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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至夏(274)

“帮我领。谢谢。”曾悦希说。

欧阳灿看着他,他指指外面。

“我车就停在下面。走吧,大家都看着呢,再看下去我猜你要尴尬了。”他也小声说。

“真的不耽误你吗?”欧阳灿问。

“不耽误。我也正好出去透口气。”曾悦希说。

欧阳灿看看他脸色,觉得有点不是很好,就没说什么。穿过大厅出了门,欧阳灿果然一眼就看到了他那辆停在下面小广场上的车,的确是很近,下台阶第一辆。

车子被太阳晒得像个烤箱,曾悦希把空调开到最大,欧阳灿坐下来拿出她的小扇子来扇扇风。曾悦希看看她,说:“扇子很漂亮。”

欧阳灿停下来,扇子拿在手里,点点头。

曾悦希问:“喝咖啡吗?”

“有吗?”欧阳灿问。

曾悦希把手中的杯子打开,顿时一股咖啡香溢了出来。

“香。”欧阳灿赞道。

曾悦希从储物盒里取了个纸杯,倒了半杯咖啡给她,“喝完自己倒。太满怕洒出来烫手。”

他说完发动车子。

欧阳灿捧着纸杯,吹着冷风,啜了一小口。咖啡很香……这让她想起那天晚上,他们一起爬到山顶,在公园里坐着看夜景时候的情形。那还是不久之前的事,现在想起来却觉得遥远……她出了会儿神,轻声说:“其实你不用这么麻烦送我的……”

“我们至少还是朋友。再说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扭伤脚,对吧?”曾悦希慢慢地说。

“那我们就别提这茬儿了……好吧?伤很快就好了,你不用放心上。”欧阳灿说。

曾悦希没出声。

欧阳灿也没出声。曾悦希车开得很稳,几乎感觉不到车子晃动。她小口小口地喝着咖啡。

“你出庭的时候经常自己带一杯咖啡吧?”她问。

“对。习惯了。”他转头看了她一眼。

“我记得我很久以前有一次看到你出庭,就记得你抱了一摞卷宗,上面放了一个保温杯,走得飞快。我就想这人好帅啊……杯子还不掉呢!走得多稳……然后他们告诉我说那就是大名鼎鼎的曾悦希。”欧阳灿吸了下鼻子。

曾悦希把冷气调低一点。车厢里已经凉下来了……红灯,他停下车。

“那是你第一次见我?”他问。

“应该是。在那之前就只是耳闻了。我从前对检察官的印象比较刻板,后来工作慢慢接触的多了些,知道这个群体人也分很多种的。”欧阳灿说。

“比如?”

“比如业务很精,非常正直,也很有勇气、极为清廉的,当然也有正好相反的。”欧阳灿说。

“对不起,我可能……我是让你失望了。”曾悦希说。

“不。并没有。我仍然觉得你很了不起。”欧阳灿匆促地笑了笑。她转脸看着他,“因为我妈妈的原因,我可能对一些事情比较敏感,而且我可以很确定地说在一定时期之内,都会是敏感的、无法释怀的。所以我的一些反应可能超出了必要的范畴,我想……你应该是可以理解、可以谅解的。对吧?”

曾悦希没有回答她,车子慢慢启动,再往前一点就是警局正门了。

他忽然觉得似乎就剩下这点时间了……

欧阳灿假装没有看到他紧握方向盘的手,指节都泛白了。她把空了的纸杯叠好,装进口袋里,停了一会儿,说:“我会帮你喂猫的,在你特别忙的时候。”

第十七章 林深见鹿 (二十五)

曾悦希嘴角动了动,终于也笑了。

他目视前方,伸手过来,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有空会带你吃好吃的。”

欧阳灿眼眶有点发热,幸好此时到了目的地。她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动作,好让自己能以最快的速度下车,可车还是越过警局大门才停。

“我到了。”欧阳灿说。

曾悦希点了点头,“下车吧。慢一点走。”

“嗯……下午庭上加油。”欧阳灿开了车门。

“好的。我会加油。”曾悦希说。

欧阳灿笑着点了点头,“相信你。”

