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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至夏(405)

“曾检也是吧。”田藻说着,迅速看了欧阳灿一眼。

欧阳灿出了会儿神,说:“来,我们把时间线捋一捋。”

第二十五章 曙光重现 (十七)

田藻说:“我说得不清楚啊?张赟就跟我讲了这些……”

“不是,你说的很清楚了。小灿是需要自己理顺一下思路。”夏至安忙说。

田藻看看欧阳灿的脸色,小声说:“我是觉得,这事儿咱们还是别深究了吧……当时我看到照片里的山泉就是很好奇,想知道她和曾悦希的关系。我也没有想到能打听出来这种消息……”

“山泉和曾检认识的时候,她还在读书吧?”欧阳灿没理会田藻的话,早就从一旁的架子上把灿妈平时记菜谱算账的本子和铅笔拿过来了,翻到空白的一页,开始在上面写字。

“应该是。张赟说山泉毕业之后来奔曾检来的。本来以她的能力不需要来咱们地方乐团。山泉的年纪比我大,去世那年27岁,差不多是硕士研究生毕业工作一年多不到两年。曾悦希比她大两三岁,我猜的。从他和司马默的年纪推算出来的……她能跟曾悦希过来,是奔着一辈子来的。曾悦希是回家,她在这举目无亲就认得他一个人。曾悦希是独子嘛,不得不回来,根底都在这里。”田藻说。

夏至安双手交握,撑着下巴,看着欧阳灿在本子上写写画画,问田藻道:“你看到照片觉得好奇,有山泉长得很像小灿的原因吗?”

欧阳灿笔尖顿了顿,但没停下来,田藻却吐吐舌,说:“……是有这个原因。你不觉得像吗?我打眼一看都有点儿恍惚。照片是在我婚礼上拍的……但是我那天实在是太忙了,没有注意这些。就算是注意到了,可能也没有联系起来,不会往小灿身上联系,只会觉得眼熟。这……是巧合吧?我听说过一个人的审美在很早就已经固定了,并且一辈子都在按照这个固定了的模式运作。”

夏至安眉眼舒展了一下,点点头表示赞同。他停了一会儿,说:“他们在一起,家里是不怎么赞成的,我听说。”

欧阳灿直了直背,但目光没有离开面前那张纸。她没出声,田藻却立即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夏至安说:“今天追悼会上,我外公跟曾家的家属致意的时候,见到曾悦希了。后来回到家里,外公说了老曾的那个孙子,看着倒好,其实也是个不怎么听话的。然后我问了句怎么了,他说曾老父子当年就都不同意他娶个搞音乐的女孩子。尤其是曾悦希的父亲,极力反对,说门不当户不对的,结果他就非要娶,不惜跟家里闹翻。后来还不是跟音乐家结婚嘛,结了又离婚。”

“这两段不是一个人。”欧阳灿说。

夏至安点头道:“当时我听着觉得不太对劲儿,可是我没什么兴趣,就没问,外公也没心情多说。不过他看起来是知道些内情的样子,有必要的话我也可以跟他打听一下。”

欧阳灿没出声,轻轻摇了摇头。

“门不当户不对的应该指的是山泉。他后来娶得那位可算是门当户对,不然只是个音乐家那又跟山泉有什么区别,反而能同意了?”田藻忽然有点愤愤不平起来,声音也有点高。

“虽然曾家对山泉的条件不怎么满意,可是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他们该结婚还是会结婚的。曾悦希不是意志不坚定的人。他很清楚自己要什么。”欧阳灿说。

第二十五章 曙光重现 (十八)

“他肯定清楚自己要什么啊,关键是在这件事上,他为山泉做什么了?争取过什么吗?”田藻皱眉。

欧阳灿甩了下手中的笔,“你怎么知道他没做什么?”

“如果做了,保护好她,怎么会让她死得不明不白的?”田藻脸都红了。

“你们两个等一下。”夏至安轻声说。他看看低着头、面色沉静的欧阳灿,“咱们现在说的所有的都是在假设的前提下。事实是怎么样的,只有当事人知道,对不对?”

