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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门娃娃亲要不起[穿书](105)

这个姑娘是因黄旭初逃走才落得如此尴尬的境界,算是黄旭初欠了她。那她就帮黄旭初偿还好了,反正拿出供一个人念书的钱还是很容易的。

就在小姑娘纠结着要不要接受她的好意时,院中顾小楼和小白蹲在一起交头接耳。

两人都单身,作为男性,将来也会面临娶媳妇的情况。

小白看着已然翻脸、从亲家变仇人的两家人咂舌,“好可怕啊,成亲一定要这样吗?那我以后还是打光棍好了。”

“你倒想娶媳妇,谁嫁给你啊。”顾小楼捏着他的细胳膊嗤笑。

“哼,我长大以后肯定比你更高更帅,我要赚好多好多钱,让三鲤给我说最漂亮的媳妇。”

小白立下豪言壮志,小鬼在旁边举着胳膊嘎嘎乱叫,为他助威。

顾小楼则不置可否地撇开头,看着荣三鲤紧闭的房门,不知两人在里面聊什么。

似乎感受到他的好奇,他刚盯着看没多久她们就打开门出来了,荣三鲤牵着小姑娘走到两家人面前,平静地说:“你们不用再吵了,她决定留下。”

面若冰霜的几个人齐刷刷地看向她们。

“什么?”

小姑娘胆子小,手里抓着自己的红盖头,低着头不敢直视家人的眼睛。

荣三鲤代替她解释,“她说亲事都已经订好了,反悔伤感情,黄家人也不是故意的,所以还是留下来算了。”

“混账丫头!”她爹听完破口大骂,冲她伸出手,要她到自己身边来,“你给我过来,伤感情?他们家脸都不要,还管什么感情!”

小姑娘在家常被爹娘责备,一听他骂自己,就条件反射的开始哭。

荣三鲤挡住他的手,“你先冷静一点,姑娘不是白白留下的。你不是想要十块大洋吗?我来替他们出。”

“真的?”她爹的表情肉眼可见变得喜悦起来,甚至绽放出笑容。

这个笑容刺痛了小姑娘的心,再次深深埋低脑袋。

夫妻二人也相当惊讶,刘桂花跑到荣三鲤身后,拉住她的胳膊说:“老板,你不用这样帮我们的,我们有手有脚能赚钱,怎么可以什么钱都让你出呢?你已经帮了我们太多忙,这次绝对不能再给钱。”

黄老头的想法与刘桂花截然相反,不仅没有阻止荣三鲤,还洋洋得意地对姑娘她爹道:“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姑娘可以留下来了吧。”

他嚣张的样子让姑娘他爹气得不行,指着他的鼻子骂:“你得意什么?又不是你出得钱,你家穷得叮当响!”

“你家不穷吗?你以为你姑娘值得起十块钱?我还不如拿去买头牛呢。”

两人眼看着又吵起来,荣三鲤刚想劝劝他们时,后院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憔悴的人影,对着他们问:“你们不想成亲了是不是?那姑娘能不能嫁给我家?我有钱。”

大家回头望去,新娘家的人都是一头雾水,锦鲤楼众人则不约而同露出惊讶神色。

来人竟是常鲁易。

不知不觉间,常家客栈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开门了,每天都大门紧闭着,常鲁易和他太太偶尔会从侧门进出,买点菜肉回去,其他时候就像透明人一样毫无存在感,都快被街上的人给遗忘了。

他今天猛然出现,毫无征兆。看外形消瘦了不止一圈,本来合体的衣服空出一大截,脸上宛如笼罩着一层散不开阴霾,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从中年步入老年。

小白被他揍过,最不喜欢他,第一时间躲去荣三鲤和顾小楼的身后。顾小楼看了眼荣三鲤,见她没有说话的意思,就率先问道:“今天的事跟你无关,你来捣什么乱?”

