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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合辑(7)+番外

作者: 欺留客 阅读记录

“嗯,”陆守延莫名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现在在楼下给我做饭呢。怎么样,像不像白送了一个小媳妇儿?”

陆妈妈面色平静:“他的火腿煎得有点焦,待会儿你少吃点。”

陆守延慢腾腾地走下楼,满贺已经挺直身板坐在饭桌前等他了。

满贺一见到他,就张开嘴巴大喊:“棉棉吃饭!”

“嗯,”陆守延也跟着说,“满贺吃饭。”

桌上摆了两碗炒饭,满贺那碗旁边摆着筷子,而陆守延这碗被两个荷包蛋盖得高高隆起来,碗沿挤着一根切成两半的火腿,碗边还插上了个勺子。

陆守延把自己的勺子和满贺的筷子对调,又戳着那两半火腿翻了翻,发现只是有一半焦了,另一半勉强过关。

陆守延戳完火腿又去戳了戳那两个全熟的蛋黄,一抬眼恰巧看到满贺扒着那碗蛋沫子都没有几颗的炒饭,偷偷地瞄着他。

被陆守延撞见他偷瞄后,直接低下头来眼观鼻鼻观心,生怕别人揪不住他的小辫子一样,装都不会装。

陆守延用筷子头敲了敲他的碗:“把碗递过来。”

满贺双手捧碗乖乖奉上。

陆守延夹起那半根没焦的火腿,再把两个荷包蛋都放进去,小山包变成了满贺的碗。

满贺看着他的举动,一个劲儿地把碗往陆守延面前推:“不要吃,要棉棉吃。”

陆守延又用筷子头打了一下他的手,一下子没掌握好力度,疼得满贺缩了回去。

陆守延瞬间想要心软地把他的手拉过来看,转念牙一咬还是没有伸出手。

“满贺要记住,以后吃东西,都要你一半,我一半。今天就罚你把两个荷包蛋都吃完,要是有下次,都要罚你把所有东西都吃光,听到了吗?”

黄鸡仔小满贺不住啄米点头。

两个人又继续吃起早饭。

陆守延吃完早饭就打算上楼收拾行李,小跟屁虫黏在他的屁股上跟着他噔噔噔跑上楼去。

陆守延在行李箱旁挑拣衣服,满贺坐在床上抱着手机看他心心念念的粉红小猪。

爸妈原来的打算是在这里待完年假,所以陆守延特意带了好几套换洗的衣服,现在只待了三天就要回去,这箱衣服都没怎么动。陆守延拿起了一件黑色羽绒服:“满贺,过来。”

满贺盯着小猪不为所动。

真是有了小猪都忘了棉棉了!

陆守延夺走手机,不顾满贺一脸委屈的表情,凶神恶煞地说道:“好了,今天不准看小猪了。”

“可是才看了一会儿……”

“说不准就不准,快点站起来。”

满贺站起身,嘴巴紧紧绷成一条线:他好想哭唧唧!

“好了,”陆守延总是喜欢棍棒加大枣,刚凶完又去撸人一手毛,“把这件衣服换上。”

满贺接过陆守延手上的羽绒服,扯着睡衣的袖子套进两只手,规规矩矩地把拉链拉好。

“暖和吗?”

其实刚把衣服套进去的满贺什么也感觉不到,但他还是觉得:“暖和!”

自从棉棉回来之后,他有饼干吃、有小猪看,一直都是这样,只要棉棉一来,什么都会好起来。

“那这件衣服就送给满贺了,”陆守延又取了挑出的一些衣服,装进袋子里,“这些衣服也送给满贺,好不好?”

“好!”

陆守延挨着他坐下:“明天棉棉就要走了哦。”

满贺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下来:“为什么啊?棉棉不是说要待好多天吗?”

陆守延愧疚道:“因为棉棉的爸爸突然有急事要回去,所以棉棉也要跟着回去。”他顿了一会儿,又补充道:“我不在的时候满贺要乖乖听话,好好吃饭,不要跟妈妈耍脾气,知道了吗?”

