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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至夏(275)

欧阳灿又冷笑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说:“照迷信的说法,他们丁家今年流年不利。丁奎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来,落下终身残疾,丁在中又出了事。”

白春雪轻轻点了点头,说:“这么一说还真是。我们就……静待后续吧。”

“我看过他们开快车。”欧阳灿说。

“什么时候啊?”白春雪问。

“就前阵子。那天晚上我和爸妈还有夏至安去看芭蕾舞剧,回来的路上。当时他们一拨儿人飙车,差点儿刮到夏至安的车,很危险的。”欧阳灿说。她还能记得当时那几辆车开得风驰电掣的样子,也记得夏至安生气地样子。他说过吧,这些人不出事就罢了,出事肯定就是大事……“不幸被他言中。”

“谁?”白春雪莫名其妙地问。

“夏至安啊。他当时看他们飙车,气得眉毛都炸了。那天才看出来他要发起火来挺吓人的……哦,那天晚上的事儿一桩接一桩的。从大剧院回了家还出了档子大事儿,到现在还没了。”欧阳灿想起还在医院躲着养伤的田藻,摇了摇头。“想想从我回来,就老有这样那样不顺心的事冒出来……今年夏天又特别热,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白春雪说:“再熬几天就过去了。”

欧阳灿轻轻叹了口气,放下碗筷不吃了。白春雪催她再吃点儿,她摇摇头。

“看你精神不大好,去眯一会儿吧。下午要是没什么事,准点下班就回家好好休息休息。”白春雪说。

“我回来的路上还喝咖啡了,这会儿不困……好多事儿呢,我洗把脸回来就开工。”欧阳灿说着站起来,把桌子收拾好,去洗过碗筷回来,果然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坐在办公桌前开始工作。

白春雪见她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想想这会儿也幸好是工作多得没一点儿缝隙可喘息,也就不说什么了……两人一下午也没说几句话。到了下班时间,白春雪抬头看看还在录入资料的欧阳灿,说:“下班了,大熊猫。我顺路送你回家吧。”

“嗯。”欧阳灿答应着,关电脑,收拾桌子,把资料锁进文件柜里。她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说:“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喂?那个,你不……你已经到了啊?”

白春雪拿了杯子在喝水,看欧阳灿站在那里接电话的神情,不由得好奇,无声地动着嘴唇问她:“谁呀?”

第十七章 林深见鹿 (二十七)

“夏至安。”欧阳灿放下手机,说。

“所以?”白春雪看着她,晃了晃杯子。“夏老师怎么想起来接你下班了?你看看外面这大太阳……今天多热啊。”

“估计是惦记葛大爷那茶叶了吧。”欧阳灿说。

“哎?”白春雪笑起来。“还有这事儿?”

“没有!我瞎掰的……葛大爷可喜欢他了。提起他眉开眼笑的。”欧阳灿说。

白春雪也笑。

“他周末跟我爸和小叔出海钓鱼去了。钓了条鲨鱼上来,结果自己手给豁了个大口子,我不是给他处理伤口了么……然后他就送我上班。”欧阳灿说。

“哦,上班也是他送的。”白春雪作出恍然大悟的神气来。

“是啊,那你看我的脚……”欧阳灿走过来些,抬起腿来,把制服裤子往上提了提,露出脚踝来。

脚踝是肿的。

白春雪有点儿费劲地弯腰看看,说:“你这是什么时候崴的?脚上有旧伤,你小心一点。万一复发了不是开玩笑的。”

“这倒不至于。”欧阳灿放下裤腿,整理下制服。“就是不小心崴了下,已经好差不多了。”

“夏老师还挺关心你的。”白春雪说。

“难兄难弟,互相帮助吧。走吧?”欧阳灿背起包来,顺手接了白春雪的包过来帮她拎着。“你自己开车吗?林队估计不能准点下班吧?”

