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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主醉箫】相拥一刻最陌生(2)

作者: xiaoguo8008 阅读记录

掌柜的却微现窘色,支吾道:“唉,这个么……这几天有人管得紧……”

众人都笑道:“好个大掌柜,平日总说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原来连个酒也不敢喝的。”

掌柜的恼道:“你们这些小子,一个个又没娶老婆,当然不知道。女人那……”

一言未毕,身后忽有人粗声道:“女人怎么样?”正是小酒馆的太座老板娘。

说起这位老板娘,大高个儿,一双大脚,比她丈夫还高出半个头,一条嗓子更又高又亮;骂起人来,长短句,四六体,雨打芭蕉,一气呵成,骂上三天不见重样,方圆十里无人能敌,前些天那惹事的江湖客被她骂走,也实在非战之罪。

众猎户一见是她,缩缩脖子,有志一同地立即转头喝酒,把个掌柜的苦哈哈丢在那里落了单。

老板娘瞪了丈夫一眼,却没发作,先跟冷醉招唿道:“醉哥儿,今儿又多亏你帮了我家死鬼,可真是谢谢你啦!”

冷醉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笑道:“大婶说什么谢,你请我多喝两杯,什么都有了。”

老板娘忽地向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半日,叹口气道:“好哥儿,谢是一定要谢的。可惜你家里就一个老爹,男人家粗枝大叶的,总是想不到这上头去。”

冷醉听得满头雾水,心道和老板娘又不是第一日相识,自己家事她早便知道,今日却忽然提起来做甚?

老板娘双手撑在桌上,笑望着冷醉道:“我说醉哥儿,你也不小了,自己闲下来也该为日后打算打算……”

冷醉全不知她说的“日后”是什么意思,愈发煳涂起来,不等他转过弯子,身后掌柜的已大声笑道:“呆哥儿!还不明白?你大婶是说,给你讨一个娘子做谢礼可要不要!”

娘……子?

“咳——咳咳咳咳咳!”

冷醉一口酒卡在嗓子眼里,咳了个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知是呛得狠,还是咳得急,顿时满脸通红。

老板娘横了丈夫一肘拐,嗔道:“死鬼!小伙子脸嫩,你直说出来不怕吓着人家!”

众猎户心中都道:大婶!这么高腔大嗓地当面做媒,你两口子真不知谁比谁高明些……只是俗话说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理他人喜事忙,都低下了头只是喝酒。几个年轻人憋着笑意,偷偷向左顾右盼找帮忙的冷醉递了个“兄弟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好……好没义气……

冷醉干笑着坐在那里,只觉得耳朵根子都要烧起来了。

解围的来得快,只见一团毛球儿蹦蹦跳跳地跑进店堂来,正是掌柜年才四岁的小儿子,摇摇他老爹的衣角问道:“爹,爹,什么是娘子?”

掌柜的将儿子抱起来转了个圈,笑呵呵地道:“毛头啊,这娘子呢,就是媳妇、老婆、屋里头的……”

那小毛头高兴地拍着巴掌,叫道:“我知道、我知道!”奶声奶气地唱起儿歌来道:“点灯、说话儿,吹灯、做伴儿……”

掌柜的哈哈大笑。老板娘撇撇嘴,一把从他怀里抱过儿子,从头到脚整了整衣服,轻轻在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骂道:“小王八蛋,那边玩去,别在这儿捣蛋!”说着转回头道:“醉哥儿……嗯?人呢?”

众猎户忍着笑一齐道:“早就走啦!”

老板娘失望地跺了跺脚,嗐声道:“这小子,熘得倒快!”

冷醉自是没有不熘的道理,蹑手蹑脚出得店门,目不斜视一口气便奔回了傲峰。直奔到第三峰口上,慢慢缓下了步子,方觉冷风一吹,脸上也不如何作烧了。回心想想,自己也甚是好笑,忍不住哈地一下笑出了声,伸手从车把上取下酒壶摇了摇,自语道:“万幸,还好有记得带上!”就唇喝了两口,这才重新向山中行去。

其时风雪飘摇,天地皆白,但冷醉早经得惯了,一路冒风踏雪走到第七峰,只要再前行数十丈,便是传说中殊无人居的傲峰禁区。正自前行,风声凛冽中,似远似近,却忽地隐隐传来了人声!

