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江南春(15)

作者: 七月闻蝉 阅读记录

“你怎么了?”姜酒询问道。

阿祁把她扑到了屋里,喉咙里有哽咽声。姜酒感觉胸口湿湿的,钝钝地疼。他贴的太紧了,狠不得整个人都埋进她身体里面。

地上有些凉意,陆平生还在外面看着,她便抱着他的头,唇快贴上他的耳垂了,温热的气息窜进他耳里,惹得他瑟缩了一下。

“老子的澡算白洗了,我现在想把你刷干净卖掉。就这么爱哭?嗯?”姜酒道。

低低的嗓音乱了他的心跳。

阿祁死死抱着不放,就差哭嚎出来了:“我哭了你就不能哄一哄我吗?”

“不能。”姜酒斩钉截铁道,轻轻揉着他的发丝。

作者有话要说:阿祁以后想到小时候的自己,多数时候都是姜酒在他哭的时候恶狠狠吓他,扬言要卖掉他。

不过这是个很特别的一次。

姜酒没有推开他,而是以她内敛的放松哄他。

☆、破裂

世间偶然事件太多了,就比如阿祁,陆平生,小公子他们原来都是亲戚。

阿祁从一个无父无母的乞丐陡然一变,如果不是因为姜酒捡他当便宜弟弟,她铁定嫉妒的不得了。她清楚自己的身世,江师爷曾经说浮萍无根时她顶撞过一次,彼时江师爷一笑了之,晚上给她灌了一杯降火的草药茶,那苦涩的味道仿佛还盘桓在舌尖。

姜酒卷着袖口,眼见着到了傍晚,天边的云层压低,风吹着厚实如柳絮的云往这边来。光线渐暗,空气里飘着一股花香。客栈里人来人往,注意到姜酒的人都被她冷着的脸逼得不敢搭讪。

她穿着湖绿色的通袖长身褙子,有些老气,头上绾发的是摸久了光润的木簪子,不值几个钱,整体一瞧,不像一个有钱人,而且还有些死板木讷。

姜酒问伙计要了一把伞出门溜达溜达,阿祁同亲戚许久,她就是个外人,好在祁爽夷也不曾拘过她。走在酒央县,她细细想着人群里见着的那些面容,当时那一眼瞧见的剪水眸,她恍然间都以为自己看错了,而再瞧什么都没有了。

如今屈指一算也好多天,她对江师爷的念想淡了点,她都十三岁了,吃他喝他住他的,一个师爷养着一个姑娘,成亲前倒没什么,大家都觉得她是江师爷的徒弟。成亲后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江师爷不怎么将她当徒弟看待,很多时候不曾让她做事。养了个吃白饭的人,姜酒忍着梅久,她虽没有阿祁那般敏感,可也不是傻子。

自以为是,江师爷那这一样说过她。姜酒胡思乱想过一阵,自那以后她就搬出了江师爷的大院子。她觉得,江师爷是警醒她,帝都来的贵女,她有什么资格不去低头呢?姜酒憋着一口气无处发泄。

天色彻底暗了,街上稍稍热闹些。

她踩着石板,绣鞋的软底踏在了青苔上,长长的巷子昏昏暗暗,红纸灯笼照出一小片视野来。约莫是要下雨,风都大了,狭长的巷子里风把裙角都吹了起来。

那把伞看样子要派上用场了。

姜酒这般想着眯着的眼睛闭了闭,靠着墙揉了揉额角。

过了很久,尽头的脚步声越来越大,她睁眼瞧去,等看清了忍不住提着裙子往外跑。当真是极其的倒霉,一群人拿着菜刀去追另一个人,看情节如此的熟悉,八成是要债的

这一夜姜酒围着酒央城跑了一圈,最后和欠债的人分道扬镳,爬上了屋顶。

唯一不好的就是把伞给跑丢了,蹲在墙头看着天上的云层如何一点一点蚕食她后面的星空。

雨来的极为迅速,雨势和她十一岁印象深刻的那场雨不分上下。

把她淋的比狗还要狼狈。是以她狼狈的压根都没注意慢慢悬在头上的伞,只知道抬头时顺口道了句谢谢。

雨水淋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她擦了把脸,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肩上。

“狗东西。”姜酒烦躁地拍开,她很少这么狂躁。

身后没人说话,她听到一声轻微的叹息,雨珠从伞面上溅落,滑到脸上,凉意仿佛突然就从外面席卷来了,她心里的小火苗瞬间熄灭。掺杂着湿气的梅香让她忆及藏在深处的悸动。

江若谷看着她缩成一团,把头埋低,不由问道:“你的能耐呢?”

