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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门娃娃亲要不起[穿书](106)

当天晚上常家客栈就打开大门放了鞭炮,常鲁易和太太都穿上大红的衣衫,让新娘子跪在大堂给自己端茶,就算完成拜堂仪式,赶紧送入洞房里。

据说两个新人当晚是睡在一起的,翌日早晨,一声尖叫惊醒了整条街的人,没过几分钟,常家客栈传出夫妻二人的悲嚎。

常清廷死了。

从医院接回家,苦苦撑了一个多月,终于还是死在自家客栈里。

新娘子才过门就成了寡妇,红衣直接换白衣,跪在灵堂给他哭丧。

他的丧事比婚事隆重得多,常鲁易在他生前没对他吝啬过,死后也相当舍得花钱,请了法师来家中作法,买冰块包围他的棺材,足足过了七天才下葬。

这七天里,永乐街上雪白的纸钱满街飞,灵幡随风飘扬。

百姓觉得晦气,都特意不从这条街上过,宁愿跑远路买东西,弄得店老板们生意骤降,心生不满,又不好意思催促他们快点下葬,只能在心里骂两句泄愤。

黄老头先前还因儿子逃走的事气得半死,现在看到常清廷真的死了,自己心里反而平衡了。

无论如何,黄旭初还好好活着,比躺在棺材里的常清廷强。

他不光自己看开了,还安慰刘桂花叫她放宽心。两人好好攒钱,等儿子学成归来,给他说门更好的亲事。

荣三鲤已经与霍初霄商量好了,她继续接触小泉次郎,设计让他取而代之。等成功以后两人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留在锦州,无需担忧身份暴露。

她一边筹划着酒楼重新开张的事情,一边让人打听小泉次郎这些天为何不出现。最后得知,原来小泉次郎手上伤势严重,躺在床上疼得下不了地,这些天都在养伤。

对方不来,她犯不着主动冒着危险凑上去,就集中注意力打理酒楼。

卖掉的家具又搬回来,重新采购食材,聘请大厨和伙计。等常清廷下葬后,就点鞭炮重新开张。

锦鲤楼的饭菜物美价廉,深受附近百姓的喜爱。关门的这段时间他们吃饭很不方便,终于等到开门,于是第一天就宾客迎门。

顾小楼站在柜台后,看着眼前熟悉的热闹景象,不由得感慨,有些东西真的要失去过一次之后才知道有多珍贵。

食客们热情地跟荣三鲤打招呼,她笑吟吟地与他们聊天,去后院拿抹布时看见自己的房门开了一条小缝,就借口累了想休息,端了两盘菜进去给霍初霄吃。

霍初霄闻着鼻间的香味,看着面前美丽大方的她,由衷地夸赞。

“你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感谢他爹,给他从小就定了门好亲事。

第43章

“督军大人也是大丈夫,能屈又能伸。”

荣三鲤把碗筷递给他,口中不无揶揄。

霍初霄对她淡淡的嘲弄满不在乎,借着接碗筷的姿势握住她的手。

荣三鲤挑眉,模样看起来调皮又机灵。

“这里可是我的地盘,你确定要耍流氓?”

霍初霄忍俊不禁,拿过碗筷说:“我只是想……嗯,你以后能不能别叫我督军大人?那是别人的称呼,你可以叫我……初霄。”

初霄……他不是第一次要求她这么称呼他了,早在两人还未坦诚相待,互相提防的时候,他就提出过这个要求。

名字有那么重要吗?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不置可否地说:“行吧。”

霍初霄坐在桌边开始吃饭,想起一事问道:“对了,今天对门为何吵闹得很?他家也重新开张了?”

荣三鲤摇摇头,平静道:“常鲁易把客栈卖掉了。”

“卖给谁?”