“他能准点下班……神了呢!我开他的车。”白春雪说。

两人一起走出办公室,下楼穿过院子,在刑警大队停车场上却没看见林方晓的车。欧阳灿左右看看,下班时间已到,车子走了大半了,林方晓的车很显眼的,如果在单位的话不会看不到……她问:“林队开车出去办事了吧?”

白春雪皱了皱眉,说:“八成是把我这茬儿给忘了。”

“打电话问问?”欧阳灿提醒她。

白春雪手机都拿出来了,缓了缓,说:“算了,万一开会,打扰他也不好。我自己回去就行。”

欧阳灿看看她,轻轻摸了摸鼻尖。

白春雪身形还没变,可上了一天班辛苦自不待言……她倒没有抱怨,还是笑眯眯地跟她讲着话一起往警局大门走去。一路上遇到好久没见到白春雪的同事难免跟她打个招呼,问她这是不是回来上班了……欧阳灿走在白春雪身边,听她轻声细气地跟人说着话,心想师姐这么温文尔雅的女人,和林方晓那粗线条的男人,也不知道怎么搭配来着……她想着想着就出了神,手里的包被白春雪接回去才觉察,见已经出了大门,白春雪示意自己左转去坐公交车,她忙拉住她,眼一转就看到夏至安的车停在右前方路边。

“师姐你跟我来。”欧阳灿拉着她指指那辆车。“让夏至安先送你。这么热的天走到公交站都热昏了。”

“不好麻烦夏老师。我没关系的……”白春雪连忙拒绝。

“不麻烦他都麻烦了,不差五分钟的路。走吧……回头我好好谢谢他就行。”欧阳灿说。

两人正在说着,就见夏至安下了车。白春雪往那边看了一眼,“啧”的一声,说:“夏老师这形象,往这大门口一站,可是撂倒一大片制服男……咱们局出了名的帅哥多,一衬可就是‘粉色如土’了……”

欧阳灿带要说什么,见夏至安已经来到跟前,忙先咽了下去,说:“这是我师姐,白春雪。林队的家属。师姐,这夏至安。”

“白师姐好。”夏至安笑着打招呼。

“夏老师好。久仰大名了。”白春雪笑道。

“你们先上车吧,我去传达室有点事。”夏至安说。

“你去传达室干嘛?”欧阳灿惊奇,都忘了自己打算跟夏至安说先送白春雪回家这事儿了。

“刚想起来上回葛大爷说过要给我一包他家的茶叶,早上匆匆忙忙的我忘了,他应该也忘了……”

“不是吧……那万一……”欧阳灿正说着,被白春雪扯了下。她看了眼白春雪,说:“哦,那好,我们车上等你啊。”

“好。”夏至安笑着走了。

“干嘛不让我说?葛大爷老说给人茶叶……就是听见的多,拿到的少。万一葛大爷就顺嘴一说,那不尴尬了?”欧阳灿小声说。

白春雪上车坐在后座上,等欧阳灿在副驾位子上坐定,才笑道:“葛大爷那茶叶可好了。那品级的茶叶他女婿那茶园一年能有两斤就不错了,是谁都能给的?他稀罕的才给一撮儿呢。林方晓得了两撮儿了,得意死了。”

欧阳灿笑起来,就这会儿工夫,从后视镜里见到夏至安回来了,上了车便打量他一下,问:“真给你了?”

“还能是假的?”夏至安笑着把手里拿着的一个小纸袋放到储物盒上。“要给我两包,我就拿了一包。这茶一闻就是特别好的,不好多要。”

“是你看着葛大爷那特别肉痛的表情了吧?”

“对啊!你怎么知道?”

“我倒他茶杯里的茶他都是那个表情,特别夸张。你也真是实在……说给还真追着要。这下老头儿要肉痛好几天了。”欧阳灿笑起来。

夏至安笑着转回头去,说:“白师姐去哪?我送你。”

白春雪正在听他们俩跟说相声似的讲葛大爷的趣事,见问忙说:“顺路把我捎到人民会堂那里就可以。”

夏至安笑笑,看欧阳灿。

欧阳灿就说了地址,说:“麻烦夏老师先送我们白师姐回家。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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