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女帝(55)
我想求几年太平先去扎稳玄苍的经济根基,然而树欲静风却不止,我不欲犯人也已把夜幽得罪了个干净。
唯有帝衡帮我,我才能震慑夜幽,可我又凭什么去跟帝衡谈判?帝衡国强,皓渊甚至不把雷决放在眼里,恐怕我这个女帝在皓渊看来也就是小孩过家家一样的阵仗吧
至于雷念,他虽然是夜幽的贤王,可雷决这次来甚至对雷念动了杀意
不,不对,雷决只是一时的气话,雷念是夜幽皇后最爱的皇子,雷决孝顺,绝不会伤他母后的心!
我本来昏昏欲睡,想到这里却又来了精神,便让侍卫去把贤王雷念请来。反正是我大婚的宴饮,贤王想来也是不会去凑热闹的。
果不其然,没多久雷念披着件玄色的披风到了我的寝殿书房,我已经摊开纸墨,将毛笔沾上墨汁,请雷念坐下。
笔交到雷念手上,他不解道:“这是何意?”
我已经许久没有对雷念行礼,自从登基后,女子那福身的礼也全然不适合我,我便郑重的对雷念作了个揖,雷念要起身还礼,被我按住他的胳膊,他才又坐下,却还是不明所以的说:“你要我做什么,直说就是,不必兜圈子。”
我直视着他的双眼说:“写一封家书给你母后。”
“这”雷念看看桌上的纸,又抬头问:“你以往不许我传信回去,今日忽然要我写,写什么?”
“要你写你在玄苍受制于我,日子过的凄苦不堪,尤其是在你哥这次离开后,我已将你囚禁,正准备取你的命。”
“”
雷念思索片刻,笑笑,将笔搁在砚上,“这家书是要我去用刀子戳我母后的心了。”
我不理他的话,只直击要害问他:“贤王,你比我更了解你哥的性格,你觉得他这次受辱而归,抵达夜幽皇宫第一件要做的事是什么?”
雷念起身踱了个来回后,在我面前站定,笑着回答:“兄长不会轻易攻打玄苍,你多虑了。”
我向前一步靠近一些说:“碍于帝衡,他也不会轻易出兵打我,但是偷袭呢?对玄苍百姓的骚扰呢?夜幽仍有大量兵士驻扎在玄苍,他迟迟不令夜幽驻军撤回夜幽是何目的?”
雷念一蹙眉,“你误会了,兄长知玄苍无兵可用,驻兵在此是为防帝衡进犯。”
“你说他是在帮我保护玄苍,理由呢?”
“自然是因为”
雷念话说了一半,视线停留在我的肚子上。
我望着雷念,苦笑着问:“现在,你认为他还会继续帮我吗?两日前我请他撤兵,他会撤兵吗?我请他此生不打玄苍,他甘心吗?如今我在他眼里算什么?我唯有借你的手,借你母后的眼睛盯着他,让他不去做对玄苍不利的事。”
四目相望,雷念一双眼几乎要望进我的灵魂深处,我便让他看穿我的忧虑,看穿我的苦心,看穿我如今身为弱国帝王的无可奈何。
终于,雷念垂下眼睑,笑问:“你以为我会为了活命,背叛兄长,背叛夜幽么?”
“夜幽与玄苍为敌,正给了帝衡可乘之机!玄苍势弱,帝衡不放在眼里,但帝衡对夜幽却虎视眈眈,你不会不知道!你帮玄苍,也是在帮夜幽,帮你哥,不是吗?以他的治国能力,再过十年也许可以跟帝衡打个平手,但是现在”我抓住雷念的手腕,对他摇摇头,“现在,夜幽还不是对手。”
雷念眼里写入一丝疑惑,“他人不知你并非玄瑚也就罢了,我明知你不是她,又岂会相信你心系玄苍?”
