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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门娃娃亲要不起[穿书](58)

“算财运可是件麻烦事,荣老板,来测个字吧。”

街上人来人往,偶尔有人朝他们看一眼,没怎么关注。

荣三鲤将毛笔蘸满墨汁,提笔悬在纸上问:“写几个?”

拐子张道:“写得越多,测得越准。荣老板第一次光顾,又是如此美丽的女郎,令我这里蓬荜生辉。无论你写几个字,我都按一个字收钱。”

荣三鲤偏偏头,嘴角含笑。

“那就多谢张先生了。”

她挥毫泼墨,一气写了二三十个字,整整齐齐的两行,都是无比端正的瘦金体,笔锋劲痩,很有力量。

拐子张啧啧称赞,“荣老板的字原来写得这么好,怕是整条街也找不出第二位了……诶,你的牌匾就是自己写的吧?”

荣三鲤放下笔,颇为谦虚地说:“雕虫小技罢了,我天赋一般,做不来学问,唯独字上下了点苦功夫。”

拐子张拿起那张纸,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摸着下巴上稀稀拉拉的几根胡须说:“这么多字,要仔细卜算才行。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我带回家去,待明日得出结果,再来告诉荣老板?”

“好啊,我先把钱付了吧,免得明天事多忘了,多少钱?”

“五十文。”

荣三鲤付了账,拿着包站起身,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什么也没说,客客气气地走了。

拐子张说是明日给结果,却莫名消失了好几天,据与他熟悉的人说,他那一夜染了风寒,这些天都躺在床上起不来,想算命得等等。

过了大概快两周,拐子张终于现身了,大热天的穿着一件薄棉衣,的确有点大病初愈的意思。

他亲自把卜算结果送到锦鲤楼去,荣三鲤拿回房间看了,出来后没说什么,去街上的洋货店里花钱打了个电话,大约二十分钟后回来,对在算账的顾小楼交待:“今晚你得跟我熬个夜,咱们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

“接受报社记者采访。”

荣三鲤的话让顾小楼一头雾水,但还是按照她的交待做了,当晚帮她收拾酒楼,试验了几道新菜,忙到夜里两点才睡着。

翌日上午,一辆贴着报社标志的小汽车开到锦鲤楼外,下来一位摄影师,与一位拿着纸笔西装革履的记者。

荣三鲤早已起床,收拾打扮好,穿一件淡蓝色的印花海派旗袍,凹凸有致的身躯被薄薄的布料包裹着,脸上化了稍浓的妆,一双本就清澈灵动的桃花眼被眼线描得盼顾生辉,嘴唇嫣红,秀发则烫成了最时髦的爱司头,漂亮得宛如电影里走出来的人。

记者昨天亲自接了她的电话,就觉得这声音对于一个酒楼老板来说,未免太年轻。

今天一见,惊艳得不得了,口中蹦出许多溢美之词,又问她全名叫什么。

她如实回答。对方猛地一拍巴掌,“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位督军的红颜知己对不对?”

荣三鲤笑了笑,没承认也没否认,把他们迎进去,接受预定的采访。

对面三楼悄悄地打开了窗,黄润芝露出一双眼睛,嫉妒得咬牙切齿。

马戏团走了,客栈生意毫无起色,她已经忘记自己有多久没买新衣服,有多久没去打牌。

可人家呢?竟然要上报纸了!

记者是自费请来的,具体要采访哪些问题,荣三鲤昨夜入睡前已经拟好了稿子。

她拿给记者,对方没兴趣,兴奋地问:“我可以采访你跟督军的感情问题吗?不用你自费,报社免费刊登,头条!还可以给你稿费呢!”