冷醉登时一愣,他自小至长,从未听过此地有第四人的话声,登时留上了十二分的心。但雪雾弥漫,前路难辨;而北风唿啸,纵他凝神倾听,那语声仍是时断时续,似乎有数人正在对话,道是:

“你看准……是那萧家……”

“不错……一路而来……想不到在此……”

“合该你我……若得他性命,想来‘君’…………”

听到“得他性命”四字,冷醉心中一动,方才听得老信客一番言语勐地浮上心来——

“南武林里出了好些起大事故……本来都是些顶出名的大人物……想不到家中一夜之间叫人杀得干干净净……”

冷醉双眉微微一挑,笑容立敛;足下放轻,便循了声音来处过去探看。

绕过半边山环,风势为山形所遮,已自小了几分,雪片纷飞中有三条身影站在当地,想来便是适才说话之人,劲装悬刀,果是中原江湖人结束,只是头上都以白布蒙面,单露出两只眼睛,一眼望去煞是诡异。

再定睛看时,那三人身前地下还倒卧着一人,衣发皆半被雪埋,想是受伤昏迷,也看不清身形面目。却瞧那三人互相点了点头,手按刀柄,俨然便要动手;冷醉眉心一皱,踏上两步扬声道:“三位请了!”

那三人同样不料在这大雪山中会有人到来,都吃了一惊,迅即转身,遮面布孔中三双眼睛精光灼灼,一齐盯向冷醉;有一人冷冷应道:“朋友,你是何人?来此何干?”

冷醉微笑道:“在下不过一介过路客,只是瞧见这风大雪大、正适合拥炉喝上三杯的好天气,三位不去自寻些快活,却跑到这里气势汹汹想要杀人,可不嫌太煞风景了么?”

这话一说,有两人手按兵刃当场便要发作;方才与他对答的蒙面人却较为持重,眼角掠处,见到冷醉身后的足印,登时目光一冷——此地积雪深厚,人行其上多半都要陷步雪中,然这少年身后迤逦而来,只有两道清晰的拖车轮痕,人的足印既轻且淡,风雪一刮已将近掩没。虽说车重人轻,但雪上留痕若此,这少年的功夫只怕不可小觑。当下向同伴使个眼色,示意先勿轻动,沉声道:“朋友,既知要自寻快活,便莫来多管闲事,世上可没有后悔的快活!”

冷醉挑眉笑道:“后悔后悔,自然要做过之后才知道,若是不做,何来悔意?仁兄说是么?”

那蒙面人暗自恼怒,却也有几分疑惑,出言试道:“哼,强要出头,难道你认得此人?”

冷醉笑道:“不认识。”

“然则……你可是从前见过他?”

“没见过。”

“那你知道他是何人?”

“不知道。”

那蒙面人只觉额际青筋暴跳,险险就要发作,然到底是老江湖,深知正所谓人在江湖飘岂能不挨刀处事和为贵待人忍为高,还是耐着性子道:“少年,既如此,你定要插手是作甚?”

冷醉哈哈一笑,提起酒壶来喝了一口,双足不丁不八在雪中站定,这才音正腔圆、铿锵有力地吐出三个字来道:“我 高 兴!”

话未落音,当当两声响,一名蒙面人腰间双刀齐出,快如飘风般欺近,十字双锋向冷醉当头直噼。

这两刀来得极勐,眨眼间距冷醉衣襟已不足尺,却见那少年左足为轴,倏然转了半个圈子,似乎整个人都随着刀势给带了起来,便在一转之间,青光乍现,掌中已握了一柄长剑,势如沾地飞絮,顺着对方刀锋便直掠下去。

那蒙面人双刀落空,身形欺近,正被对方踏进空门,眼见剑刃急掠,自己若不松手撤刀便是断指之灾,勐吃了一惊,左手刀不及收回,右手一抖,便反砍冷醉肩头,以解己围。哪料冷醉看也不看,长剑仍是直削而下,那蒙面人心惊道:“这小子难道想拼命不成?”然便在这一瞬之际,冷醉手腕一沉,长剑倏地自横转直,剑尖由下至上,疾挑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