满贺轻轻点头,右手却不住地把陆守延的衣摆揪来扯去。

“好了,”陆守延掰开他的手指,“只要满贺乖乖听话,我明年这个时候还会回来看满贺,好吗?”

“只要乖乖听话就可以了吗?”

“当然啦。对了,”陆守延扯出一张纸,写上他的名字和号码,“如果满贺想我了,就打这个电话,好吗?”

“那我可以去找你吗?”

“可以啊,”陆守延眨眨眼,想满贺也不会跨过通向小镇的那条河,“只要满贺找得到哦,我就住在这个地方。”陆守延提笔又在电话号码下写上了他家的地址。

陆守延见他接过纸条,捧在手上看了又看,一丝不苟的模样特别好笑:“满贺认识字吗?”

“认识,”满贺有些骄傲地说,“我还会写。”

陆守延看他没有了刚才那样沮丧,也借此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到写字上来。

“那满贺写一写给我看看。”

满贺抓着笔,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了起来。

陆守延看他写道:

一三二四五六七八/九十。

满贺写好后,用手指一个字一个字指过去念: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第9章 第 9 章

陆守延回到城市后不久就忙碌了起来。他现在已经大四,正在一家单位实习,等到四五月份,又开始着手准备毕业论文。

春节的时候,爸妈打算趁假期出国放松,他也跟朋友约好要去组队旅游。

一年多来,陆守延只跟满贺通过一次电话。

那时他正在上班,匆匆聊了两句就挂断了。他也不记得满贺说了些什么。

夏季的暴雨消逝之后,转眼又到了秋天。

南方的秋季并不是十分明显,树叶一大把一大把地往下掉,每天却还是能看见枯黄老绿的树叶挂满指头。

陆守延乘了把黑伞,到便利店买了点东西。已是深秋,连绵阴雨,树木开始显出冬天时的萧索。

陆守延放下一罐啤酒,接了个电话。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您好,请问您是陆守延先生吗?”

陆守延答道:“我是。”

“请问您认识一个叫陈满贺的人吗?”

陆守延心里打了个突,怀疑自己听错了:“认识。”

女孩松了一口气:“他现在在我这里,您能过来一趟吗?”女孩发来个地址,陆守延一看,就在这座城市,坐公交只需半个小时。

陆守延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陆守延从脑海里翻出了那个黏糊糊的身影:满贺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他跟谁一起来的?那个女孩子好像和满贺并不认识,满贺为什么会在她哪里?

陆守延下了车,远远地看到一个穿亮黄色风衣的女孩子撑着伞站在路边。

女孩也看到了他,并走过来确认:“请问您是陆守延先生吗?”

“是,”陆守延点头,“满贺呢?”

“跟我来。”

女孩带着陆守延来到了一桥墩下,桥下只有一个流浪汉靠在墙边蜷缩着,身上盖了张新毯子。

陆守延又往左右望了望:“请问……”

女孩伸手指向那个流浪汉。

陆守延眼里满是错愕。

女孩蹲下身,轻轻叫了声:“满贺。”

流浪汉闻言转过身来,顺着他们的裤脚往上看,目光移到脸部时呆滞了一瞬,紧接着声带哭腔地喊道:“棉棉!”

陆守延确定了,爬到他眼底的目光就是那只小甲虫。

小甲虫的主人扑到他身上,把头埋进他的肩窝里,泪水很快就在他颈侧糊成湿哒哒的一片。

陆守延鼻腔里充斥着酸臭的味道,他却迟迟没有推开满贺,反而把他搂得更紧。

一颗石子压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发问,只能静静地听着满贺,哽哽的哭声。

女孩等着满贺的哭声渐渐弱了下去:“先认识一下吧,我叫夏茵。我已经认识你了,陆先生。”

陆守延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我先解释一下吧,”夏茵继续说道。

就在一个月前,夏茵遇到了抢劫。她赶回家时,巷子里忽然冲出一个人往她身上一撞,肩上的挎包被人大力一扯,夏茵下意识地抓住了包,却被歹徒用木棍往脑袋上狠狠一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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