曾悦希等她下车,也跟着下来。但他没有走过去,只是站在这边看着欧阳灿走了。太阳光直射在后背上,有灼热的痛感。

欧阳灿回了下头,见曾悦希还在那里,挥了挥手……

她没有听到车响,知道他还没有走。她没有再回头,一直往前走。

正午的阳光把院子里的水泥地晒得滚烫,走在上头脚底发热。她走得满头大汗,走进办公楼,冷气拂到脸上,汗珠子已经顺着眉梢滚下来了……她站在那里擦了把脸,眼角进了汗水,杀得有点疼,她忙拿手帕按住。

“欧阳,你怎么了?”值班室窗子被推开,陈逆的脑袋钻出来,问道。

欧阳灿拿下手帕,说:“没事儿啊。”

“没事儿你哭什么?你今天不是出庭?被虐啦?不会吧……”陈逆说。

“开玩笑!我准备做得那么充分,怎么可能被虐?你就盼着我点儿好吧!”她笑道。

“我就说嘛,你要是出庭还会被虐那可就不知道遇上什么大牛了。吃饭没?”陈逆问。

“没有。白师姐给我打饭了,我这就上去吃。走了啊。”欧阳灿笑道。

“快上去吧,我们都吃完了。”陈逆说完缩回去了。

欧阳灿笑笑,赶紧上楼了。

白春雪正在办公室等她吃饭,见她进门,似乎是被她的脸色吓了一跳,等她坐下才问:“你又没打伞在大太阳底下走是不是?看你明天爆不爆皮。”

欧阳灿咧了咧嘴,好一会儿才说:“爆皮怕什么呀,谁会在意。”

白春雪瞅了她两眼,说:“去洗洗手回来吃饭。”

欧阳灿听话地去洗了手,顺便还擦了把脸,回来却仍然还是副有点萎靡不振的样子,看着桌上的饭菜提不起神来。

白春雪看她这样,问:“你是因为看了我给你发的东西郁闷呢,还是失恋了?”

欧阳灿没出声。

白春雪倒愣了一下,说:“不会真的失恋了吧……怎么回事?前阵子不是还挺好的么,整天傻乐傻乐的。”

“也……师姐,我现在心乱,不想说。等我能说了再跟你讲吧。”欧阳灿说。

白春雪点了点头,夹了两块牛肉给她,说:“吃!失恋了就得多吃点肉,有了力气就恢复的快。”

欧阳灿嗤的一声笑出来,抬手按了下眼角,“这是什么原理啊。”

“这是比较务实的原理。最美好的年纪不该浪费在失恋之后的消沉上。那么多事儿等着做呢,还要恢复精神再战江湖哩。”白春雪道。

欧阳灿笑了会儿,轻声说:“暂时都不想谈恋爱了。真累。”

“顺其自然。”白春雪又给她夹了两块牛肉,催促她吃,自己却吃了少少一点青菜和米饭就放下筷子。“你吃着饭,我跟你说,昨晚那车祸……”

“嗯?”欧阳灿看她。

“有一个死者你可能认识。”白春雪说。

第十七章 林深见鹿 (二十六)

欧阳灿停下来,问:“谁?”

白春雪说:“梁嘉维的前未婚妻谭倩。”

欧阳灿睁大眼,这回是真有点震惊了……“这……”

“我不是微信上和梁嘉维他姐是好友吗,上午看她发了条朋友圈,后来删掉了。”白春雪道。

“所以这一次应该也会默契地集体封口?”欧阳灿虽然被梁嘉维这位前任未婚妻车祸丧生的消息迎面拍了一下脑门,还是很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白春雪轻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虽然看目前这个情况像是要往这个方向发展,可是这次车祸涉及的几个家庭恐怕都不简单,没那么容易捂住。除非他们达成一致,想把这事儿抹去……这也不是不可能。”

欧阳灿眯了眯眼,冷笑了下。“我想知道这回丁在中是不是还能全身而退。”

“重伤。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白春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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