小跑而过,然而就在这时候,象龙突然抽风一样小跳了一下,惊得祝英台又是一声大叫:

“天啊啊啊啊!救命啊!放我下去,我怕高啊啊啊!”

看着梁山伯略带笑意的表情,马文才表情一僵。

这好像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说好的亲密无间,潇洒共乘呢?

祝英台已经吓傻了,骑象龙跟骑果下马之类的马感觉完全不同,更何况象龙还是个喜欢乱动的,她不叫还好,一叫各种花样都来了,先还只是小跳,后来左右乱晃,头也乱摆。

祝英台本来就过敏,马鬃毛乱唰,她的手背起了一片红疹,鼻腔也开始瘙痒,不停的打着喷嚏。

“啊啊啊,马文才快放我下去!阿嚏!啊啊啊我要下去!”

祝英台死死地反手拉着马文才的衣襟,两只腿夹得死紧。

大神的马寻常人消受不起,她还是乖乖走路吧!

“你放手!”

马文才的领口被祝英台勒的死紧,连气都喘不过来了,连忙大叫。

“不放!放了就掉下去了啊!啊啊啊 !嚏!”

祝英台一边疯狂乱拽,一边胡乱打着喷嚏,整个身子都已经倒扭到一个奇怪的姿势,恨不得投到马文才怀里。

“放,放手!”

马文才被勒的已经开始翻白眼了,嘴中不断呼喝让她放手,手中马缰勒紧想要命令象龙停下。

可象龙也不知道是跑舒坦了还是受了惊,死都不停,一路小跑。

就一会儿功夫,马文才已经以这种搞笑的姿势被祝英台牵狗一样拽着跑过了大半个车队,身后还跟着一边哭一边追的小厮半夏,这场面实在是太过好笑,见者无不捧腹哈哈大笑。

“马文才,白眼出来啦!”

“祝英台,别拉啦,掉下马就成你挂在马文才脖子上了!”

“哈哈哈,人还没马高,非要骑马!!”

马文才原本就好面子,好好的“浪漫共骑”如今成了鸡飞狗跳,身边子云先生带来的护卫又吹口哨又大笑,他恨不得干脆跳下去摔死祝英台得了。

偏偏祝英台的手在紧张之下跟钳子一样,马文才已经被勒的喉咙里都发出“嗬嗬”的紧张声,一口气都要吸不上来还要控缰,简直生不如死。

就这样,祝英台还在变本加厉,为了躲避马鬃,明明是正骑的她一直反扭着身体,也幸亏是女子身体柔软,否则这姿势先把腰给闪了。

她反手拽着马文才领子顺手抓着他的衣襟,打喷嚏和害怕一起流出的眼泪和鼻涕是涕泪纵横,因为太过贴近的动作,涕泪如今胡乱地往马文才衣襟上蹭着。

“祝英台,松手!你鼻涕往哪儿擦!喂!”

马文才脖子不能动,只能瞪大着眼睛费力地往下看,眼睛都快瞪成了斗鸡眼,哪里还有仪态可言,而祝英台脸上手上是大片红疹,眼泪鼻涕也都出来了,犹如哭闹刚过的孩童,也是狼狈。

两人诸般狼狈地跑了大半路,把后面的车队都甩没了,象龙也不知道是跑够了还是缰绳一直被马文才拉得太紧吃痛,终于停了下来。

马文才如临大赦,象龙一缓立刻不管不顾地松开双手的缰绳,使出极大的力气掰开祝英台害怕攥紧的手指,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呼……我疯了带你骑马……呼!我差点死了!嗬,嗬……”

马文才强忍着窒息感松了松自己的衣领,手划过襟口时却满手黏腻。

他爱洁又向来讨厌事情不按部就班发展症,顿时难以忍受地一个甩手,咬牙看着祝英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