“不是捣乱。”常鲁易说话难得如此卑微,声音也格外虚弱,“我是真的没办法了……实不相瞒,清廷他快撑不住了。”

经他一说荣三鲤才知道,原来这段时间他们不出门,是在家中照顾常清廷。

常清廷是他们唯一的骨肉,要是他死了,他们就剩下孤零零的夫妻俩。而他太太在生常清廷时太出血,已经失去生育能力,这也就意味着,常家血脉将断在他这一代。

对于常鲁易来说,这简直是天大的打击,他想尽各种办法,买最贵的药请最好的医生,都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日复一日的衰弱下去。

就在前两天,常清廷开始断食,只能靠着喝人参汤吊命,现在瘦得就剩一副骷髅架子,看不出人模样了。

夫妻二人寺庙都不知道跑了多少座,花了一大笔钱为他烧香,如今仅剩的办法,就是给他娶个媳妇冲喜。

常鲁易今日本想下乡寻觅合适人选的,一出门就听见院子里闹哄哄,驻步停留,在墙外偷听半天才知道,原来黄旭初逃婚了。

这不是大好的机会吗?还省得他跑乡下。以儿子的情况来看,谁知道他回来以后还有没有气。

常鲁易把自己的需求说完,黄老头第一个表示反对,“你想什么美事呢?人家好好的姑娘嫁进你家守活寡?”

常鲁易心情低落到不愿还嘴,任由他嘲笑,以央求的眼神看着新娘子一家人。

姑娘她爹冷笑道:“嫁进他家是守活寡,嫁到你家就不是了吗?”

“当然不是,他儿子是个病秧子,我儿子是大学生!前途无量!”

“哼,我不稀罕你家这个狗屁大学生!”他说完话头一转,对常鲁易道:“你想娶她行,黄家愿意出十块大洋,只要你出得比他多,我女儿就让你带走。”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常鲁易家从上一代就开始经营酒楼,生意一直不错,这么多年攒下不少钱。

给常清廷看病用掉了一部分,剩下的娶个媳妇还是没问题的。

常鲁易终于爽快了一次,想都没想就说:“我出十一块大洋。”

“成交!”姑娘她爹伸出手,“丫儿,来,咱们去他家拜堂。”

小姑娘犹犹豫豫地看着他的手,之前因荣三鲤的话生出了对未来的希望,此时再次跌入谷底,并且比来时摔得更重更痛。

留下来嫁给黄旭初,充其量只是被他瞧不起,没有共同话题而已。

可要是嫁给人冲喜,真的很可能变成寡妇,守一辈子寡啊!

爹为什么要这样?哥哥是人,她就不是人吗?

小姑娘眼里涌出泪水,冲着爹娘摇头,拼命往荣三鲤的方向退,宛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

她爹一眼就看穿她的意图,抓住她的胳膊往外面拽,要跟常鲁易去常家客栈。

小姑娘一边踉踉跄跄往前走,一边大哭。

荣三鲤快跑几步挡在他们面前,想把她给救回来。

她爹紧紧抓住她的胳膊,表情略有不耐。

“荣小姐,我知道你是好人,想让大家都体面。但是你别忘了她是我的女儿,到底该去哪家只能由我决定。我生她养她不容易,她难道不该报答我?”

荣三鲤不搭理他,只看着小姑娘。

“你想留下吗?想留下就跟我说,我有办法救你。”

小姑娘热泪盈眶地看着她,她以为对方一定会留下,甚至都做好了准备。

然而等了半晌,小姑娘收回手,悲痛地摇头,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说了句。

“姐姐,谢谢你。”

他们绕开荣三鲤,随常鲁易走进对门。因为是用来冲喜,不是明媒正娶的,走得还是侧门。

荣三鲤眼睁睁地看着小姑娘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感觉,只能庆幸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没过多久,常鲁易又出来买鞭炮和红蜡烛,还给永乐街上的人都发了红包和喜糖。

有人问他准备今天拜堂还是明天拜堂,他迟疑了一下,干笑着敷衍过去。

于是大家有了猜测——常清廷应该病到下地都下不来了。

冲喜这事谁也说不准有用还是没用,荣三鲤只知道新娘子爹娘走的时候挺开心,口袋里鼓鼓囊囊的,表情像是终于能过个丰收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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