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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至夏(28)

助手帮忙把解冻好的尸体挪到解剖床上,欧阳灿已经打开器械箱准备好了。她站在解剖创旁,认出来这具尸体是船主陈思宇的。她先从头到脚把尸体给检查了一遍。由于尸体已经发生变化,衣服没法轻易取下,她拿了手术剪,开始剪衣服……

解剖室里除了叮叮当当的声响,就是偶尔一两句交谈。赵一伟见陶南康和白春雪都已经进入收尾部分,挪过来专门配合欧阳灿工作。

白春雪和陶南康很快完成了解剖,过来看欧阳灿的操作。

欧阳灿正在给尸体剃头。

她的动作非常干净,陶南康边看边点头。

白春雪说:“你不在这段时间,我还挺想念你的,主要就是我剃头真不在行。”

欧阳灿一笑,把剃刀放下。

“……我自己来就可以的,你们快点儿回去休息吧。这都几点了。”欧阳灿瞄了一眼挂钟,已经五点了。

“行。你自己来吧。小白,我们走。”陶南康说。

“我不着急啦。我帮一下欧阳,速度可以加快一些。”白春雪说。

“好,那你们俩加油吧。”陶南康出了解剖室。

欧阳灿瞪了白春雪一眼,说:“让你走你不走,真是的。”

“早在家休息好了。”白春雪给欧阳灿递着器械。“等会儿林方晓来接我下班,咱们一起吃个饭吧。”

赵一伟马上说:“听者有份儿啊。”

“老赵你真是‘吃上精’。刚那下午茶没喝成,晚饭不能错过了是吧?”欧阳灿说。

“中午饭吃的那点儿蚊子腿似的,早就消化了,我这会儿都饿了。”赵一伟脸皱了下。

“行行行,一起一起。等会儿出去看看还有谁在,都叫上。”白春雪说。

“有什么好事儿么?”欧阳灿问。

她已经将头盖骨揭下来,对着光看。光从空洞透过来,子弹的射入孔非常清晰。她把骨头放在一边。

“射创管贯穿脑组织。”白春雪手指一点,道。

欧阳灿点头。

她不再说什么,将尸体检验按部就班完成,白春雪帮她一起缝合收尾。

两人合作效率比较高,将尸体送回冷冻箱时,时间已过了八点。

一出解剖室,白春雪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林队吧?早该着急了。”欧阳灿脱了防护服,在水池边洗刷着,笑道。

果然白春雪接了电话就说马上马上,再等等就好了。

“真是个急脾气。”白春雪抱怨着放下手机,一面利落地洗刷。

欧阳灿换了衣服等她弄好了出来,和赵一伟一起出了法医中心,就见七处楼前的空地上,几辆车停在那里,除了林方晓和刑警队的几人,七处好几位同事也在。欧阳灿用目光一清点,这些差不多就是今天因为渔船谋杀案加班的全体人员了。

林方晓见她们出来,招呼大家各自上车,说:“地方都知道了啊,出门怎么快怎么走,等会儿店门口集合就行。小白,欧阳,上我车。”

欧阳灿很自觉地拉开后车厢门上去,见林方晓竟然特意绕过去给白春雪开了车门,扶她上车不算,还站在那嘱咐白春雪系好安全带,才关了车门往驾驶位走。她忍不住啧啧两声,说:“我姐夫今儿这是怎么了,是你晕一把把他吓着了?从来没见他这么细心过。”

白春雪笑道:“他偶尔也要表现表现的。”

“这表现的有点儿太过了,成心虐我单身狗是吗?”欧阳灿说着,往前挪了挪,扒着前座的靠背,等林方晓上车。

“嚯!吓我这一跳的,干嘛呢?”林方晓一上车,就看到欧阳灿的脸贴在座位边,人更是跟个小猴子似的黏在车座上,滑稽的很。他拿起支圆珠笔来敲了她的脑袋瓜儿一下,发动了车子。“好好儿坐着去。”

“姐夫,你和我师姐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啊?我怎么闻着有点儿不太寻常的味道……”欧阳灿换了个位置,改扒着副驾驶座了。

白春雪只是笑,林方晓斜了她一眼。

“你那刚从解剖室出来的鼻子,还能闻到什么味道?”林方晓嗤了一声。

“幸福的味道。”欧阳灿嘻嘻笑着。“说说呗……怪急人的!咋那么不痛快呢?你俩平常不这样啊!”