“对不起,我有点儿消化不了这些。”田藻说。

夏至安说:“那咱们到此为止好了。”

“好。”田藻马上答应。

欧阳灿只点了点头,但没有出声。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田藻看看时间,说:“我该回去了……”

这时候灿妈在走廊里喊了欧阳灿一声,说:“那你们仨还聊天儿呢?我们先休息了,不管你们了哦。”

“知道啦。晚安,妈妈。”欧阳灿说。

“晚安,伯母。等下我们也走了。”夏至安起身跟灿妈道。

灿妈挥了挥手,笑着走开了。

夏至安看看表,轻轻“哟”了一声,说:“都这会儿了,真该走了。”

欧阳灿仰头看看他,又看向田藻,问:“你回哪里?不然就住下吧?”

“我回奶奶那儿,跟她说好了。最近我都跟她住,不回去她要念的。”田藻回身收拾了下提包。她听见欧阳灿嘱咐夏至安送她,忙说:“哎呀,不用的。又不同方向……我这就叫车,一会儿就好了。都这么晚了,大侠送了我再回家都什么时候了?你也太会使唤人了。”

欧阳灿微笑着看夏至安,说:“就是因为太晚了啊,你自己坐车也怪让人不放心的。”

“嗯,我送你。”夏至安说。

“你也太听话了……我跟你说,虽然小灿是我好朋友,我也得说句公道话,你现在就给她欺负,以后啊,不用想翻身了……老婆奴做定了。”田藻抽了抽鼻子。

夏至安眨了眨眼,看向欧阳灿,问:“要我做老婆奴吗?”

欧阳灿收拾着笔和本子,仔细地将用过的那一页撕下来叠好,顺口反问:“怎么,怕了呀?”

“只做老婆奴吗?”

“那还有什么奴给你做?”欧阳灿一时没反应过来。

夏至安还没回答,田藻嗤的一下笑出声来,说:“那可多了去了,比如女儿奴啊,儿子奴啊……什么什么的。”

“啊,我只想到女儿奴哎。”夏至安道。

欧阳灿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两个人,叠好了纸放进口袋里,才说:“十一点了,你们两个还不滚么?不滚我就踢你们出门了……话这么多。”

“滚了滚了。”田藻穿好外衣,拿起包来,准备出门。夏至安先走出去了,她看着前呼后拥的大小狗子,悄声跟欧阳灿说:“大侠真的很难得了……刚才我不是故意的,就是说着说着控制不住情绪有点儿急了。本来这事儿就是我先惹起来的……”

“没什么的。我明白。这事儿哪是你惹起来的,其实也亏得你去打听一下。”欧阳灿说。

田藻看着她,忽然问:“哎,我说小灿,你在想什么?”

“我能想什么啊?涉事的都已经死了。”欧阳灿低声道。

“也是……管有什么乌七八糟的事儿呢,人都死了也别去细究了。我该走了……挺晚了你也早点儿睡。我到家给你发信息的。你别出来了!”田藻走到门口换好鞋,推了欧阳灿让她别出门了。

“我又不是送你。”欧阳灿说。

“哟,是我粗线条了。”田藻笑道。

也许是时间晚了,也许是因为欧阳灿和夏至安一起送田藻出来,院子里的狗子们这回倒安静,只有小四看着她“呜”了一声。

田藻笑道:“你们家这么多门卫,真是一般人也进不来。”

“别人进不来,它们也出不去……还算安生。”欧阳灿在门边站下,摸摸小四狗头,看着夏至安。“你慢点开车。”

田藻已经出大门了,夏至安往前面看看,回头拦了一下欧阳灿,轻轻亲了她一下,说:“走了。”

欧阳灿靠在门边,看着他快步走向车子,一会儿,车灯把巷子映亮了。她看着车子驶出巷口,田藻坐在副驾位子上,从窗子里伸出手来冲她挥了挥……她也挥挥手。

车子开走了,她在门边站了片刻。门口的感应灯熄了,巷子里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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