荣三鲤拒绝,坚持要求按照约定好的来。

对方十分惋惜,对着稿子开始了采访,地点位于锦鲤楼的包间。

采访完毕,摄影师在墙上挂了一块画满黑白山水画的背景布,让荣三鲤端坐在正中间,拍了一张附在采访内容旁边一同刊登的照片。

照片需要几日后冲洗出来才能看得到效果,采访稿也需要时间定稿。因此结束采访后荣三鲤就送他们出门,反复叮嘱,只宣传锦鲤楼就好,不要提及她与霍初霄的关系。

记者离去,荣三鲤站在门边看着车影消失在人流中,感觉天气闷热,用手扇了扇风,准备回后院把妆给洗了。

打水洗脸时,顾小楼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背后,盯着她看。

荣三鲤在平州时,因有个爱美的二姐,总拉她去逛街,用得都是最好的化妆品。比如当年最流行的桑梓红唇膏、英国泊来的卸妆膏、最贵的香水,穿高跟鞋去西餐店吃冰淇淋,吃奶油蛋糕,看电影、跳舞,只要手袋里还有钱,就能快活一整天。

平州的名媛小姐们极力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活出最时髦的人生,恨不得在家都讲西洋话。

东阴大军入城,打破了所有人的美梦,连续几年战乱,有钱人早就收拾金银细软出逃。即使之后陈闲庭将平州夺回,又开始繁华热闹起来,也不是当年的盛世光景。

离开平州时,卸妆膏连同那些好看却无用的东西被留在已经不姓荣的荣府,到锦州后,荣三鲤去洋货店里问了,只买得一块香皂,聊胜于无。

此时她满脸泡沫、满手泡沫,回头打水清洗时,从泡泡中窥见一个人影,惊呼了声。

顾小楼忙说:“是我。”

“你怎么不出声,想吓死我?”

“我只是想问问你,为何突然想到要登报宣传酒楼了。”

顾小楼一边说,一边帮她脸盆里换上干净的水。

荣三鲤冲洗干净,一张脸恢复白净光洁,用干毛巾轻轻擦拭。

“自然是为了多赚钱。”

“为何早不登,晚不登,偏偏这时候登?”

荣三鲤擦干净脸,懒洋洋地瞥着他问:“你觉得为什么?”

顾小楼不便明说,也不好意思说,只暗示般地提一句,“霍督军已经半个多月没来了。”

荣三鲤笑了,把毛巾搭在晾衣服的竹竿上,“你在别的事上毛毛糙糙,唯独这件事心细得很,觉得我是想提醒他来是不是?在你心中我是这么空虚的人吗?”

顾小楼红了脸颊,却坚持问道:“难道不是吗?”

“你敢这么想我,该罚!今晚不许吃饭了。”荣三鲤摆出一副凶巴巴的姿态,旋即又说:“我要是真对他有意思,当初留在平州不就是了,何必搞得如此辛苦?”

顾小楼终于相信她没有其他用意,期待地问:“那你一点也不想他了?”

“不想。”

荣三鲤笃定的语气让他欢天喜地地回到大堂,完全忘记晚上不许吃饭的惩罚。

入夜后天空响起一声惊雷,紧接着就开始下雨。从淅淅沥沥变为瓢泼,从窗户缝里钻进来,似乎在迎接即将到来的盛夏。

大雨持续了两天,出来买东西的人少,于是酒楼也清闲了两天。

第三天雨停,报社送来样稿,内容极尽赞美之词,将锦鲤楼的几道招牌菜形容得让人垂涎三尺,恨不得立刻就来品尝。

荣三鲤的照片则印在最右边,大概碗底大小,是黑白色的,与文字一共占据报纸的六分之一版面。

浓墨重彩的山水画配着她端正明艳的脸,卷发如缠人的丝线,是比美食更诱人的存在。

荣三鲤确认内容没问题,报社就将其刊登。

报纸一经贩售,锦鲤楼就涌来大批陌生食客。有在锦州工作的,有偶然停下歇脚的生意人,全都看了报纸慕名而来。

至于意在美食还是美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锦鲤楼的生意每天都翻番,每个伙计都忙得脚不沾地,连身体恢复的小白和他的猴子也下楼帮忙,端个菜或收个桌子。

酒楼里猴子上菜,是件稀奇事,又引来不少目光。

荣三鲤看他们这么辛苦,立刻每人多加了近一半的工钱,因此大家毫不抱怨,干得格外起劲,并且忍不住感叹——登报的这笔钱真花得值,常家客栈鼎盛时期也没这么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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