“说不说的,过一阵子你也就知道了。”林方晓道。

“打哑谜啊……等等,过一阵子就知道了……”欧阳灿想了想,抱紧了副驾驶座。“不是吧……师姐,有啦?”

“要不说你就是个小吉祥物呢。”白春雪笑了,伸手揉了揉欧阳灿的头。“你一回来,就有好事儿!”

“那也不能算我的功劳啊。”

“是不能算你的功劳。”林方晓笑道。

“喂!当着孩子呢,瞎说什么。”白春雪嗔怪。

“孩子现在还听不到,没事儿。”

“我是说这个孩子!”白春雪又揉了揉欧阳灿的头。

林方晓大笑起来。

“什么呀!”欧阳灿按着自己这一头乱发,叫道。

三个人嘻嘻哈哈笑了一会儿,欧阳灿就问预产期在什么时候。

“早着呢,明年一月中旬。”白春雪说。

“革命事业后继有人,今晚当浮一大白。”欧阳灿开心地翘起脚来,在后座上蹬了几下。“浮一大白!”

“别别别,甭管大白小白,求你别浮!你那酒品,我们招架不住。”白春雪忙说。

“如此值得庆贺之事,怎能没有美酒助兴?”

“我说,这孩子出去这一趟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回来有点儿不正常,跟一小老太太似的。”林方晓笑道。

白春雪乐了。“我看也是。”

“对了,欧阳,老顾刚给我打电话说你同学那事儿了。他说你后来没找他。他今天上班以后问了问同事,说事情处理的挺顺利的。我说咱们今天忙了一天,根本顾不上这个‘小事儿’呢。他说让你以后有事儿尽管给他打电话……”林方晓说。

“行。我本来还想问问的,谁知道根本没空。派出所也没找我。”

“今天都忙得脚不沾地。你同学是怎么回事儿啊?”白春雪问。

“别提了,就没见过那么糟心的奇葩事。我就盼着早点儿走完程序,就没我什么事儿了。”欧阳灿把过程简单说了一下,隐去了许多细节和内情,就这样,林方晓和白春雪还听的津津有味。

“你同学够神奇的。”林方晓说。

“神奇么不见得,够二虎的。”欧阳灿撇了下嘴。

酒店到了,林方晓停了车,招呼他们下车。

“不给开车门啊?不是看人多不好意思了吧?别呀,要做就做全套。”欧阳灿笑着打趣。

“还是算了吧,受不了他这么肉麻。本来没什么,弄的人都看着,我怪不得劲儿的。”白春雪说。

“我要表现表现你还不让。”林方晓笑着说。

下了车,等白春雪的工夫,林方晓悄悄跟欧阳灿说:“你平常帮我照顾照顾。大夫说她情况还不是很稳定。”

“这还用说!不稳定,那今天还不早点儿回去休息?让她站一下午。”欧阳灿皱眉。

“她那个性格那个要强劲儿的,我能扭得过她?再说饭肯定是要吃的呀。”林方晓说。

“你们俩嘀咕什么呢?快点儿啊。”白春雪催促。

“来了来了。”林方晓忙答应,走着还不忘再嘱咐欧阳灿。“你记得啊。我回头好好儿谢你。”

“要你谢……”欧阳灿笑起来。“你能有什么好东西谢我啊?”

林方晓抬头一看站在大堂里的这些小伙子。“这么着,你看今晚在场的,除了已婚的、已有女朋友的,有一个算一个;出了门,你看上哪个……我都帮你牵线搭桥。”

白春雪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快拉倒吧,等你牵线搭桥。你自己都是我费劲巴拉追回来的。这个你不在行,还是留给我吧。”

一群人听着都大笑,林方晓有点儿不好意思,挥着两条长胳膊说快点儿进去找座位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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