对方以后就要在锦鲤楼对门做生意了,不知是敌是友,必须多了解了解。

荣三鲤却没法回答他的问题,只说:“我也不清楚,据说是外地来的,和政府有关系,所以以很低的价格买走他的客栈。”

常清廷的死让夫妻二人濒临崩溃,关系也岌岌可危,家中还多了个跟谁都不熟,整日不敢吱声的小媳妇。

他们为了救儿子花掉太多钱,已经难以维持经营,唯一的办法是把客栈卖得一点钱,在附近买了套小宅院,供一家人居住,日常开销则全凭常鲁易去找了个账房工作供给。

常家人再也得意不起来,由于全城封锁,肉价粮价飞快飙升,靠着微薄的工钱一家人连肉都舍不得吃。

相信夜深人静时,他们也会回想起以往的风光,思考自己为何走到这一步。

荣三鲤对于他们的遭遇不抱同情,因为是自作孽不可活,她面临着三个问题。

一是接手常家客栈的人到底是谁,二是物价飞升,锦鲤楼的菜也跟着涨价,唯有工人的工钱不加,让食客们望而却步。

她经过仔细思考,决定减少利润空间,不跟着涨价,基本维持原来的价格,这使得她在周围百姓口中获得巨大好评。

第三个问题则还是关于小泉次郎的,他们已经做好了面对他的准备,可他迟迟不出现,据说手伤已经没有太大问题,实在让人想不通。

封锁全城的事令百姓人心惶惶,在全面封锁的第二周,有几个年轻学生企图半夜爬出城墙,结果不甚跌下来摔死了。这让他们的父母哭得肝肠寸断,也催促着省长贴出一则通告——

东阴军派卧底潜入锦州窃取重要文件,为保护全城百姓的安全,将长期关闭城门,加强巡逻,直到危险解除。

这则姗姗来迟的通告让百姓们安下心,因为自己绝对不是东阴人,完全不必担心被抓走。

大家照常工作照常生活,除了物价高涨使得手头变紧,不得不把每日一顿肉改成每周一顿肉外,也没什么影响。

荣三鲤和霍初霄经过深夜长谈,却觉得事情应该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东阴人的目标不是锦州,没有派卧底潜入锦州的必要。省长下令封锁全城,要么是小泉次郎给他带来了什么消息,要么就只能是他发现城外的军队,摸不清来路也没能力赶走,只好先关紧城门加强戒备。之所以不肯给出理由,是怕引起百姓恐慌。

七八万的士兵对于锦州这样规模的大城市来说,其实造不成太大的威胁。不过战争一旦打响,劳民伤财是必定的,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省长当初从文官爬到这个位置,根基不稳,手中没军队,仅有的那几万武装兵还送给陈闲庭做人情,眼下除了城里的护卫队外,顶多能凑出个几万人。

从他的角度出发,宁愿给钱也不想开战。

霍初霄深知这一点,摩挲着手中茶杯,狭长的黑眸中浮动着暗光。

“要不是顾忌东阴和陈闲庭,真该把锦州打下来,想必是块很好的根据地。”

荣三鲤坐在床上,漫不经心地看着被子上的花纹,“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你把他打下来了,陈闲庭可不会善罢甘休。”

“我不怕。”他放下杯子回头说:“我有你。”

荣三鲤怔了几秒,随即撇撇嘴道:“我没那么大的本事,不聊了,明天还要招新的账房先生,我得睡了。”

“新账房先生?”

“我跟小楼说好了的,等酒楼重新开张,就让他跟小白去学堂念书,学堂已经快要开学了。”

霍初霄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荣三鲤交待他记得关灯,就躺进了被窝里。谁知眼前一黑,他关掉灯后也上了床,她立刻戒备地坐起身,与他在黑暗中对视。

“你做什么?”

霍初霄嘘了一声,“小声点,会被人发现。”

荣三鲤压低声音,气势不减,“回你的地铺上去。”

“我是督军。”

天天睡地铺,被人知道多丢脸。

可惜荣三鲤不为所动。

“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战友。”

“我跟你有娃娃亲。”

“经常睡地上容易得风湿病,你不希望我老了以后有老寒腿对不对?”

霍初霄绞尽脑汁找理由,荣三鲤依然态度坚定地挡在他前面,不许他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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