他的嗓音清冷一如酒央的月色,姜酒从没想到还有这个时候。不是雨前她干净整洁的样子,而是在这样狼狈时再次被他遇上。

“不管你的事。”姜酒闷声低语。

“嗯?”江师爷仿若没听清,眸子盯着她,这些天找她找的都要疯了,她居然在千里之外的酒央,走的悄无声息。

“我说,我不想跟着你干事了。”姜酒拿不出假扮吴氏时的骨气,依然背对着他。衣料贴着背脊,她这些天消瘦不少。

“下来。”江师爷道。

姜酒抓着布料不应,准备从墙头跳到另一边。

江师爷:“你下去我就让小黑咬你。”

说话间却是一把揽着她硬生生把她从低矮的墙头扯下来,全程不费功夫。

“你十三岁不听话,是想怎样呢?”江师爷没有放开她。姜酒贴着他的胸口,温热的体温透过布料传过来,这般近,算是许久不曾有的了。姜酒别扭的很,身子僵住后慢慢的稳着心跳,努力想拉开点距离。

江师爷是个有妇之夫,这样子他想做什么呢?深更半夜,搂着自己的女学生。

“你放开,我被你勒的痛。”姜酒不悦道。

“你知道说疼了?”江师爷反而把她抱的更紧,嗤笑一声手放在了她的腰上。

“叫你放开。”姜酒皱眉,他掌心的温度让人不适,她努力想要躲闪着,全被他制止住。背靠着他的姜酒看不出江师爷是什么表情。单从力道判断,他像是生气了。

“我为什么要放开?你不是很聪明吗?我不止想抱着你。”江若谷轻声道,若有若无地摩擦着她的腰腹,惹得姜酒忍不住挣扎着想爆粗口。

“住嘴。”姜酒捏着他的手腕,隐隐感到他要说什么不得了的话,在他怀里动的更厉害。

“你别动了。”他声音微哑。

带着薄茧的手指板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侧头。姜酒余光瞥见了江师爷的脸,这些天不见,他面容亦有消瘦,眼神晦沉,唇色愈发深,这般低头看她不说话了,有些许危险气息。

“你……唔。”姜酒见他慢慢低头,那股湿凉的梅香把她整个裹挟着。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不计后果的动作。

他的伞早就被丢到了地上,死死把她抱在怀里,就着这个姿势狠狠舔吻她。江若谷闭着眼睛,舔着她的唇瓣,舌尖抵着她的贝齿,手上一用力捏着她的下巴,舌顺势挤了进去。

她被逼着不得不仰起头,雨水落在身上的凉意已经可以忽略不计。她抵着江若谷的手变成了揪着他的衣襟,被这样吻着浑身的力气仿佛都在被抽出来,方才被冷的发白的面容泛出丝丝的绯色。

她像是要喘不过起来了,嘴角的银丝才露出来便马上被雨水冲走,蹙着眉头无法退后,口中都是他的舌在作乱,朦胧中她眯着眼睛看着江若谷,那张脸上染了情欲,比往常的清风明月多了一分勾人的样子。

姜酒咬了他的唇瓣,血腥味弥漫在口腔中。他吮的姜酒舌根都疼,姜酒吞咽着口里的津.液,突然无措地哭了,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被雨声盖过。

*

阿祁撑着伞跑出客栈,他的小灯笼已经被雨打湿了,等风一吹,彻底灭了再也点不着。他气喘吁吁寻着酒央的大街小巷,姜酒出去后就不曾回来,陆平生派人同他一道,阿祁带着人找了许久,最后看见她衣衫完好,干干净净从一处民宅出来。

她换了身衣裳,看起来脸色不大好。

“姐姐。”阿祁跑到她身前,后面的仆从给他打着伞。

姜酒再见阿祁,冷冷的眸子里染了今夜的寒意,仿若起了一层薄雾,叫他看不清姜酒想的是什么了。

上一篇:珍珠梦 下一篇:吾笙所爱