这人想的还真是多,我略感无力的说:“我生在玄瑚身上,总要为玄瑚做些什么吧?难道我复生后可以无视玄瑚的痛,她这一国臣子百姓的痛?如果你要我证明,我拿不出证据,你我有着以血养命的羁绊,天长日久你慢慢看着就是了,这个世界我无亲无故无牵无挂,除了玄瑚,我没有其他可以图谋的私心贪念。”
“你有域,还有了孩子。”
孩子是你哥的!是你哥的!是你哥的!我心里默默喊了三遍后,叹口气说:“域如何待我,你也看到了,我不是个无情的人。”
“我还当你是贪恋他的美色。”雷念一边笑着说,一边坐到椅子上,又拿起毛笔。
雷念嘴贱我是知道的,我当然不会生气,等着他落笔,他却又问:“说说你的治国之策,你说完,我便写信给母后。”
他还是怕我有什么不良的居心,想要考我吗?
我又对他作了个揖说:“善于守拙、决不当头、韬光养晦、有所作为。”
“然后呢?一直以弱国自居?”雷念眉毛挑的有一点讽刺意味。
我笑一笑说:“兵强侧灭,木强则折。强大处下,柔弱处上。我是女帝,是女人,便更懂得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的道理。”
第69章 酒醉归来满目情迷
雷念编故事的能力很强,我看着他将自己凄惨度日的情形写的生动极了,就连在饭食里吃出老鼠尾巴都能被他编出来写到纸上,想必夜幽皇后看到信后脑补一番,怕是要心疼的立马找雷决去要求雷决一切都依着玄苍,以免我真的把雷念的头砍掉。
待他写完,我又将信看了三遍,满意的点点头,“贤王好文笔。”
雷念笑道:“送信之人,唯有曹侃,兄长才不会生疑。”
“你当我傻么?曹侃是你的亲信,他能送信回去,就能送更多消息给你哥。”我翻雷念个白眼。
雷念轻笑出声,“你倒谨慎。”
我知道他并不是夸我,撇嘴道:“玄苍的夜幽人多的很,要将信送给你哥,我有的是办法。以后每隔一段时间你就要写封家书回去,免得你母后觉得你被我弄死了,你哥一怒之下杀过来,给那帝衡坐收渔翁之利。”
雷念从椅中站起,对我抱拳说:“雷念遵命。”
我觉得雷念有点奇怪,想了半天,问他:“你怎么不本王本王的了?”
他笑而不答,跟我告辞。
不知不觉已经夜深,我让他先回去休息,可他才刚刚抬腿要走,书房的门就被打开,一身正红色绣凤喜服的域两颊绯红,脚步略显不稳的走进来,先看见了雷念,域一愣。
雷念对域颔首一下算打了招呼,域也对雷念点了下头。
等雷念离开,域到我身旁,我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抬头问:“果然还是被灌了很多酒吗?”
域笑的迷离,“嗯有些醉意了,怕再喝下去回来会失了分寸,伤了你,便让国师顶着,我先溜了。瑚儿,这么晚了,贤王来做什么?”
我把手上写满字迹的信纸拿给域看,“是我叫他来的,雷决已经走了两天,我让贤王写封家书去对他母后哭诉一番,如此他母后便会盯紧雷决,雷决一时间也就不会对玄苍下手了。”
“哦”域拿过信纸,扫了一遍,将信纸撂在桌上,不大关心此事似的看向我说:“国师在酒宴上已将你身怀有孕的消息放给几位大臣了,今后你可不必再有意以衣袖掩盖了。”
自从肚子大起来,我总是用龙袍的袖子挡在肚子上,域心细,又怎么会看不出。
我见域说话时字与字之间总连在一起,知道他是真的有些醉了,便将他的手搁在我肩上,“走吧,我扶你回榻上休息。”
域却借势将脸靠过来,嘴在我耳边吐气说:“那就有劳娘子了。”
哎,看来他不只是有些醉了,而是醉的还挺厉害。我暗暗摇头,架着他出了书房,门外侍卫见了赶忙上来扶住域另一条胳膊,帮我一起把域送进寝殿卧房,放在榻上。
婢女端来了漱口的温盐水,我将水送进域口中,看着他漱口后将水吐在婢女端着的盂里。
我再从另一婢女手中接下温水浸过的布巾,给域擦了脸和手,然后便命令婢女们都退下,我才开始研究域这一身衣服该怎么个脱法,好像要先解开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